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翾烟波渺渺的眸子狐光一闪,朱唇一弯,笑意掠上眉梢,人影已先如离弦之箭奔射而出,声音同时飘散在风中:“那还在等什么呢?”
沧云破拨转马头,天狼星般灼热的眸子望着青衫白马肆意飞扬,胸腔内激动交织着兴奋一起激荡着他那如火般的热情。
“哈哈……凤雏,看你的啦!”
沧云破一抖缰绳,赤红凤雏宛如星火燎然,追星逐月,竟然瞬间赶超过公玉翾骑下的惊风。
白马惊风痴迷地盯着凤雏火红的屁股,红火的“凤尾”,固定保持与凤雏两步之遥的距离。
随后,后发先至,沧云破率先取下射月弓,转身的时候,骄傲地扬起下颌,高举弯弓,对天一扬,豪气万丈,道:“翾翾……你若败了,就得答应在我,在你的心里给我留下一席之地!”
公玉翾抿唇勾笑,狐光狡黠,素手抄起射月弓,一手迅速拨转马头,霸气扭转,风铃般的笑容融入和风中,温柔了草原之狼的心。
“那也得你先赢得了我再说!”
“哈哈,好!”沧云破势在必得,更为豪气地一抖缰绳,凤雏带着雄心万丈,疾奔而去,惊风与凤雏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随后,惊风的眼里渐渐浮出一丝落寞来。
公玉翾忽然压低身子,伏在惊风耳边,道:“惊风,你若再故意输给凤雏,我就将凤雏送给闪电。”
惊风一听,马眼浑圆怒睁,仿佛谁抢了他最心爱的宝贝,瞬间迸发出热火,热火燎然,放大,最后聚焦在火红一点的凤雏屁股上。
惊风昂首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铁蹄落下时,砸起万千烟尘,烟尘未消,白影宛如白虹贯日般,风驰电掣,转眼已与凤雏拉近到只剩两丈距离,再转眼,二马并驾齐驱,齐首共进,西南方,二里地,顷刻即到。
二人齐齐勒马停下。
沧云破龙眉凤目,战袍如火,英姿勃发,率先弯弓搭箭,对准百步开外的杨树,奋力第一射,只听穿风裂电一声,悬挂在树枝间的苹果应声爆裂成齑粉。
旋即,沧云破二箭连发,紧追首箭尾,第二个苹果再次应声碎裂。
沧云破百忙之间,扭头看了公玉翾一眼,这才发现公玉翾竟然气定神闲地看着他连射两箭,一动不动。
沧云破第三箭已经拉开,公玉翾这才抬起射月弓,对着前方一定,空箭瞄射,就在众人对公玉翾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之时。
忽然,只见公玉翾,手法快如闪电,从箭囊中屈指勾出三箭于指间,稳稳搭在弓弦之上,闭眼,微低头,弓弦飞快拉满,侧耳倾听,收息,松手,箭出。
三箭齐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迅速赶超上沧云破已经射出的第三箭。
箭风呼啸,不知谁快过谁,凡眼肉胎似乎已经难以区分它们的速度,甚至没看清楚箭何时淹没在葱郁的树叶间。
下一瞬,沧云破第三个苹果“嘭”的碎裂。
而公玉翾的三刻苹果却稳稳吊在树枝间,一动不动。
所有围观的人,在那一瞬间的惊震之后,纷纷露出排山倒海般失望的欷歔,总以为今日会一饱眼福,原来是个连箭都不会射的人前来凑热闹而已。
只有沧云破望着百步外的杨树,露出震惊不已的神情。
良久,沧云破转头,目光闪亮出奇地盯着正一脸悠闲地收拾着弓箭的公玉翾道:“翾翾,你赢了!……”
随即,沧云破天狼星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她心里的一席之地终究还是被他输了。
公玉翾调转马头,对着马场出口方向,双腿一夹马腹,笑得自在飞扬。
“惊风,我就不客气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驾!”
万千灰尘卷起,白线一闪,人马奔射在出口处停下,惊风不舍地扭头看了一眼凤雏。
凤雏黑油明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惊风,二马依依传情。
沧云破高踞马上,天狼星的眼眸流光溢彩,他瞧见那个风一样的女子,低下头对着惊风耳语了一句,下一刻惊风不再犹豫,昂首扬蹄,斗志昂扬,跟着它的新主人奔向更加广阔的征程。
七狼里的格图不服气,打马奔向杨树处,仰头一瞧,公玉翾的三个苹果中央同时出现三个箭孔,箭孔穿入苹果,而苹果不被外力震碎,还能保持完好,内行人皆知绝非一般功力所能致,并且三箭穿过苹果后,箭矢前端,又各自穿过一片杨树叶稳稳钉在树枝上。
格图这才发现,公玉翾的那三箭,果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由得重新竖起了对公玉翾狐狸小白脸的佩服。
去往凤翔擂台的途中,公玉翾吩咐千机子带青霜银霜前去隋国擂台挑战玲珑阵,而她自己则是和隐,惊风闪电,并驾齐驱赶至凤翔擂台。
四世家之首,裴家长子裴无思坐镇擂主,擂台上中央设擂主象棋盘一局,下首两列,各设十局,二十局同起。
比赛规则,则是凡能与裴无思对弈一局,棋过四十招者即为胜。彩头许以四大世家的金箭,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只要金箭一出,四大世家甘愿驱策。
四世家的彩头大概太过于诱人,七国大陆不乏各类人士前去挑战擂台。
只是,从辰时开赛至此,挑战凤翔擂台之人,趋之若鹜,却没有一人见过如此怪异的棋局,从而不得其法,皆是纷纷摇头,惭愧铩羽而归。
中央白衣公子,裴无思稳坐中央,淡定如山,悠闲地品着上好龙井茶,逶迤在地蒲垫周围的衣角,暗绣着一朵朵浅淡的蜀葵。
公玉翾青衫翩然,在一片茶香袅袅中,随意寻了一席空棋位,潇洒一撩衣角落座,二话不说,抬手推棋先下士。
隐远远站在台下,望着台上青衫随风起,眼里荡起脉脉柔情。
裴无思平静无波的眼神蓦地一亮,抬头望了一眼气定神闲地瞅着棋盘的公玉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