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念你念得紧。”红袖给尉迟选打了帘子,轿子抬进去后,修文修武便出来了。
“阿选,”床榻上的人看到尉迟选顿时有了精神,撑着双手靠了起来,“怎么几日不见像是瘦了一圈,修文修武没好好照顾你吗?”
“孩儿好着呢,”尉迟选对着床榻上羸弱的硕阳王妃说道,“倒是您,可是要好好养身子,莫牵挂太多。”
“嗯,”硕阳王妃点点头,虚弱地笑道,“再过些天就是你去肖府提亲的日子了,娘可是盼了好多年了,等你成亲后,给娘生个孙子,到时候娘也能瞑目了。”
“娘…”尉迟选握住硕阳王妃的手,动容道,“孩儿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硕阳王妃清泪滚落苍白的脸盘,含泪应道,“孩子,娘是怕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什么傻话,您乖乖地,等孩儿给您生个孙子。”
“嗳,”硕阳王妃轻轻擦拭了眼泪,笑着应着,随后叫红袖去把妆台上的一个红木盒子取来,打开后交给尉迟选,“这是您外祖家祖传的麒麟佩,你把她带去肖府,算是娘的一点心意,以后好好待肖家姑娘。”
“娘~”尉迟选捧着锦盒如同端这千斤的物件儿一般,沉得让他不禁双手发抖,“孩儿谨记娘的教诲。”
“去吧,”许是累了,硕阳王妃闭上了眼睛,算是交待了一件事情似地,整个人放松下来。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尉迟选提亲的日子,除了朝堂热闹些之外,倒是与平常无碍。出名的大夫一个接着一个往尉迟王府跑,不过到提亲的日子,尉迟选依然没能走得畅快,这脚好像一长一短似的,样子极为难看。
硕阳王爷向皇帝求了情,让尉迟泓臻陪尉迟选去肖府,至于目的嘛,除了给尉迟选增光添彩之外,就是物产富饶的明州城。
民间一直疯传,明州城蕴藏宝藏,只是没有圣上的旨意,没人敢打探,眼看着圣上身体有恙,为保太子以后能顺利登基,所有的障碍必须清除,而那宝藏就是最具有诱惑力的诱饵。
四月初八,肖府一派喜气洋洋,张灯结彩自是不比多说了,丫鬟们被管事妈妈管着,忙里忙外,直到窗明几净才算罢休,而草地花园该修剪得也一样也没漏掉,面貌焕然一新。
这一天一早,勤娘便去了探秋斋,在肖老太君跟前伺候,端水倒茶布菜,忙得是脚不沾地,春荷春莲还有那张婆子都被叫去琉璃苑,免得手忙脚乱地有所疏忽。
刚用过早善,门外小厮说尉迟府的人已经到城里了,不消半个时辰就会到达肖府。肖老太君命人去琉璃院看看情况,张婆子回来说,都已妥帖,。
茉娘身穿红色牡丹花纹锦长裙,露出脖颈处雪白肌肤,一双淡紫色珍珠更好的勾勒出优美的线条,同心髻上一朵红色贴金牡丹头花妥帖地依附这黑发之上,零星点缀的小珍珠更点与茉娘那双灵动的眼眸相映成趣,额前一只流苏金簪画龙点睛,更是让茉娘风姿错约,婀娜妩媚。
身后柳氏亲自护着,生怕有个意外,她见到勤娘还在肖老太太屋里,急忙说道,“勤娘,今个儿是你大姐的好日子,你快些回屋吧。”
柳氏的心思何其明白,嫡姐说亲,不懂规矩的庶女就该躲让。
勤娘自然是懂得,给肖老太君行了告退礼,带着如双往回走,怎耐春光无限好,府中的人又忙于茉娘的亲事,她倍觉轻松,便停留在玉石小筑处游离漫步。
“三姑娘,您说大姑爷会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如双杵着下巴问道。
勤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怎么,小丫头思春了?”
“您说什么呢,”如双红霞铺面,“奴婢不过是好奇而已,听其他妈妈说大姑爷是硕阳王府的世子,将来会继承全部的荣华富贵,而且王妃身子不好,老王妃又特别疼爱世子爷,您说,大姑娘是不是特别幸福,一过去便是当家主母?”
按着勤娘所知,硕阳王乃当今圣上兄长,还身兼辅政大臣一职,手段非凡,才能卓越,说道起来,还算是个人人敬仰的人物,她在肖老太君身边听过一耳,王府能看中没落的肖府,除了肖明宗的救命之恩外,就是肖府与朝廷毫无瓜葛。
可是,皇亲国戚不好当,伴君如伴虎呀。
“三姑娘,以后大姑娘可就是小王妃了,更加不可一世了。”如双由衷地哀叹道。
勤娘望了附近两眼,见没人也就不说如双了,隔墙有耳,生怕被有心人听了去,“以后不可再说这等话了,我力量微薄,若是被有心人听见拿来生事,定是保不住你的。”
“是…”如双讷讷地应道,主子的心情转变之快可见了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今日难得懒怠,勤娘便放松心情嬉戏在假山花苑之间,如双觉着无聊,偷偷跑去大堂看热闹去了。
临近中午,日晒渐烈,勤娘便原路返回,不过才走半路,便看到张婆子带着两个粗扫的丫鬟匆匆而来,见到勤娘,便停下脚步。
“给我押回去。”
话音一落,两个丫鬟照着张婆子的话一人一手扣住勤娘的手,任由她怎么挣脱都没用。
“张妈妈,这是为何?”勤娘放弃了挣扎,抬头望着张婆子怒道。
“三姑娘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问别人?”张婆子阴笑道。
“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勤娘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那两个丫鬟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勤娘被押着直接去了探秋斋,犹如犯人一般。
屋里的人屏气敛声,除了肖明宗和肖明祖两对夫妇之外,还有盛装的茉娘及依然美丽的茜娘,另外还有两位身着锦衣英姿飒爽的男子,其面色凝重,无声之中给人一种推不开的压力,两人身后站着的随从更显了其身份不浅。
莫非这就是尉迟府来提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