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大步而来的脚步声,贺兰轻择知道沧云破来了,他抱着公玉翾不愿放手,最好让那头野狼撞个正着。公玉翾不愿节外生枝,转身推开了贺兰轻择,“别闹了,乖。”
正在这时,门帘打开了,红火的身影大步闯了进来,沧云破本以为翾翾一个人在,没想到哪个古怪护卫也在里面,呵呵,这护卫还真是贴身啊。
沧云破快步走道公玉翾身边,故意隔开二人,瞅着贺兰轻择一脸的不满:“你这个护卫怎么当的?竟然还跑到主子的房里来了,去去去,赶紧出去,在外面候着就行了。”
贺兰轻择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公玉翾站在沧云破身后不停地对着贺兰轻择挤眉弄眼,希望他能配合先出去再说。
贺兰轻择看着公玉翾马上要变形的脸蛋,忽然勾唇一笑,然后淡淡地瞥了一眼沧云破后,转身走出了穹庐。穹苍门外正好站着沧云破的七狼中的格图和朝鲁,二人对着被赶出来的贺兰轻择咧着嘴笑了笑,那笑怎么看怎么讽刺。
贺兰轻择不以为意,正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篝火旁,隐和青霜坐在那里安静地烤着羊肉,于是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自来熟地拿起旁边青霜洗干净的果子吃了起来。
青霜不知道怎么滴,明明觉得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是总是会让她下意识联想起王爷来,明明是一个小小的马夫,可总没来由得感受道来自对方身上无形的压迫力,更何况这个陌生的男子还是公子认识的人,两人的关系看得莫名的心惊肉跳。
聪明的她小心翼翼觑了几眼对方,猛地发现对方的眸子竟然透着一股和王爷一样沉冷,心头倏然惊醒了过来,这才猜出对方的身份,但是又迫于王爷自己故意隐瞒身份,所以她只好闷在心里,静悄悄地起身退到远处候着。
贺兰轻择和隐一人漫不经心地啃着果子,一人神情专注地烤着小全羊,谁也不看谁,也谁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冷肃外加怪异。
良久,隐嘶哑的嗓音低低响起。“你这次对翾,可是真心的?”
正在啃着果子的贺兰轻择闻言愣了下,旋即琉璃的瞳眸里荡漾出一抹挑衅的笑意,隐猜出他的身份他一点也不意外。
“是不是真心,是本王和玉翾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隐忽然抬头冷冷盯着贺兰轻择闲淡的脸,深邃的凤目里堆积着烈火一般的怒气,隐忍欲发,“你若是敢伤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贺兰轻择捏住咬了一半的果子,嘴角噙着一丝清冷的笑意,目光冷冽如刀,身子微微倾向隐,扯动唇角,低低笑问道:“本王倒是很好奇,尊贵的隋国前胤太子,您到底会拿什么本事,不放过本王?”
隐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握住烤羊的手柄指骨分明,深邃的眸子无边怒意瞬间燎然,二人怒目相视,各不退让。
二人沉默对峙期间,牧仁一脸心事地走了过来,途经而过时,牧仁目光淡淡扫了二人一眼,皱了皱眉,目光再次落在贺兰轻择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眸底若有所思。
这时,格图看见牧仁走了过来,冲他招了招手。
牧仁收起思绪,负手朝格图走了过去,二人连忙对着牧仁指了指门内,露出猥琐的贼笑,意思就是头儿正在里面调教女人呢……牧仁却是没有心思笑得出来,抿唇深深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门帘。
就在这时,赤那什策马疾步了过来,马还没停下,赤那什急色惶惶地从马背上纵身跳了下来,牧仁见状,忙山前一步扶住赤那什道:“什么事?这么急。”
赤那什边大口喘气,边问,“出事了,头在哪儿?”
“到底什么事?”牧仁低声追问,赤那什为人也算聪明机灵,做事不会冒冒失失,如此慌张除非是出大事了。
赤那什顺了一口气,面色凝重道:“沧邪单于在路上被人劫走了。”
“什么?”三人几乎异口同声,一脸惊诧。
“你说什么?”沧云破早已听见外面的响动,刚准备拉着公玉翾出去草原上策马奔驰一番,谁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赤那什的话,急忙打开门帘,一脸怒意,声音低沉的让人忍不住发颤,“赤那什,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赤那什又道:“头儿,单于在路上被人劫走了,眼下正下落不明……”
敢在月羌国的地盘上,劫走他的父汗,他倒要看看天下谁有这般通天的胆子!于是大手一挥,勃然怒吼道:“召集七狼,带齐人手,随我就找父汗!”
“是!”四狼肃然领命,转身下去准备了。
沧云破转身,双眉紧皱,对着公玉翾歉意道:“翾翾,今天不能陪你骑马了……”
“我懂,你去救人,不用管我,我会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原本阴沉欲雨神色在听见“我会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时,乌黑的眸子顿时拨云见日般亮了亮,沧云破激动地想去握住公玉翾的手,被公玉翾不着痕迹地避开,双手推着沧云破往外走,边推边道:“别磨磨唧唧了,赶紧抓紧时间去救人。”
沧云破回头,眸光火热,“翾翾,等我回来再带你骑马。”公玉翾无奈地点了点头。
七狼带着草原的勇士们很快集合完毕,整装待发,沧云破一身火红的战袍,霸气侧漏,仿佛草原上翱翔的傲世雄鹰,翻身上马时,展翅起飞,雄姿勃发。
沧云破对着长空一扬弯弓,示意开拔,出发前,他扭头回眸深深望了一眼穹苍前的公玉翾,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沧云破离开后,公玉翾发现有两道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回头看向前方,贺兰轻择和隐坐在篝火旁同时看着她,贺兰轻择手中的果子不知何时被捏碎成沫,果汁顺着手心淌了出来。
公玉翾头皮有些麻,嘿嘿笑了两下,讪讪道:“烤羊肉啊,好香啊……”说着,便朝篝火这边走了过来。
贺兰轻择突然起身,大步朝公玉翾跨了过去,公玉翾愣了下,瞧见迎面而来的贺兰轻择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貌似某王爷又吃醋了,以前还真没发现贺兰轻择的醋劲挺大的嘛。
手腕猛地被贺兰轻择拉了过来,旋即整身子被某人拽着就朝外面走去。
“去哪儿?”隐还在后面呢。
“这么爱骑马,当然是带着你去骑马!”贺兰轻择头也不回道,某人显然很生气。
公玉翾一脸无奈,只好回头冲着隐报以歉意一笑,然后快步跟着贺兰轻择离开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糊的味道,然而隐却是呆呆望着公玉翾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直到青霜见全羊被烤糊了,急忙跳了出来惊呼:“隐公子,羊都烤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