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暗器击中的粉衣女子们一个个无声跌落在地上,美目暴突,写着难以置信。这竟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同归于尽。
采盈冰冷的眼里泪花忽闪,她悲痛地深深看了一眼那些死去的姐妹们,随后,垂眸平复情绪,再次恢复冰冷后,才转身面无表情地快步走进屋内。
“小姐,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这时,隐突然睁眼,猛地坐了起来,忆雪和采盈齐齐一震。
忆雪见隐醒了过来,立马喜极而泣地扑上前拥抱住隐,道:“胤哥哥,你终于醒了。”
隐下意识推开忆雪的身体,眼眸逐渐清晰,最后定焦在忆雪焦急的面容上,微微怔了怔,紧接着脸色一寒,赫然生怒道:“怎么是你,翾人呢?她在哪里?”隐大手一挥,粗鲁地甩开忆雪的身体,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寻找公玉翾。
忆雪再次扑过来抱住隐的胳膊,哭泣道:“胤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讨厌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求你不要推开我。”
“放手。”隐身子绷紧,压抑着愤怒,声音清寒无比,丝毫不近人情。
“胤哥哥……”忆雪仰起泪水模糊的双眼,痛苦地望着绝情的隐,满腔委屈。
采盈见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磕头。
“公子,求求你可怜可怜小姐,上次小姐重伤未愈,今日又替公子吸蛇毒,身子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求公子救救小姐,不要赶小姐走。”
隐听完身子猛地颤了一颤,手心握紧,苦不堪言地闭上眼睛。
“隐,你醒了?”公玉翾转身从外面折了回来,正好看见隐醒了,大喜过望,疾步冲了进来。
“翾。”隐突然不顾一切地甩开忆雪的手,激动地迎了过去。身后,采盈突然失声惊叫:“小姐,小姐,你醒醒。”
隐的身子陡然间停了下来,听见采盈的话后,转身飞速闪了过去,抱住忆雪急切呼唤道:“雪儿,雪儿,雪儿……”
采盈泪流满面地望着焦急不已的隐,哭求道:“公子,再不救小姐,小姐必死无疑。”
公玉翾快步走了过来,抬起忆雪的手腕把起脉来,片刻后,她松手,神情凝重道:“隐,雪姑娘为了救你身重蛇毒,恐怕性命有危,你还记得我上次泡过的那个天然药泉吗?”
隐咬牙,痛苦不堪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次他不得不离开她身边,将她一人置在危险之地里。
“赶在明日午时之前到达药泉,兴许有救,事不迟疑,你赶紧带着雪姑娘走。”
隐垂头,嘴唇抿唇一条固执的线,沉默不语,深邃的眸子翻江倒海,而他的心在痛苦中挣扎不休,他答应过翾不离不弃,可是他又无法置雪儿的性命于不顾,尽管,他那么恨她。
“公子,求求你,先救小姐。”采盈连连央求。
隐抱着忆雪的手指坚硬如铁,心如刀绞。
“隐,别做让自己永远后悔而无法挽回的事情。”公玉翾的声音清清冷冷,仿佛如一盆冷水,瞬间淋醒了挣扎不已的隐。
隐抱着忆雪忽然起身,转头眼神牢牢地望着公玉翾,凤目透着一股坚决:“翾,你要保重,等我回来。”
公玉翾抿唇微笑,点了点头。
旋即,隐素色的身影连同采盈消失在门外。
青霜站在角落,嘟着嘴,暗中替她主子不值。
公玉翾只觉得此刻无限疲惫,她转身走了出去,有些烂摊子不得不收拾。本来已经歇在庙里面的那些仪仗队员们,听见这边有打斗的声音和诡异的乐器声,老早披着衣服跑了出来,不过远远看见陷入玲珑阵的村民们,谁也没敢走近。
直到双方同归于尽后,那些仪仗队的人才陆陆续续围了过来,不一会儿,惨烈的现场围满了仪仗队的人,他们里面,大部分只见过京城里的繁华盛世,安享太平,何时见过如此惨绝人寰,骇目惊心的一幕,朝气蓬勃的脸蛋上,此刻个个布满凝重和敬畏。
又过了片刻,那些仪仗队员们忽然一个个软身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公玉翾心下一惊,刚要上前,身边的青霜竟然也跟着晕了过去,公玉翾急忙搂住青霜瘫软的身体,再抬眸,方才围观的所有人全部倒地。
公玉翾只觉得鼻端萦绕着浓浓的血腥气,忽然想起忆雪说过这些村民被下毒,被迷魂,必死无疑,没想到这毒竟然是下至人的体内,导致人死后,毒素融入血液中后,血液流出体外后慢慢弥漫在空气中,反而毒晕了所有的人。
下毒之人心思诡异无比,由此可见一斑,有些人是多么希望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公玉翾搂着青霜,二人的身体也渐渐地软倒在了地上。
黑暗中缓缓走出两道身影,一大一小。
稚嫩的声音笑哈哈道:“哈哈,这天下果然没有我万毒童子毒不倒的人。”
“哦?不过好像有三个人已经活着逃出去了。”黑色斗篷下的男子,手拄着一柄造型奇特的拐杖,话含讥诮。
万毒童子抬手讪讪地刮了刮鼻头,看似天真的眼睛里有幽光凝聚,“要不,国师大人再派人去追?”
国师的脸被挡在斗篷下看不清楚神情,阴沉地仿佛黑夜里的鬼魅,只听见国师阴阴笑了笑:“既然童子和女皇事先已有交涉,本相何必多此一举,坏了你们的好事。”
“哈哈,国师真乃神人也。”
话说着,二人已经走到公玉翾面前停下,二人垂目,神色各异地看了公玉翾一眼。
万毒童子搓着小手道:“国师,既然我们俩目的一样,都是要此人的命,不如国师先让童子我将她带走,交给买主,慢慢折磨致死如何?”
“她多番坏本相好事,将她折磨致死本座乐意之至,只是此人狡猾如狐,多留一刻不得。”话音刚落,国师抬手运功,掌心凝结出一团黑色的雾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