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将平日老太君对她的疏待归为她自己的原因。
肖老太君惊了惊，软软的声音如鼓槌一般打在她的心上，这个孙女并不像表面那样木讷沉默，实际上她比其他两个人都要聪慧，只是隐藏得够深而已，细细打量了一下，她一张清秀的脸遗传了方氏的温柔平和，眼眸如水般灵动，小巧的鼻尖坚毅挺立，绯红色嘴唇紧紧抿着，更显她的不屈；身形虽然没有茜娘高挑，可身上的淡紫色裙衫衬托出玲珑身段，行走之时，体态端正，莲步款款，算是个有规矩的，但是脾性…
庶女，无人教养，到底是差上一些。
肖老太君的脸色灰暗不清，勤娘恐失去机会，便又端了一杯茶，恭敬地说道，“祖母，孙女过来是有事求您的。”
“哦？”肖老太君接了茶，却没有喝，问道，“你别忘了早上的承诺，若是你明晚之前找不出陷害茉娘的原因，休怪我对方氏动用家法。”
肖老太君的转变让勤娘有些始料不及，她忙说道，“孙女没忘，只是早上我们在场的有四个人，而二姨娘是唯一一个和大姐有所接触的人，因此孙女想祖母开个恩，让孙女见见二姨娘，有些事情问问清楚为好。”
“让张婆子陪你去吧，”肖老太君倒是没有为难。
“谢祖母，”勤娘膝盖一弯，给肖老太君道了谢。
张婆子一直拉着脸，跟防贼似的跟着勤娘。
柴房门口有人守着，见到张婆子，自觉地将门打开了，勤娘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半卧的方氏听到了动静，急忙起身时，身子不稳，差点栽在了地上。
“姨娘…”勤娘扶住方氏，见她没受伤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三姑娘，您不要管婢妾了，万一查不出来，白白让老太君生了厌，”方氏眼泪滚落，自打关进来之后便一直为勤娘担忧，“婢妾贱命一条，不值得你冒险。”
“姨娘，你别那么说，”勤娘背对着张婆子，眼睛朝方氏使劲眨了眨，示意她不要说太多，“这事誓要查个清楚的，我得了祖母的允许，过来问你一件事情。”
二姨娘意会，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等着勤娘问话。
“当时大姐与你相碰，你摔在地上，可发现大姐有什么异样？”
二姨娘咬唇细想了一下，摇头道，“大姑娘是用她的肩膀撞过来的，并无什么异样。”
勤娘知道二姨娘不会说谎，见到方氏无恙，心也放下来了，现在就是想抓紧时间去问一下茉娘身边的人。
“我先走了，好生休息一晚，明天就没事了，”勤娘宽慰道，替方氏理了耳边的碎发，轻声说道，“等我回来接你出来。”
“不…不要。”二姨娘生怕连累了勤娘，而勤娘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噤声。
二姨娘含泪点头应下，眼看着勤娘朝门外走去，张婆子不知从哪里来的瓜子，一口一粒，瓜子壳乱喷，一双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勤娘二人，见勤娘要离开，大眼一睁，重重地瞪了一眼二姨娘。
“等等！”二姨娘被张婆子一瞪，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了勤娘，“三姑娘留步。”
勤娘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微笑道，“姨娘是否想起了什么？”
方氏点了点头，说道，“婢妾见到大姑娘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而且那一下撞得重，想来应该她不是故意为之的。”
突然痛苦的样子？这可是很重要的线索，可是大夫说了没中毒也没有受伤，不对，勤娘重新思量大夫的话，就诊脉的话是可以诊断出是否有中毒，那么受伤呢，万一是小到见不到血的伤口，有了这种可能，勤娘开始有了头绪。
从柴房回到正屋花厅，勤娘有些踌躇，进退两难，思来想去，还是敲了门。
“谁啊？”敲门声过后，柳氏不耐烦地问道。
“母亲，是我，勤娘，我能进来看看大姐吗？”勤娘压低声音，害怕打搅到她们，另外也是心里没底。
“有什么好看的，有时间就赶紧去查出真相，免得明天你姨娘要受皮肉之苦，”柳氏拒绝了勤娘的请求。
勤娘长叹了一口气，接近不了茉娘，没办法看她的肩膀是否有异。
“三姑娘，您还没走啊？”春荷端了一些吃食给柳氏，勤娘才发觉天色已暗。
一个下午也没实际的线索，勤娘不禁感到乏力，快到去梧桐居的路口时，她转身去了琉璃苑，那是茉娘的住所。一般嫡出小姐的下人比庶女要多，连守门的丫鬟都有两个。
琉璃苑因茉娘不在，显得有些冷清，茉莉花随着晚风轻摆，甚是清香，一丫鬟见到有人来了，小跑了过来，一见是勤娘，忙请安，“奴婢柳絮给三姑娘请安。”
这是茉娘的两个贴身丫鬟中的一个。
“大姐出了意外，我就想问问，今早她起床时，是不是和平时不同？”勤娘问道。
柳絮没做多思考，就答了上来，“要是平时的话，奴婢还得细想一下，可今早大姑娘起床就带着柳叶去了碧落庭，听说二姑娘得了珍惜好玩的东西，一道耍耍。”
勤娘望了一圈院子，没看到柳叶，而且是一整天都没看到，又问柳絮道，“怎么没看到柳叶？”
“她呀…”柳絮指了指后院的方向，不乐意道，“一整天都窝在屋子里，什么活儿都不干，享大小姐的福呢。”丫鬟们之间的芥蒂很多，这两人也不列外，平日那柳叶狐假虎威，没将多少人放在眼里，柳絮倒是和善些，可也只是待在琉璃苑的命，照顾茉娘起居。
又是和茜娘有关，勤娘按照柳絮所指，找到了柳叶的屋子，丫鬟们都在当差，住所便显得冷清，人还在外面，就听到柳叶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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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么？看书的人，柳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