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轩嘴角咧开一笑,手里紧紧的牵着她,漫不经心的对洛水瑶开口:“别忘了把格格的药带上,衣裳倒是不需带那么多。”
“是,王爷。”
宫月见他不理自己更加心慌意乱,她闹别扭的甩开他的手:临轩,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指望我出裕亲王府的门,我哪儿也不去,就坐在这儿等着皇上来降罪。
临轩好笑的拉了她进书房,安抚她坐下之后他又走回书架边三三两两的挑拣了几本书,见她鼓着腮帮眼睛牢牢的盯着他他忍俊不禁的轻笑:“哪来的什么罪?谁要定你的罪?不过带你出去散散心罢了。”
我、不、信!
临轩耸耸肩:“好吧,那我承认,皇上的确一会儿就要来了。”
宫月一听到这话立刻站直了身子:你...你真的惹怒了皇上...?
临轩有意逗她,惬意道:“可不是,皇上要我娶云真格格过门,我不愿意,皇上就恼了。”
宫月闻言轻轻蹙眉低下了头,半响,她又缓缓抬头开口:云真格格生的很美。
临轩微微挑眉:“所以?”
所以,你不如娶回来...你是王爷,总不能一生只有一位福晋的...她有些丧气,却又很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又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声音僵硬了几分,临轩不敢置信,今儿个凌晨不还说的好好的吗?
宫月起身走到他面前,握紧他攥着的拳头:我了解你的想法,可...总有事与愿违的时候。横竖皇上不知道我回来了,等云真格格过府之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你再说一遍。”他面无表情,声音听上去却有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人之一生何其短暂,尤其是女人的命运更加可悲,云真是格格原该被皇上派去合婚以换取大清安康,可她既有勇气提出这样的要求想必是爱你至深...你...可要好好的待人家。
“你又想离开我?”
除非后继无人,否则按照我的观点你即便是王爷也只能娶一个女人,你需对她忠诚,温柔,呵护她疼爱她,让她的一生因为拥有你而幸福。只可惜...天大地大,规矩却轮不到我一个小女子来定,天下的圣贤书也全是写给男人看得,总有那么多的理由叫你们三妻四妾。可人的心只有拳头大小,你顾得上这个就顾不上那个,总有女人为你背地里抹眼泪耍手段,临轩,你是个英雄,你不能...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心灰意冷又不甘心的开口,站在眼前的女人是宫月,他保证,如果是别人的话他早就掐死她了!就是有这么多的理由借口要离开自己!
我不懂...什么?宫月眼中噙着泪珠,皇命难违不是么?难道她真的希望看见临轩为了自己抛弃现在所有拥有的一切吗?抛弃他的额娘抛弃自己身上的重担?
“两年了,两年来你不懂我是怎么过来的。有的时候我看着你便想,若是那一年坠崖的人是我该多好,若是那一年失去了记忆的人是我该多好...不管你现在有多冠冕堂皇的话语,可你心底蕴藏的爱意始终不能与我相比。与你而言我是刚刚才认识的男人,可是你对我来说...”临轩的眉紧紧的蹙着,“两年里我从来不敢让自己有片刻休息的时候,只要一停下来你就会出现,哀怨缠绵的眼神,悔恨终生的泪珠儿,还有你那浓烈的爱简直要将我逼疯!我只恨,我只恨当初明如当初赶了个及时,若他没出手救我咱们何必隔开天涯!我是那样虔诚的祈求你能够回到我的身边,我多想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扔下曲灵河让它永远陪着你!反正没有你的这两年,它也是生不如死...七百多个日子,我总在梦里祈求你能够出现,哪怕一次,哪怕是一场梦也好,让我能接近你一点,可你就是这样的残忍。你不懂,两年之后我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你不懂,当我看到你要成为别人的妻子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恨我自己,恨不得亲手撕碎自己!”俊俏的面颊上落下两行清泪狠狠的刺痛了宫月的心。他多想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的沉痛,可是他害怕,他怕自己的话不说出来她真的会头也不回的走。他何尝不知道宫月离了他也将有揪心的疼,可他痛恨她该死的识大体!这一回,是他的倔强将皇帝降服,若有下一次呢?当他不能够拒绝的时候呢?
我...宫月垂泪呢喃。他说得很对,因为没了记忆所以没了那份刻骨铭心,这两年或许临轩是痛彻心扉的苟活,而自己却安然享乐,享受着短暂的安宁。他说的对,两年来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懂,也看不透。
“我当英雄当多了有的时候也想做个简单的人。你一定不记得了,两年前的宫月曾经说过,英雄的心里装满了家国天下事,可是女子的心里却只有自己的丈夫,再也容不下更多,哪怕是自己。是啊,我用战功麻醉自己,用至高无上的权利迷惑自己,让自己忘却那颗失去你之后便不能存活的心,可,每当深夜来临,它就淌着血似的呼喊着你的名字。”临轩一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月儿,告诉我,我该怎么继续骗自己?骗自己生命比你重要,骗自己兴衰荣辱比你重要?”
别说了!她冲进来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滚烫的热泪洒出来,对她的爱早就不能用言语说清楚,千言万语不过就是一句,如果再次失去她,他宁可就此死去也绝不再尝独自思念的味道!
“这婚,我抗定了。你若想走,我不拦你,你只要出了裕亲王府的门,我就立刻离了这肮脏的人世。绝不苟活半刻。”他搂紧她纤弱的身子认真的开口,两年,他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勇敢到了极限,再也没有任何原因能让他留下。
一双水灵的眼睛又一次哭到通红,宫月的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就这样逼迫自己,逼迫自己...明知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去...
“我求你。”他俯身在她耳边虔诚的恳求,“我求你。”
宫月哽咽的无法言语,只得将他抱的更紧。她想要知道两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她迫切的需要找回那些爱过他的痕迹!
她忘记的事实是他们早已成了深埋地下纠缠在一起的连理,离了谁,都不能继续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