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凌轻笑:“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今夜的那个女刺客就是绫天衣啊。”
“公子,这个绫天衣有个很特别的爱好。”
“哦?”
“听闻她极爱白色,一年三百六十日几乎离不开一身素衣雪月,这是旁人都不知道的。再者,我飞云山庄虽算不得赫赫有名可到底也有几分地位,寻常鼠辈不敢与我们争锋相对,也没几个人能破我们的阵法找到山庄真正的位置,所以来人一定是绫天衣!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亲自来了。”
信凌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的敲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敢问,飞云山庄与倾绣峦怎么会有过节呢?”
云澈收了声不再开口。
楼啸接替了他:“我们与官府有些联系,倾绣峦又与官府的人势不两立,她们一口咬定官府贪赃枉法企图将其推翻,可几次不得成功只得从我们这些与官府有联系的人下手,其中牵连太细,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公子和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云澈客气的开口。
信凌点点头,牵着天衣站起了身:“如此,就不打扰庄主与楼公子了。”
“慢走。”
“你笑什么?”二人静静的走了一阵子才到房里,一进屋天衣就堵住信凌问他。
信凌闻言笑意更重:“原来你如此神通广大武艺高强啊。”
天衣紧咬银牙,转身掉头就走。
“宝儿。”信凌突然伸手拉住她,一声柔柔的呼唤没来得及止住就这么开了口。
天衣愣在原地,那一声宝儿传入耳里酥酥麻麻的,仿佛有电流通过一样的蛊惑人心。
话说出了口就无法收回,信凌突然害怕起来,那一层纸被捅破了他们就不能够自欺欺人说什么哥哥妹妹了,她以天衣身份允诺要跟他回家的话自然也不能作数。有的时候信凌会想就一辈子的当她是天衣又如何呢?想想却又摇头,始终不能够忘记宝儿...哪怕是个名字,只剩下个名字他也忘不掉。
“让我看看你的脸。”他低柔的声音像丝带一样的将她圈住。
已经无路可退了,天衣犹豫了半响,背过身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那张五年不曾见过,可倾城的容貌了。
信凌记得她的脸,弯弯的黛眉下一双水眸魅惑人心,小巧的鼻尖微微上翘,薄唇红润鲜艳,肌肤如同新生的婴儿一样几乎要透明的细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她都是如此的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那样静静的看着你,眼中温柔如湖水一般清澈见底。
“宝儿。”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没有绫罗想象中的粗鲁和激动,他还是那么的温柔,宠爱她如同世间唯一的珍宝。
“为什么...突然...”绫罗不知该如何开口。
信凌松开她,四目相对之后他轻轻一笑:“因为我忽然感觉到这五年你过的日子太苦了。”
“怎么会苦?倾绣峦那么多绣女都要跪下喊我一声姑娘,在江南不管是官府还是飞云山庄都不敢贸然动我分毫。”
信凌点点头:“你在世人的眼里是神圣的,心思缜密的,神通广大的。可是,我只希望你是快乐的平安的,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好。江南是我的封地是你的家,我一定不会忽略的,你明明知道又何必将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呢?”
原来他都懂得的,他知道她本性喜静不爱管凡尘之事,之所以为江南百姓出头是逼不得已不能看他们受苦却什么都不做,更何况这里是他的封底,总想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五年前自己的任性。
见她低头不说话他更加心疼,为自己那不算责怪的责怪忏悔:“宝儿,跟我回家,过你最想过的生活,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很多年后绫罗细细品味这句话,原来当时的她并不知道,早在她七岁那一年她的生活就满满的全是他,她想要的一切就只有一个而已:信凌的平安,信凌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