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娘柳眉一蹙,甚是讨厌茜娘那强人所难的样子,她伸手挡掉了她的手指,说到,“你说的事情我实在不敢兴趣,要说你自己说去,与我毫无关系。”说完,拔腿就想离开。
“肖勤娘,你给我站住,”茜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勤娘的袖子,怒目切齿道,“你就说你不想去京都,不知道怎么照顾,或者你就和祖母说让我去。”
气急败坏下的话语已经有些凌乱不齐了。
勤娘难以置信,外人眼里一向端庄自重的茜娘会当着自己的面说这些不知羞耻的话,莫非伺候人这种活也会遗传?她摆脱茜娘的拉扯,气愤难当,“够了,茜娘,不要像只疯狗一样,逮着人就乱咬,我不是你,我说不出口这些话,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伺候,这样总行了吧。”
“娼妇,你。。。”茜娘口出狂言,惹得勤娘勃然变色,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再说一次?”
“娼妇,娼妇,我说你是个娼妇。”茜娘闭着眼睛咬牙说了好几遍,眼泪随着脸庞的乱溅一气。
“啪!啪!”勤娘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在了那副姣好的面容之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反手又甩了过去,这才放掉了另外一只手,茜娘跌在地上,地上扬起的一层灰飘起,粘在了满是泪水的脸上。
茜娘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站了起来后,怒目横眉道,“你竟然敢打我?”
茜娘拍了拍手掌,淡然地讥笑道,“这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打你算轻的,仔细惹恼了我,要你好看。”
“你。。。你。。。”茜娘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的勤娘,竟不知如何回嘴了。
“我什么?”勤娘朝茜娘走去,步步紧逼,“我告诉你,以后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时要想好别留下什么证据,不然我决不饶你。”
“什么见不得人,你胡说什么?”茜娘语无伦次地应道。
“大姐中毒,王狗子栽赃,山贼袭人,你别说你不知道,这一件件事情我都有证据,你要是在胡作非为,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日之账,我定要和你算算清楚了,”茜娘是指脸上被打一事,“走,咱们道祖母那里说道说道。”说完,又来拉扯勤娘。”
“你有完没完,”勤娘没给她机会,而是一手甩了出去,茜娘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勤娘趁机加快了脚步,可是茜娘却发了疯似地扑了上去,不过她还未摸到勤娘的后背,尖叫着跌倒在地。
勤娘转身一看,茜娘嘴角已经流血了,环顾四周,平坦的地上连块小石子都没有,可是在茜娘的身旁有一块带血的鹅卵石。
“呜呜呜。。。”茜娘捂着自己的嘴,疼得只能咽唔出声。
“真是报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勤娘暗叹,离开了后院。刚跨出后院的门,就听见张婆子打开了门,茜娘哭喊着进屋去,是否控诉勤娘就不得而知了。
勤娘出了口恶心,舒心许多,转而去了大殿,解签先生已经在了,当值的尼姑见到她便说道,“姑娘,求只签吧。”
勤娘笑笑不语。
“测凶吉,姻缘,都可以,姑娘试试。”尼姑不胜其烦地介绍着。
勤娘抬头望向神色庄严而祥和的佛祖,双膝跪下,喃喃地说道,“佛祖,我本小命不保,有此重生之机,就想好好活着,为何会这么难?”
菩提佛祖如笑一般地看着勤娘。
尼姑见勤娘跪下,将签筒递到了她的面前,勤娘不忍拂了她的好意,笑着解下,脑中闪过尉迟选后,虔诚地晃动签筒。
“吧嗒!”一根竹签掉了下来,第八十七签。
勤娘起身拿起竹签,交予解签先生,解签先生捋须看签,嘴里念道,“失意反成得意时龙吟虎啸两相宜,青天自有通宵路,许我功名再有期。”
“有劳先生了。”勤娘嫣然一笑。
解签先生做了个有请地姿势,让勤娘坐下后才解释。
“此乃上上签,姑娘所求姻缘,乃龙吟虎啸之姿,与那男子是天作之合。”解签先生将前文用砚台压住了,随后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道,“姑娘,可容我一问?”
“先生有话直说,”勤娘听了签文,毫不矫揉造作,落落大方。
“姑娘可有心上人?”
勤娘想起了尉迟选,可嘴角笑吟吟地回道,“没有。”
“姑娘聪慧,老朽从未见过如此好的姻缘,其男子非富即贵,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勤娘一笑置之,没有让解签先生继续说下去,她拿出一小锭银子轻轻放于桌上,拿起签文走掉了。
解签先生的话已让勤娘心乱如麻,若是不知肖老太君的打算,也就随它而去了,可是现在。。。非富即贵?尉迟选?亦或是。。。
正当勤娘发怔之时,肖老太君一干人等已来到了大殿,先是烧了经文,随后又求签,不过签文内容没有外泄,勤娘不得而知。
茜娘的脸已清洗干净,可神情戚戚,没有精气神儿。
回肖府时,肖老太君让茜娘与张婆子坐到后面那辆空马车上,留着勤娘说话,“茜娘那伤是你打的?”
勤娘已做好心理准备,势必要被问及,便毫无掩饰地承认了。
“你心忒狠了,她都掉了半颗牙齿。”肖老太君话里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勤娘一愣,她只给茜娘两个耳光,不可能会打掉牙齿的,那些血迹难道不是她踩着鹅卵石时滑倒而来的吗?
“这个茜娘仗着我的疼爱,有些恣意妄为,给她点颜色看看也好,免得以为可以嚣张得翻了天去。”肖老太君转变之快出乎勤娘意料之外,阴晴不定,着实让人难以捉摸,看来以后在她的面前,要更加谨慎小心了,免得行差踏错,随随便便就被人教训。
“勤娘,你在听我说话吗?”
勤娘敛了敛心神,应道,“孙女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