勤娘展开信笺,里面没有署名,字体看着有几分熟悉,可一下子想不起来,于是将信笺折好藏于不容易被发现的衣襟处,这边走到尉迟选身旁,颇为不悦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就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尉迟选拾起衫角悠闲自在地擦拭着他那把精工细造的匕首,那一双幽深如谭的眼眸亮如宝石,能将人吸进去似的。
“你跟踪我?”勤娘终于明白为何之前总感觉有人跟随,原来是他!
尉迟选一耸肩,不置可否,“你一个弱小女子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只身来到这个地方,那几个山贼若不是看上人,早就将你办掉了。”
这话说的倒是和主使人的意图吻合,信里说道让贼三兄弟将勤娘强暴至死,造成意外的假象,而那贼老二却喜欢不急不躁的类型,而勤娘那淡定就极合他的胃口,所以他们才会改变主意,先将人押回山寨再说。
“我自会有办法躲避,”勤娘没好气地应道,心里气恼他身体有伤还跟着出来做什么。
“跳河自尽?”尉迟选反而道。
“反正死不了,”勤娘硬生生地给顶了回去,这边又急躁地问道,“你不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吗?万一这三个小毛贼功夫了得怎么办?你那什么眉姨将你托付给我,我也是有责任的。”
她的生气,她的着急,在尉迟选的心上温柔地划了一刀,不仅不疼,而且有种幸福的感觉,他舒展了眉头,一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顺势一扯,将人带进了怀里,声音温润如暖阳,“要是想关心我也不必拐弯抹角的,省得我猜来猜去。”
“你神经病,”不知是被猜中心思还是自尊心作祟,勤娘一把推开了尉迟选,指着他说道,“少胡言乱语,你是我们肖府的大姑爷,请自重。”
“肖勤娘,你不仅笨而且还冷血无情,没心没肺,不懂人情,”尉迟选句句诛自己的心,后退了几步,便拐着脚离去,扔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灌木丛里想偷听的三人很不幸地成了受气包,勤娘只听到三人惨叫声,随后就是求饶声,最后,身边一切变得悄无声响。
面对尉迟选的控诉,勤娘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命运已定,不能更改,她是肖府的庶女,卑微到可以受长辈压制和姐妹伤害而隐忍一切,否则命运所带来的惩罚将斩断与她有关的一切,二姨娘亦或是如双,她不是为自己而活,还有别人。
如此想过,心里便轻松许多。
勤娘下半身都已湿尽,只期盼回寺庙后能干爽一些,正打算返程回去,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三个贼人回来了,急忙想找个地方躲,可来人没给她机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给制住,动弹不得。
来人不是别人,是寺庙一伙尼姑,个个壮实如牛,显得茜娘更为较弱了。
这几个人更哑巴似的,任由勤娘说破嘴皮子了也不吭声,直到将让人带到了寺庙后院,肖老太君歇息的地方。
此时,肖老太君已勃然变色,问道,“勤娘,这么个时辰,你去哪儿了?”
勤娘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又是有人拿自己做文章了吧,这屋子里除了茜娘还会有谁,于是想了个周全的说法,回道,“山间风景极好,孙女出去瞧了瞧。”
“就这样?”肖老太君相信才怪,一向以后,勤娘是最不讨喜的,也是最不好拿捏的那一个。
因此,肖老太君不信任她。
“祖母,三妹衣裳不*整,不如先让她整理一下可好?”站于肖老太君身后的茜娘插嘴道。这一句话无疑是提醒了肖老太君。
她老人家的眸光如锐利的刀子,勤娘却毫不惧怕地迎了上去,等着肖老太君发话。
“你老实交代,刚刚去做了些什么?这里是佛门重地,不可诳语,不然佛祖也会怪罪于你。”
等老太君说完,勤娘挺直腰板,恭谦地回道,“孙女不慎落水,所以才沾湿了裙子,孙女如何说才能相信。”
“你还顶嘴了?”肖老太君颤抖着嘴唇,想来是觉得勤娘顶撞她了。
“不然孙女给您发个毒誓?”勤娘以为老人家最迷信,发誓定会是个好法子。
肖老太君刚想说好,却被茜娘拉住了,两人嘀咕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发什么毒誓?你是肖府的人,万一佛祖显灵,连累的岂不是自己人,这等不孝之事你岂可能做?”
“那您的意思…。?”勤娘看老太君已是有了主意的模样,便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要检查你的身体,若是处*子,这一切自当是翻过了,若不是,我不能让你侮辱了肖府的门风。”
勤娘被肖老太君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身子更是莫名其妙地发冷,僵得不能动弹。
“有劳极几位师傅了。”
“阿弥陀佛。”两个尼姑双手合十后,强行将勤娘带进了内室,勤娘回头一憋,望见的是茜娘的得意和肖老太君对她的赞赏。
内室一片漆黑,尼姑吹了火折子,顿时亮堂起来,她们没给勤娘机会,直接扯掉了她下身的一切遮蔽,所行之事令勤娘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
毫无反抗能力的勤娘滚落了屈辱的泪水,她发誓这一切她要她们百倍的偿还,终有一日,她肖勤娘不会任由她们羞辱,谁都不可以。
“行了,”尼姑将衣裙扔在了勤娘身上,随之扯出了桌上的誊抄经书。
勤娘蓄满泪水的双眸触及那纸张上的字,心窝又被人重重地刺了一刀,痛如万箭穿心。
这字,是出自肖茜娘只手,与那山贼给的信,有九成相似。
勤娘看着那些经书出神,连春荷进来都不曾发觉,待她轻声唤了句‘三姑娘’时才回神,人已经笑不出来了。
春荷替她整理好衣裳,又将那经书拾掇了一遍,两人这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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