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阁的老妈子赶紧迎了上来,平日里来寻花问柳的都是单身的男子,今儿个竟然一男一女手牵手进来狎妓,而且看气势,竟还是个女的牵着男的主动来狎妓,这是什么个意思呢?
“哟,这个客官,我们春风阁只招待男子,女子不得入内……”话没说完,一锭金灿灿的元宝勾得老鸨眼睛都直了,沾满脂粉的香娟一抖,急忙夺过金元宝,连连赔笑道:“好说好说,两位要多少姑娘尽管挑去。”
贺兰轻择清冷睨了老鸨一眼,目光跃过老鸨身后,挑了六位姿色不错的女子,道:“就你们几个。”
那几个被点中的女子惊喜地捂着嘴巴,目光灼灼且怀疑地将公玉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翻,似乎有些怀疑这个看起来比身边的蓝衣女子还要弱几分的身板到底行不行啊?
公玉翾的白眼翻得都快抽筋了,被贺兰轻择拉住的手暗中使劲地掐了对方一下,咬牙切齿腹诽道:我叫你敢耍我!
贺兰轻择被公玉翾掐得竟然呵呵一笑,那一笑瞬间比女人见了美男还有魔力,瞬间痴呆了众人的眼,只听贺兰轻择又道:
“一会儿后面会进来两名腰缠青玉带的陌生男子,你们将这个撒在二人身上。”说着抛出一个小药瓶给其中的一名女子,勾唇邪笑,悠悠道:“然后好好伺候就行,再安排一间上房,事成之后,明日清晨再补一锭金元宝。”
公玉翾心头一沉,青玉带男子,那不是她带来的仪仗队的人么,她当初从凤翔离开的时候,挑走的五十人中,特意避开气息沉稳,内力深厚的高手来着,没想到还是跟来,她竟然没有发现。
老鸨连同那六名女子顿时双眼冒着金光,连连嬉笑点头道:“这位姑娘放心,这事交给我们保准儿让姑娘满意。”
随后,贺兰轻择拉着公玉翾上楼了。
那几个女子看着公玉翾被蓝衣女子拉着乖乖上楼的模样,心想着原来是一对河东狮吼小攻兽,忍不住掩口咯咯笑了起来。
贺兰轻择上楼之后,过了会儿果然有两名腰缠青玉带的劲装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六名女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娇笑着蜂拥围了上去,一边围一边不时地扬着手中的丝帕,老远都能瞧见脂粉翻飞。
“两位客官可是来找姑娘的?您看我们行么?”
两名男子被挤的有些不耐烦,一边伸手拨开围拥过来的妓女,一边不时地拿眼风四处瞟,谁知那些妓女们一拨反而黏得更紧了,恨不得像个牛皮糖一样贴上去。
二人顿觉恼火,准备动粗,刚提气,脑袋蓦地一阵眩晕,不仅如此,身体同时像着了火似的,焦躁难耐,之后的事情,便是二人顺理成章地被六名妓女拥着进入了一楼的房间。
公玉翾抱着手臂站在二楼廊柱旁哂笑,转身好奇地问了一句:“你给他们倆下的什么药?”
贺兰轻择挑眉,气定神闲地转身朝准备好的上房走去。
“上好的春药加蒙汗药。”
公玉翾立时觉得汗颜,贺兰轻择既然点了六名女子,可见这春药该有多猛。
公玉翾跟在贺兰轻择身后,想着他选择青楼还是有道理的,她和贺兰轻择都是生脸,而且特征明显,在蒙泽城如果借宿客栈,很容易被人找到,唯有青楼,人来人往,不管面生面熟的,谁都不会多心去留意,因此,这里应该是藏人的首选之地。
进入房间后,站在房间,看了舒适宽敞的床,又瞄了一眼连翻身都要小心翼翼的美人榻,挣扎良久后,终于觉得让贺兰美人窝在比他还窄的美人榻上,实在有点太憋屈,于是蹭蹭跑到床边,抱了一床被子,大义凛然地走向美人榻。
“你做什么?”身后传来贺兰轻择低醇的声音,听了几日的黄莺出谷,如今再听微风振箫,突然觉得格外怀念。
“我睡塌上啊。”公玉翾看着莫名其妙的贺兰轻择,有些不明所以。
贺兰轻择忽然走了过来,抢过公玉翾手里的被子,道:“我要盖被子。”
“可是被子只有一床啊。”我这么大公无私的让出床来,你总该把被子让出来吧。
贺兰轻择面无表情的地抱着被子转身,走到床边将被子抖开,摊在床上。
公玉翾无奈地在背后狠狠瞪了莫名其妙的贺兰轻择一眼,气嘟嘟地爬上美人榻,转身赌气地背对着贺兰轻择躺下闭眼睡觉。
哼,我就不信,大热天的不盖被子我会冻死不成!
身子忽然一轻,公玉翾猛地一惊,睁眼一瞧,身子竟然被贺兰轻择打横抱了起来,正向床边走去。
“贺兰轻择!你要做什么?”
“睡觉。”贺兰轻择继续简言意骇。
公玉翾再次瞪大眼睛,这次睡觉总不会想错了吧,忙挣扎着要跳下来,“放我下来!马上!”
贺兰轻择抱着公玉翾的双手忽然紧了紧,只见他优美白皙的喉结动了动,旋即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懒懒的诱惑道:“别动,你若再动的话,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马上吃了你。”
公玉翾立即噤声不动,眨了眨波光渺渺的大眼睛,盯着贺兰轻择深如漩涡般的琥珀眸子。
贺兰轻择紧咬贝齿,克制内心的热火澎湃,抱着公玉翾走到床边放下,然后自己也上床躺在公玉翾身边,双手揽着公玉翾的腰肢,开始闭目睡觉。
公玉翾望着芙蓉帐顶眨巴着眼睛,消化着现状。半响,公玉翾咬牙,小声提醒道:“王爷,您现在可是搂着我睡在一张床上?”
贺兰轻择的脸颊干脆抵在公玉翾的肩膀上,低声闷了一句:“恩。”好似理所当然。
公玉翾顿时那一个怒火刚想喷发出来,那厢王爷忽然将公玉翾的身子翻了过来,正好面对着他的胸膛,顺便将公玉翾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前,闷声道:“又不是第一次睡,你害羞什么?你不要乱动,好好睡一觉,乖!”
公玉翾以铁定的事实证明,每当贺兰轻择说“乖”的时候必定是一句咒语,魔力般的让她果真乖乖听话,一动不动地躺在贺兰轻择的怀里,对着对方铿锵有力的心跳,竟然会觉得莫名平静。
哎,犯贱啊,犯贱,哎,预谋啊预谋,这一切绝对是贺兰轻择的预谋。
半响后,听见贺兰轻择平稳的呼吸后,公玉翾舒了口气,渐渐随着对方的呼吸进入沉睡。
次日清晨,听见街边摊贩的吆喝声,公玉翾几乎是下意识地跳起来,起身一看,贺兰轻择人见了。
公玉翾怔了一会儿,起身下床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顿时市井上热闹的人声混着各类吆喝声钻进房间。看着眼前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很难想象,此刻蒙泽城外还挤着成千上万,食不饱腹的可怜百姓正无家可归。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水蓝色的身影荡起流水般的裙裾停在八仙桌前。
公玉翾转身,瞧见贺兰轻择竟然端了一个海碗进来,上面盖着盖子,看不见里面什么东西,托盘旁边放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翡翠包子和酱料。
“过来。”贺兰轻择微笑着朝公玉翾勾了勾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