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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帝沙和亲

书名:倾城梦 作者:遗月明空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49
    还记得一年前倾城坐着五彩华车遥遥入秦和亲,宽阔的咸阳大街上,百姓驻足观望。如今她再次坐上了和亲的马车,不过是以一个大秦宫女柳梦瑾的身份前往和亲,所以马车上除了倾城,还坐着宫女柳梦瑾,这宫女倒也长得娇俏可人,只是看上去怯生生的,她低着头,独自坐在角落里。
    马车的轱辘实实的压过倾长的甬道,一如初来时的花香满溢,满眼芬芳。随行和亲的内监女官脚步既快又稳,脚步落地的沙沙声像极了甬道中呜咽而过的风。倾城懵然生了一点点怀恋的心,倾长知道此去必是凶多吉少,因为他们不是直接去往帝沙,而是云锦国。她想回到秦宫,这里还有事情是她没做完的,还有人是她所牵挂的,也许是星月,是若芷,是始皇陛下,是扶苏……也许,今夜是倾城最后一次听见甬道里的风声,最后一次闻到馥郁的花香。渐生的伤感使倾城忍不住掀起轿中帘幔,夜色昏黄黯淡如一张巨大的乌色的鸟翼自天际深垂落下,雨边朱红宫墙似两道巨龙夹道蔓延,不见高处天色,红墙深锁,宫院重重,当真是如此。
    仿佛只是一晃眼的时间,车马已将倾城送至城门外。夜色如浓黑一般,远近有无数火把燃出松木的清香,只听马匹打着响鼻的砰砰声,夹者马铃叮铛,帝沙数千人马竟是鸦雀无声。格里斯蒂罗所乘的绛紫涂金大帐的车便停在身前数十步之摇。格里斯蒂罗见倾城只身下轿,身后只跟着一个若山和柳梦瑾,只笑了笑,“怎得不见娘娘的情郎扶苏公子,他也不来送你一送,真当薄情。”
    倾城置之不理,只是扶了若山的手上了格里斯蒂罗的大帐车坐稳,方才不急不徐道:“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何况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格里斯蒂罗眼力含了一缕笑意“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不似那些整日装模作样的做作女子。”他就坐在离倾城不到三尺的地方,想了想挑起倾城下颚“你不很始皇帝吗?他若不想让你和亲,其实本王也是没法儿的。”
    倾城并不看他,侧身离开他的钳制,随手整理好衣裙上的流苏“是倾城自愿前往,与他人无关。再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陛下主动让倾城和亲,倾城也绝无怨言。”
    格里斯蒂罗郎然笑道:“是,难得始皇帝肯割爱,否则即便本王大军压境,他要不放本王也未必有别的法子,最后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情景。”
    倾城扬一扬嘴角算是对他的回应,只半合了眼睛养神。他也不多言,转眼看到大帐角落里的柳梦瑾,一脸怯怯温顺之色,他淡淡的问道:“她是谁?”
    倾城依旧闭着眼:“她才是你真正的王后!”
