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有…不过王狗子已经亲口承认了，难道还会有错？”茜娘神色笃定地回道。
“亲眼所见都有可能是假象，”勤娘瞧都没瞧茜娘，而是对肖老太君说道，“祖母，若有一件证据证明孙女与王狗子有奸情，孙女便无话可说。”
“勤娘，你何苦自取耻辱呢，”肖明宗失望地摇头。
“父亲，女儿虽非嫡出，却也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就不想还女儿一个清白。”
勤娘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肖明宗一愣，有些愧疚之色，“查吧，反正世子爷也不会是外人。”
柳氏却没给肖明宗好脸色。
“王狗子，你凭什么说三姑娘与你情投意合？”肖老太君颤着手指说道。
王狗子不敢直视肖老太君，他伸手往衣襟处探了探，摸出一样东西来，抖了两下，一件肚兜呈现在大家的眼前。
勤娘猛犯恶心，不错，这件水绿色绵绸肚兜就是她的，但她不喜欢水绿色，这件压箱底许久。
“这是何物？”肖老太君看得不是很清楚。
“回老太君的话，这是三姑娘送给小的定情之物，她让小的贴身带着，以此明志。”
等王狗子说完，勤娘脚底发凉，一直蹿到脑门，险些站不住了。
“拿来瞧瞧。”
肖老太君吩咐春荷将那肚兜呈上，一翻查看。
尉迟选眉头越皱越紧，能夹死一只苍蝇了，眼内更为清冽，透着寒意。
“喂，”尉迟泓臻踢了踢他的脚，“那位才是你的娘子，别为了小姨子的事情忧郁出内伤来。”说着，还不忘指着茉娘。
茉娘却一脸的嫌弃，可又无处可多，只好耷拉着脸，哪里是被人提亲的准新娘子。
尉迟选一门心思在勤娘身上，刚刚那一撞，好像是撞进了他的心，清香好闻的体香如千丝万娄将他缠住似的，可他却十分钟情这种深陷泥潭的无力感。
肖老太君看完，将那肚兜一扔，整个肚兜摊在了地上，如一块炙热的铁块一样烧灼着勤娘的双眼，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人扒光了衣裳，赤身裸体地站在众人的面前。
“勤娘，你自己解释吧，”肖老太君一下子耐心全失，“祖母本想给你一个脸面，不曾想你不识好歹，我们肖家家规森严，你虽为三姑娘，可云英未嫁，私下与男子暗通曲款，做出如此令祖先蒙羞的事情…”
肖老太君颤抖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勤娘，还不给你祖母跪下，认个错，”柳氏说道。
“我没错，谈何认错，”勤娘低垂着脸，不让别人发觉她强忍的泪水，水绿色的肚兜在她的眼泪中慢慢晕开，越来越大，仿佛要吞噬了她。
肚兜上绣着粉色牡丹，花瓣片片分明，惟妙惟肖。
凡是她肖勤娘的肚兜，其下摆都有一个字，小楷的‘勤’字。
这个肚兜怎么没有？勤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眼之间，两颗晶莹的泪珠滴在了肚兜之上，细看之下，的确是没有那个‘勤’字。
因为不喜欢，所以没有烙上属于她的印记。
“张婆子，给我打，打到她肯认错为止。”柳氏因勤娘不听她的话而愤怒到了极点。
“是！”张婆子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正准备左右开弓，岂料勤娘双膝一跪，她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祖母，”勤娘大声地说道，“这件肚兜不是孙女的，王狗子随便拿了件肚兜来抹黑孙女，孙女实难接受，还望祖母明察。”说完，连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光洁的额头已是有了淤青。
“三姑…三姑娘…你怎能…”王狗子结结巴巴地说个不全。
“你给我住口，”勤娘愤怒的情绪如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我…我…”王狗子被勤娘的厉声逼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说不是…你的肚兜，怎么证明？”肖老太君缓过起来之后，幽幽地问道。
勤娘指着那肚兜，坚定地说道，“凡是孙女的肚兜，上面皆有孙女所绣一个‘勤’字，祖母大可让人去瞧瞧。”
“张婆子，茜娘，你们带她去里屋看看。”
“是。”
两人带着勤娘去了里面，没一会儿工夫，便出来了，茜娘回道，“祖母，却有一个‘勤’字。”是事实，总是无法在捏造抵赖。
茜娘不动声色，不过眼底那一抹狠意却没逃过勤娘的眼睛。
“二姐愿意说实话，我在这谢谢你了，”勤娘做不到心口一致，姐妹之间，三番两次为难，情意何在。
“应该的，”茜娘皮笑肉不笑。
“既然没孙女的事情，那孙女就先告辞了，”勤娘一个屈身想要告退。
“等等，”茜娘一个转身拉住了勤娘的腰带，许是脚步不稳，转了个身子才没摔倒，腰带也随之被她抽走，“哐当”，从勤娘的身上掉下一个东西。
不是那块墨玉腰佩又是什么？
茜娘眼疾手快，捡起那腰佩，放在王狗子的面前，踢了他一脚，问道，“这个是不是你送给三姑娘的定情之物？”
王狗子呆如木鸡地点了个头，说着，“是，是，是。”
接着茜娘直接将腰佩呈给肖老太君，“祖母，这腰佩是男人之物，王狗子说是他送的，定是错不了了。”
此时，尉迟选的眼眸收紧，神情十分不悦。
“果真是男子之物，”肖老太君看过之后，连连点头，好像已经捉住了勤娘的错处，重新挽回了威严似的。
“这是我捡的，”勤娘实话说道，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没人能相信这腰佩是她捡的，这么说也是徒劳无用。
“谁能证明是三妹你捡的？你口口声声说死也要死得明白，既然这样，那么请你拿出证据说明这腰佩是你捡的而不是王狗子送你的？”茜娘咄咄逼人，可那笑颜如花，着实让人难以猜测她的真实意图。
“是啊，二侄女说得在理。”柏氏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