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远!”
肖老太君一眼就认出来了,就算是被吵醒,看到张清远同样吃惊得眼睛大睁,“你怎么在这里?”
张清远贼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后,说道,“小的是来看我娘的。”
“三更半夜看你娘?”显然老太君不相信他的话,“怎么来了也不过来给我请个安?”
“回老太君的话,小的怕您休息了,所以不敢来打搅。”
肖明宗却没那么多耐心听他说话,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怒道,“本老爷可是问过门房的,今日没你的名字,听人说你在府里,我派人找了一圈,没见你人影,正寻思着是不是有人看错了,现在不用怀疑了,定是有人将你藏起来了,说,那人是谁?”
张清远被猛地一踢,扑倒在地,左脸擦在了地上,慌乱撑起双手,哽咽道,“老太君,小的听说您关了老母亲,所以心急过来看看,无奈府中戒严比以往多了几分,小的怕见不着老母亲,便偷偷翻墙过来,然后躲起来,等天黑了再瞧瞧过去,谁知有人说老母亲自尽了所以等不及…”
好卑劣的言辞!装无辜,博同情!
勤娘依稀能问道被檀香掩盖住的酒味,所料不差,张清远唯一能多的地方就是春莲那里,而春莲身为肖老太君的贴身丫鬟,要些酒肉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你来得正好,”肖老太君却没往深处想,直接问道,“你娘说你现在在黑鹰堡谋事?”
张清远镇定地点了点头。
勤娘无心听这无关紧要的东西,悄悄走到肖明宗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父亲可是相信张清远的话?”
肖明宗一身真丝黑褂衫,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他脸色十分深沉,“你也觉得有问题?”
勤娘点点头,说道,“女儿怀疑有人和他来往甚密,而且此人不是普通的丫鬟婆子。”
“你怀疑…”肖明宗猜不到,唯有停顿下来听勤娘说。
“父亲可传春莲过来问问。”
“她?”
勤娘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是,“听说张妈妈和春莲的关系尤为亲密,张清远躲在她那儿,并非不可能。”
肖明宗差丫鬟去叫春莲。
春莲一脸茫然地进了屋,见肖明宗神色不善,便低下头朝肖老太君走了过去,“老太君您怎么还没歇息,刘大夫可是说了,您最需要静养。”
春莲彻底无视了张清远,正因为如此,勤娘才更加确信无疑了。
“春莲,此人你可认得?”肖明宗问道。
春莲朝张清远瞧了一眼,惊呼道,“这不是张清远吗?你怎么在这里?”
张清远沉默以对。
春莲随之说道,“是不是过来看张妈妈的,怎么会这么晚?”疑惑之色就好像从未见到张清远似的。
肖明宗朝勤娘看了过来,许是不知道如何问了。
勤娘会意,便接着问道,“春莲姐姐一晚上可是去了哪里?祖母可是念了你好几次了。”
春莲抿嘴一笑,回道,“多谢三姑娘关心,奴婢身子不爽,去歇了一觉,往常也是如此的,老太君亦是不过问奴婢的。”
“许是春莲姐姐老酒吃多了吧?”勤娘冷不丁地道。
春莲瞬间一怔,很快回神,尴尬地笑道,“奴婢怎会喝酒,老太君有吩咐,当差之时不可饮酒,何况奴婢身子不适之时呢。”
“是嘛?”勤娘笑道,“难道是我看花眼了?之前有看到一个人和春莲姐姐长得极像,手里端着酒肉到这边来,许是真看花眼了。”
“是,是。”春莲极为不自在,双手捏着衣角使劲揉搓。
“如若这样,春莲姐姐是不会在意我们去你屋里看看吧。”勤娘装作为难的样子。
“姑娘请便。”
勤娘一点都不惊讶于春莲的干脆,带着春荷朝她屋子走去,屋内不过一张桌子一张床榻,两张供人坐的椅子。
“姑娘,就算是春莲吃酒了也不能说明什么,您…”
勤娘找得不是老酒,她示意春荷不要多说,而是朝着角角落落环视了一遍,停在了那里,近朱则赤,近墨则黑,她就不相信春莲能抵得住诱惑。
随后,她将目光停在了床榻上,还未到就寝之时,可床榻上的被褥凌乱不堪,“春荷姐姐,帮我把被褥子都搬开。”
春荷疑惑不解地照着做了。
勤娘掀开床板,黑漆漆地床底下一只闪着五彩之色的桃木盒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她轻轻一提,反而没将它提上来,便又使了劲,这盒子才被拿了上来
“这…?”春荷为之一惊,“这只盒子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得?”勤娘抬头问道。
“是老太君的,听说是十分名贵之物,可惜三年前张妈妈说不见了,老太君找也找了,寻也寻了,还是没找到,它怎么会在这里?”
勤娘暗道,张妈妈和春莲原来三年前就搅在一起了。
“姑娘,打开瞧瞧!”
勤娘经春荷提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
“这些…这些…”春荷被盒子里的物件惊得说不出话来。勤娘定睛一看,居然有十来只各种各样的簪子头钗之类的首饰。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春荷惊讶地说道,“不是让张妈妈好好地藏起来了吗?”
勤娘手里端着盒子,发觉这十来样首饰根本没那么沉手,便说道,“春荷姐姐先拿着这些。”说完,一把抓起了那些首饰,交予春荷手里,所料不错,这盒子底部还有玄机,不然空空如也的盒子如何沉甸甸的。
拿掉挡板,盒子的底部竟然有两本厚厚地沉得重手的本子。
现在还看她们怎么狡辩?
“原来姑娘是为了找这个,奴婢还以为您真要找什么老酒呢?”春荷红着脸说道,想来刚开始是误会勤娘了。
“春莲太过于镇定了,掩饰得又好,我若不已寻老酒为由,她岂能这么让我们轻易答应我们过来。真要看她是否端了老酒,找个人去厨房问问不就得了。”
勤娘神态自若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