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家丑不可外扬，为娘还得慎重了，”肖老太君赞同肖明宗的想法，心里有打算将此事交给大儿子来办。
“家法？”柏氏站了起来，惊问道，“家法不轻，可是要打死人的哟？”
“怎么，二婶你是心疼他们三人了？”柳氏掩嘴笑了笑，颇有嘲笑的意味。
柏氏这才发现自己过于紧张了，忙坐了回去，应道，“大嫂真真是说笑，只是我担心万一他们承受不了家法，要死人的。”
勤娘很好奇，柏氏的言行过于奇怪了些，说是不关心张婆子三人的事情，却事事为她们着想，不过听到‘死人’二字时，勤娘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接着又听到柳氏说道，“打死了岂不是更好，一群吃里爬外的东西，”那神态好像说的不是张婆子等人，像似再说柏氏。
“行了，”柏氏刚要回嘴，就被肖老太君的厉声打断了，“要吵回屋里吵去，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会儿。”
两人讪讪地住了口。
“老大，你还是找个账房的人来对对这次的账目，若是真。。。”肖老太君还是心软了，“要是他们真过于贪心，到时候严惩也不晚。”
肖明宗点头应是，“到时候再来回禀您。”
“快去吧，”肖老太君朝大儿子摆摆手，想是身体真不如以前了，累得紧。
肖明宗夫妇退去，可柏氏还极不情愿的样子，扭扭捏捏地，肖老太君瞧了只蹙眉，“老二家的，一早上就奇奇怪怪的，到底有什么事情？”
柏氏咧嘴一笑，殷勤地问道，“娘，我的亲娘，这次能不能让儿媳也管管家事，您瞧，您都累成这个样子了，还要管那么多，累垮了身子可怎么好？”
柏氏什么样子，肖老太君自然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迟迟不肯放手放她们管家了，便直接打消了她的念头，“这里没你什么事情，我有三丫头帮我跑腿就成，你还是管好老二较好婷娘和瑞宝儿吧。”
“她？”柏氏瞧不上勤娘，“勤娘可还是个丫头片子。”
“那也比你强，这次的事情多亏有她，不然你等着喝西北风吧。”
“婆。。。”
肖老太君直接向春荷伸手，下了炕便去床榻上趟了下去。
柏氏倍感无趣，撇了撇嘴后，扭了腰肢出了探秋斋。
“主子，您真要对春莲他们动家法吗？”春荷的声音软软的，让人听了舒服。
“哎。。。”肖老太君重重一叹，眼睛一闭，说道，“你比春莲早一年来我屋里，你们两个我都喜欢，只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她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春荷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
肖老太君摇摇头，“这次的事情是摆在台面上的了，而且几十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且不说春莲了，张婆子跟了我三十余年了，我还是要下决心治她。”
“老太君，”春荷跪了下来，央求道，“求您再给春莲一个机会，早上奴婢去看过她，张婆子将她打得不成模样了。”
说完，春荷忍不住掉了眼泪。
肖老太君并没有睁开眼睛，沉默不语。
勤娘走近春荷，轻声说道，“春荷姐姐先起来，让祖母歇一会儿咱们再说。”
春荷犟着性子，不肯起身。
“三丫头，让人把春莲叫过来吧。”忽然，肖老太君吩咐道。
春荷一脸惊喜，磕头道谢。
勤娘叫了两个壮实一点的婆子一起跟去柴房，拆房门口立着两个肖明宗派来的护院，见到勤娘提人，便自觉地将门打开了。
勤娘一脚跨进柴房，被里面的恶臭熏得后退了两步，最后只好捂着鼻子进去，此时，张婆子抱着双手打起了呼噜，而春莲躺在张清远怀里只发抖，脸上有不少的抓痕，看着极为瘆人。
两个婆子一人一只手架起了春莲往正屋走去，春莲双腿垂地，根本是被拖着去的。
肖老太君半靠在床榻上，看到春莲时也是吃惊不小，“这就是张婆子给打的。”
春荷点头称是。
春莲有些慢慢缓过劲儿来，迷茫的双眼看到肖老太君便跪着走上前，哭道，“老太君，奴婢知错了，求您原谅奴婢，赏奴婢一顿好死吧。”
“说的什么混账话，”肖老太君还未发问就被春莲气得不轻，“这些年我一直没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背叛我？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春莲迟迟不肯张嘴回答。
“春莲啊，张婆子年纪大了鬼迷心窍说得过去，你呢，正值青春年华，再过一年，我便给予厚礼做陪嫁，当个普通人家的一房之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肖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
“呜呜。。。”春莲开始嘤嘤地痛哭起来。
“春莲，你先别哭了，”春荷上前安慰道，可谁知春莲并不买账，一把推开了春荷。
春荷险些摔倒，勤娘伸手扶了一把，这才站了起来。
肖老太君见春荷这般模样，更为恼怒了，“你好自为之吧，现在可是给了你时间说的，不要等大老爷核对账目后你没机会说。”
“老太君，奴婢做错事情了，死不足惜，只求您看在奴婢这么多年伺候您的份上，放过清远哥，是奴婢逼着他变卖首饰，然后将银子交给张妈妈的。”春莲一把擦掉眼泪，继续央求肖老太君。
“你到现在还宁愿自己受罚也要顾着那个张清远，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奴婢爱他，求老太君成全。”
春莲每一下磕头都重重的往地上撞，看得肖老太君只摇头，吩咐道，“带下去吧，这等顽固不化，让我如何给予她机会，死了就死了吧，我就当这么多年养了一条狗了。”
两个婆子拖着春莲就往外走了，春莲的讨饶声仍不绝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勤娘心底触动，想到了尉迟选，若是自己碰上这种事情，会不会以死替他求情，她不知道，或许，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