    格里斯蒂罗不禁多看了柳梦瑾两眼,模样倒也娇俏,发现格里斯蒂罗打量她,她不禁壮着胆子抬眼偷偷看他,这一抬眼便是四目相对,柳梦瑾的小脸瞬间通红,她本是待召宫女,因的模样娇俏,所以宫里的嬷嬷都说她最有可能当上皇妃,可就在两天前她突然接到了始皇陛下的圣旨,她被嫁于帝沙王和亲,而且将成为帝沙王后!比起在硕大的甘泉宫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妃嫔,自然是不如做王后来的尊贵,她满心喜悦,同住一起的宫女都羡慕她命好,可是旨意虽然宣了,也有宫人送了不少衣物首饰,可她却没有见到华美的嫁衣。终于,当她在马车上见到身着华美嫁衣的丽妃时,她才明白,她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格里斯蒂罗心下来了兴趣,一把拉过柳梦瑾拥入怀中:“原来这才是本王的王后,看来倾城只能做本王侧妃了。”
    倾城语气平静:“倾城听从国王安排。”
    格里斯蒂罗见她毫不在意,心下突生一股烦躁,转手将怀中小鸟依人,娇态尽显大人柳梦瑾推开。
    柳梦瑾惊惶的跌坐在地上。
    一路日夜兼程并无多些休息的时候,倾城虽在车上免些风沙之苦,然而车马颠簸,日夜不得安枕,也是十分辛苦,更不用说一众陪嫁的女子,更是苦不堪言。格里斯蒂罗见倾城气色不佳,因此只是率军前行,少与倾城交谈,也不轻易接近倾城半分。
    这样两日雨夜,直出了居庸关与部分前来接应的帝沙大军汇合,再又走了百余里,格里斯蒂罗才下令三军扎营休息。
    清晨时分的荒漠草原有些寒意,倾城披了件披风在身仍不觉瑟瑟,便与若山下车围着篝火坐下取暖。
    大军在野并无热饭热菜,加之帝沙人喜食生肉,因而所分的粮食也不多。分到倾城手中不过是一个干得发裂的面饼、半壶马奶和一片带血的生牛肉。宫中锦衣玉食习惯了,看着血红的牛肉,倾城胃里一阵翻搅抽搐。而边上的柳梦瑾更是开始低声抽泣起来,她哭的并不只是因为饭食难以下咽,更多的是哀伤,和一丝对倾城的怨恨。
    若山吸一口气,将硬如铁皮的面饼泡在马奶中,道:“娘娘凑合着吃吧,否则饿伤了身子。”
    马奶的酸腥味冲得刺鼻,并不似常吃的牛乳那种香醇甘甜,一闻之下都觉难受,如何能咽下,难怪那柳梦瑾哭红了鼻子。然而这两日日夜赶路,也不过随意吃些东西,倾城皱皱眉,如若山一般将面饼泡得软和些,屏着呼吸艰难地咽下去。
    若山欣慰地笑一笑,“难为娘娘了。”
    倾城极目瞭望,出了居庸关,四周已少有青翠之色,再往前走至现在,目之所及不过是茫茫苍黄,一望无际。干枯的野草,随着萧瑟的风卷起,更平添了几分荒凉萧索。有时大风呼啸而过,带着细细沙土扑上面来,呛人喉鼻。倾城去过一条湖绿纱巾包住面目口鼻,低声向道:“已经出了居庸关百余里了吧?”
    若山似乎专心地撕着面饼,口中低低道:“是。”她满面焦虑地看倾城一眼,“已经走了那么远,娘娘此时下手或许还有可能回到大秦。”倾城此次出行只带了她,那夜倾城告诉她,格里斯蒂罗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大秦,他是一个极付野心的王,而且就算倾城真的成功和亲,也难保格里斯蒂罗不会毁约依旧联合云锦侵犯大秦,云锦的百姓无辜,怪只怪云岳群,倾城不会让云岳群得逞,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倾城将她计划告诉了若山。
    倾城随手抽过一根枯枝扔进火堆,火焰“哔剥”燃起木叶特有的清香,遮挡住狂风的干冷,若山不无担忧道:“奴婢瞧格里斯蒂罗并非那种昏庸愚钝之人,娘娘有把握得手吗?”
    倾城微微摇头:“你说呢?”
