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芷见倾城打了个寒颤,赶紧将她身上的披风又拢了拢,从离开紫洛城她的脸色就似是结了一层寒霜,倾城知道她疑惑,只是倾城哪有心力给她慢慢解释,云逸王爷虽说此次护城有功,向来也传言他是闲散王爷不理政事,可若真是一个逍遥王爷,又岂能在短时间内号令紫洛城中禁军?紫洛禁军,乃王之军队,岂是他人可以号令?在者,先不说云逸王是否真的有所图谋,就如倾城对云逸王所说的一样,无论如何,倾城不可能一直留在云锦为王,然而在云锦王族旁系之中论智谋而言,云逸也是为王的不二人选。她如此一来,一方面安云逸之心,二来也为云锦的将来做好打算。
若芷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娘娘,若芷猜您这样做是想确定云逸王爷的衷心,可既然立了传位诏书,为何又要保密呢?”
倾城没有回答,倒是驾车的玉子淇淡淡的声音从帘外传来:“娘娘此行可是要劝服云汤和云麓的。”
点到为止,他也不多说,若芷顾自沉思着。
得到可靠消息,云汤云麓皆在靠近顺城的壶壶郡,这两人在一块儿!最好,这样她就不用辗转于壶壶和漠都之间。
两日不到,他们已经到了壶壶郡城门外,那城门军士严守,个个面容紧迫,想来是得到了倾城将要来壶壶的消息。
即便倾城放出消息她将要来壶壶,但她此行却只带了玉子淇和若芷,她不得不考虑大和与匈奴是否会有探子得知她的行踪,这是十分危险的。
稀松平常的普通农家马车,驶到城门下,士兵见有车辆驶来,赶紧将长矛对准马车:“车上之人,下车检查!”
驾车马夫面无惧色,而是马车中一个衣着华丽的侍女双手捧着一枚云锦王佩,稍稍往士兵们眼前一放,众人哗然变色,收了长矛缩身跪下,他们的新王真的来了,偶有百姓经过,见此情景,不知是什么情况,只瑟缩的躲起来,偷偷朝马车的方向张望。
“娘娘,我们是等二人出来还是走?”玉子淇的问话简短,一双利眸却扫过所有士兵的动作。
“直接去郡守府吧。”倾城说的漫不经心,他却绷紧了警惕。
若芷闻声,收了王佩,回头钻回马车,声音有些低沉:“娘娘,您是云锦的王啊。”问着却为倾城准备好衣物更换。
倾城边动作着,边思索着“我便先拿出些诚意吧。”倾城的声音透过布帘传出去,旋即车轮也开始向前滚动
郡守府邸,并没有想象中的重兵把守,甚至连个守门的童子都没有。
若芷搀扶我下车,倾城与玉子淇并站在郡守府前对看。他不解,倾城淡然。若芷轻轻叩门,士兵开门探视,她朗声道:“云锦王到!”手上高高举着那枚王佩。
那士兵很机灵,那士兵赶紧跪地朝着倾城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直到倾城叫起,他才赶忙转身去通禀。
时候不多,云汤带着大队的人马亲自前来迎接。如果说他抬眼看见倾城有些意外的话,更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后面跟随的是玉子淇。
云汤顶着圆滚滚的身子,忙不迭的跪了下来,两撇八字胡颤动着:“不知王上来了,微臣多有失礼了,还请王上赎罪呀。”说罢跪在地上看样子十分困难的扭过身子朝着下人紧迫的几声大喊。
只是片刻的时间,他的额间便已渗出丝丝汗粒,不知是因为跪着身子不适的缘故,还是因为倾城到来紧张所致之缘故,倾城抬眼轻轻一扫并未见到云麓。
她扶起云汤,含笑道:“王叔真是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罪过。”
云汤嘿嘿笑着,样子看着憨厚中泛着傻气,他躬身将倾城朝府内走,玉子淇微微将头一底,走在倾城的身后,云汤不着痕迹的看了玉子淇一眼,却始终以手作请。
随云汤慢步走到厅堂,倾城笑问道:“云麓王叔不在府邸?”
云汤眼神一转忙答道:“麓王爷,去了军营,晚些就到,王上不妨先行歇息,等麓王爷回府了,臣马上禀报。”
回头对他莞尔一笑,“王叔多礼了,自在些才好,本宫打扰王叔就已经很过意不去,如今麓王叔如此,就更加让本宫无法自处了,难道要本宫另寻个住处么?”
“岂敢岂敢。”云汤仍是躬身虔敬。
“那就依王叔所说,本宫先休息。”说罢倾城看着玉子淇。云汤看似憨厚,实是个聪明的,他立刻带领倾城先去主屋,另在不远处安排了玉子淇的房间。
连日来的车马劳顿,倾城刚一沾枕就沉沉入睡。清雅幽静的香,随微风袅袅浮动,是菊花吧,只有它才会如此令人心醉。
倾城笑着翻身,依旧沉睡,却被低沉的呼声唤醒,“娘娘,云汤王爷求见。”若芷的声音极低,唯恐打扰倾城。
“先请进来,让他在外堂候着。”倾城起身,绾着散乱的发髻。沉下心,坐在铜镜前妆扮。一番刻意淡描浓染下来,对镜一笑,也算划出了几分威严之气。推开隔门,盈盈走到云汤身前下拜:“王叔深夜造访,不知是何要事?”
他尴尬的笑着:“云麓王爷深夜仍是未回,臣怕娘娘担心,所以过来先说一声。”
倾城笑道:“王叔真是见外呢,着大晚上的还要劳烦王叔来跑这一趟。”心下想着,云麓此人最为狡猾,他极善隐藏,父王在时对他亦有三分隐忍。此时来壶壶云麓见形势未明,自然不会轻易见她的。这是着云汤深夜前来,想必不单是告之云麓行踪吧?
云汤向外张望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倾城心下有了计较便道:“王叔是在找本宫身边的侍卫将军吧?”
“侍卫将军。”他沉思着,默默重复,刹那眼中金茫一闪,似乎是想起了神一样,看了倾城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向别处。
见此,倾城心中莫名的紧张,云麓深夜不会,云汤前来试探,似乎计划好一般,玉子淇,一般人是认不得他的,有人已经先她一步来壶壶了!这人是谁?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