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扶苏,门外的若芷闻言,赶紧从马车上将倾城衣物的抱来,刚要进屋,扶苏拿过她抱着怀里的包裹,“我来就好,你们都歇着吧。”
若芷和两名士兵在一旁愣了一下方才缓缓唱诺。倾城接过扶苏怀里的包裹,带着笑意看他一眼然后朝里屋走去,这里是她和他的家,他不想让别人为他收拾。放好衣服便听到若芷在屋外说道,“奴婢不知太子殿下的安排,娘娘的东西带来的不多,要不奴婢现在回去都取了来?”
“不急,蒙毅会把剩下的都带来”他语气愈加平和了些,“若芷,以后直接我公子便是。”
若芷怔了半晌,倾城朝屋里出来,她看着满脸温然的扶苏,她向若芷道:“若芷,你跟了我两年,也心惊胆战了两年,如今终于平静了,而你原也长我几年,今后直接唤我倾城便是,这里没有太子殿下,也没有娘娘。”
若芷早已不似初见时略显莽撞的样子,短短的两年时间,先是星月,接着是若山,如今她的身边也只剩下了她,如今,终于尘埃落定,她亦想要平静的生活,所以她知道她现在想要什么,只是无论如何直呼她名讳,她依旧做不到,于是微微屈膝道:“若芷今后还是唤娘娘为夫人吧。”
倾城微笑着点头,待若芷退去扶苏将倾城拉到竹椅边坐下,“你坐着吧,我来收拾。”她没有反驳,就这样她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他脱了大氅露出白衣,宽大的衣袖依旧显得笨重不便,他干脆将白色的锦衣也脱了放在一边,只穿着朱色黑边的中衣一会儿打水,一会儿打扫。这看似不大的小屋,打扫起来却颇为费劲,再加上屋内本就暖和,不一会儿扶苏的额前便渗出汗粒,倾城上前将他拉着,递过一杯温凉的茶水,顺手拉起衣袖擦去他额前的汗粒,他温和目光深处满是眷恋,看得她不禁满脸绯红。直到碧水将落日吞没,扶苏才汗水淋漓地将这个小屋打扫完毕。
晚膳是蒙毅从县府随着剩余的东西从县府带来的,这是膳食带到了这里已是冰凉,倾城提着食盒去小厨房打算将膳食先热一热,刚进厨房,扶苏便跟了进来,他看看她,“我来生火。”
他蹲在一边,熟练的将木头劈成小段,塞进灶里,然后也塞了些枯草……火着了……倾城将才倒入锅里,“何时学会烧火了?”
“跟着蒙恬行军打战时便会了。”
“明天我们吃什么?还要从县府带吗?”
“我做给你吃。”
“做什么?”
“我去山里打只野鸡,你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可是……我想吃酸的……”
日子过得很平淡,却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在这里没有权利,没有争斗,没有阴谋,也不会像在聚贤堂时,她还在睡梦中他便离去,直到半夜他才匆匆赶回。渐渐的,仿佛曾经所有的压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安逸,舒心。
每日里卢太医依旧前来诊脉问安,而其他时间根本无人来打扰,就连随身的侍卫也没有一个,仿佛真的成了世外桃源,只是她与他。
肚子在一个月里大了很多,也沉了很多,刚用完膳,扶苏便扶着倾城并肩坐在屋前的竹阶上,撑头仰望漆黑的夜空,淡淡的月光印出一小圈光晕,倾城将头磕在扶苏肩上。二月里的天气,由着温泉地气的缘故,屋前的桃花早早便开了,甜甜的花香溢满小屋,也由此引来了不少蚊虫嬉戏,时不时蚊虫在耳边飞来飞去地嗡嗡直叫,扶苏的巴掌一晚上就没停歇过,一直在帮倾城打身边围着的蚊虫。
倾城笑望他的举动,取笑道:“打蚊子。想必从来都没做过这样的事吧?”
他仍然不停手中的动作,“原来这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
见他颇有感慨,不禁问:“觉得苦吗?”
“苦。”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认真地回答着我,“但是,这份苦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幸福竟是这样简单就能得到,只需要一伸手便能抓住,一弯腰便能拾得”
“不,于我来说只要有你我便幸福。”将头从他肩上移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伸手将她的头拨向他,对上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炽热的唇覆了上来,濡湿的唇吻辗转反复地深入缠绵,在他温柔的吻下,她渐渐迷失了自己,不住地回应着他的吻。他将她抱住,她双手渐渐攀上他的颈项,低低的呻吟声由唇齿间传出,似乎更引发了他的热情,吻不断地加深加重,仿佛要将我所有的呼吸抽走,一瞬间他似是失了往日的温柔,脑中一个人影晃过,扶苏和他重叠在一起。
当扶苏缓缓地解开倾城的衣襟,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咽喉,倾城立刻推开了他,将脸转向另一边不住地干呕着,他立刻顺着的背,欲抚慰倾城害喜带来的不适,背对着他,仍旧能听见他未缓和下的喘息声,她的大脑却清醒无比。
待到倾城慢慢缓和了呕吐的症状,扶苏担忧地问:“好些了吗?”
倾城不看他,立刻由竹阶上起身转入屋中,扶苏以为她身体不适,赶紧扶住她,倾城缓缓闭上了眼帘,脑海中闪过无数张胡亥的脸,她几乎快将他埋进记忆的深处,却在她以为她摆脱他的时候,他再次闯了出来,就像那时他说:“不许想扶苏,只许想胡亥。”一样的坚决,一样霸道。一想到这儿,倾城的内心不禁一颤,回神紧紧抓住扶苏,“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没有看他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他轻轻将她抱起走进小屋,“倾城,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们会有很多可爱孩子……”
他温润如玉的声音渐渐驱走脑海中的恐惧,胡亥的影子渐渐淡去,她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