    若山秀眉微锁,倾城拨着明亮的火苗,轻轻道:“格里斯蒂罗确实是精明之人。”
    倾城下意识地按了一按怀中的纸包,唇角浸上一缕幽咽笑意,“这能等待时机。”倾城漠然望着苍冷天际,那灰灰的蓝像久病的人的脸,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大秦,但她一定会做这件事,只要格里斯蒂罗的帝沙大军一乱,云岳群自然偃旗息鼓。
    格里斯蒂罗远远瞧着倾城就着马奶努力咽下面饼,只是走近微微一笑,“你在皇帝宫里为丽妃,现下委屈你了。”
    他说这话到无轻佻之意,却是带了几分温厚,倾城略施一礼,“国王千方百计要做到的事何怕委屈了倾城?何况既然离宫,倾城也不再为丽妃,国王忘了,倾城现在只是和亲宫女而已。”
    “你倒能顺时应世。”他打了个响亮的呼哨,“不过你说话时说‘倾城’啊‘倾城’的,真正陪嫁宫女可不叫‘倾城’。”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而且国王已经达到了目的不是吗。”倾城靠近温暖的篝火,暖着被荒漠冷烈的风吹凉的双手,“求生乃是本能,所以会自觉顺时应世。”
    他的笑意像秋日里稀薄的阳光,“你这样的性子,绝对可以做好本王的王后。”
    倾城看他一眼,“那人家柳梦瑾国王当用什么兑现。”
    他简短道:“不过一个小小女子,做本王的妾妃足以。”
    倾城听出他话语中的轻蔑,也不多言,只是心中惋惜,如此妙龄的娇美少女,怀着无限憧憬的美梦,最终却被残酷的现实刺破。想着倾城举起皮囊就饮奶香夹着浓烈的酒气直灌去喉,辣得喉头直冒腥气,像有小小的皮刺一下一下的挂着,烧灼感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倾城一时忍不住,大口地呛出来。
    他不觉微笑,伸手拍了拍倾城的肩膀,“这样喝不对,第一次喝马奶酒要一小口一小口地泯,待到习惯了它的辛辣和腥味,才能慢慢回味出甘甜。像你这样喝,一定会呛到。”
    他的手落在肩头十分有力,倒也带着柔柔的暖意,恍惚间真有几分温柔的味道。也少了兵刃的铁骑和皮硝的味道。
    他说罢便拿过倾城手中皮囊,毫不顾忌,直接就着小口小口的泯起马奶酒,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
    见此,若山不经意间悄悄递给倾城一个眼神。
    待格里斯蒂罗喝足,将皮囊递还给倾城,嘴里念叨着:“好,好。”
    倾城仿若无意一般将皮囊搁在袖下,心头发狠,手指轻轻探向怀中,轻缓地抖开纸包,口中只是笑言:“真就这么好喝?”
    他呵呵一笑,“本王以为你只会在扶苏面前才会温顺听话。”
    倾城霍地瞥觉,不动声色地将药粉抖了进去,若无其事道:“倾城何需对他温顺听话?从前在宫中倾城温顺听话只对陛下,往后,是对国王您。”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倾城,“是吗?你对始皇帝温顺听话是因为权势,对本王听话是因为形势,对扶苏是喜欢才温顺。”他意味深长的盯着倾城,“本王希望你是喜欢本王才听话。”
    “这可不容易。”倾城掠过一节枯枝轻轻划过沙地,“倾城没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倾城看着他,“倾城只能对命运温顺听话。”
    他颇有兴味地瞧着倾城,片刻,道:“如果是这样,那本王从今以后就是你的命运。”
    好生霸气的言语,倾城紧紧握住手中的皮囊,她拿起皮囊掂了掂,哗哗的水声,她将皮囊递到格里斯蒂罗旁边:“国王还是把它喝完吧,倾城喝不惯它。”
    他微微眯了眼睛看着皮囊,倾城心下紧张万分,他笑道:“何不用本王的法子试上一试?”
    倾城目光一烁,灼灼盯着他,他是起了疑心吗?若山的眼神更是不停的闪动,她和倾城都知道若如不喝,格里斯蒂罗必然起疑,若是喝了,她们无药可解。
    倾城努力使自己平静,即便自己真的将格里斯蒂罗杀了,在这重重军队的包围中,她和若山两个人又岂能顺利脱身,就算到了云锦,云岳群会放过她吗?在云锦公主同样具有继承权,相比云岳群来说,倾城是更名正言顺的王储。想到这儿,倾城坦然一笑,又拿回皮囊,仰头又是一口马奶酒,她忘了格里斯蒂罗的话,再一次被呛得不住咳嗽。
    格里斯蒂罗见状,朗然而笑,一只手轻轻拍着倾城的肩膀:“你又把本王的话忘了!”
    格里斯蒂罗拿过倾城手中皮囊,如上一次一般小口泯喝马奶酒,一边喝着一边耐心再次讲解给倾城听。
    ------题外话------
    请忽略那些与时代不登对儿的诗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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