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啸瞪大了眼睛：“啊？”
云澈嘴角上翘：“他差人来说绫小姐怕黑夜不能寐，他需要一张软榻将妹妹哄睡着了再在她身边休息。”
楼啸心中不知滋味只是淡淡开口：“听起来倒不像是兄妹，更像夫妻俩。”
云澈摇摇头：“夫妻的话哪还需要什么软榻啊。”
楼啸无奈的笑了，想起自己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长大实在有些无聊。
“真羡慕啊，一双兄妹的感情这样好。”云澈不无感慨。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就开始与人争斗，手足之间明争暗斗许多年，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保住了庄主的位置，可是亲人却也只剩下云恩一个了。除了云恩他还有七个兄弟，却从来没感觉到温暖，因为他们不是同一个娘所生，母亲之间的争斗与教育影响了他们，从小就知道若不在爹爹眼中有位置那么日后没的就不是位置是命了。
“你和云恩也很好。”楼啸心想他比自己总算好些的，云恩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心思单纯对兄长又尊敬，稍稍有些慧根就是人过于本分，想来也不是坏事，若其他几个兄弟都能有云恩这样大大咧咧的心思也不必你死我活。
云澈摆摆手：“恩儿到底是个男孩子，我怎能像对妹妹一样的娇惯他呢？有时想想若有个妹妹也不错，就像绫小姐那样。你瞧她在绫公子身边的时候安然娴静，万事凭他做主的乖巧模样，连我也有几分羡慕。”
楼啸轻轻笑出声来，对于弟弟云恩，因为年级上大了许多所以云澈一直扮演着严父的角色，然而云恩毕竟性格还是个孩子，几次三番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他做不到对他过于苛刻。
“你与绫公子谈了许久，可有所察觉？”楼啸话题一转。
云澈严肃起来：“没有。什么都没有。不管我怎么问用什么样的方式问始终没有任何不对或者可疑的地方。他家的地位若在江南大约可算是名门，可京畿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大概只能算中等而已，不好查啊。派去京畿的探子回来也说什么都查不到，人多嘴杂，不敢多作逗留。”
“此人要么就是说了实话，如果没说的话...”楼啸抿了抿唇。
“如果没说实话，就太可怕了。”云澈摇摇头，“到底是不能轻敌啊。对了，你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楼啸一怔：“只是随意的聊了聊而已，问了问家世罢了。”
云澈笑了起来：“我看你打听了人家家世是要去求亲吧。”
楼啸微微瞪他一眼，心下却想如果她愿意的话...
“那说起家中之事的时候可有什么地方可疑？”
“没有。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家中父母疼爱，哥哥又宝贝一样的宠着，这回离开家想必有些缘由。”
云澈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若不是对手就好了。”
楼啸与他对望忽然心中有些凉，绫家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家，而他与云澈都是手沾鲜血之人，这么些年来一直是他在旁推敲，二人联合，云家那七个儿子都是他们...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要用这样的一双手去碰她只怕会弄脏了她。
“是我害的你。”似乎看出了他烦忧之事，云澈开口略有歉意的说。楼家本来也是普通的生意人，是因为与飞云山庄有些关系，又与自己十分投缘，所以他当初邀他出山助自己一臂之力，如今害他手沾鲜血...
“胡说。”楼啸轻哂。
他和绫小姐是不可能的，他看的十分清楚。每次遇见她同她说话她的眼睛里都没有自己的位置，不仅是他，也没有云澈跟云恩的位置，唯有绫公子，她总是静静的跟在他身边看他说话看他笑，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光中的崇拜与依赖不言而喻。这一对兄妹之间有着旁人不能介入的空间。若说他们有什么可疑之处也就只有这一点了，平常兄妹就算感情再好也不至于到这一步的。
他不由得抿嘴一笑，难道人家兄妹关系好反倒成了疑点么？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你悄悄派人在他们屋里监视着，有发现吗？”
云澈撇撇嘴又是一脸无奈的摇头：“除了说绫公子对绫小姐十分疼爱以外，再无其他。”
楼啸跟着摇头；“那么往后几日有什么安排？”
“园子里也逛得差不多了，我的意思是能留住他们是一天算一天，事情没有查清楚，他们的身份没有查清楚之前贸然将人放走不安全，我不愿冒这个险，你的意思呢？”
楼啸点头称是：“想来绫小姐此次出逃是没心情游玩的，绫公子急着找妹妹也没心情，不如由咱们做东在江南小范围的逛逛也好。到底是从北方来的，江南秀丽的风光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只是避开青州一带，最近那边饥荒闹得最严重，去的话怕有心人查出端倪来。恩，依我的意见绫州可以一去，绫将军与绫夫人葬身庵堂之内，虽不是本家，去上柱清香倒也无妨，清明也快到了。”
云澈颔首允了，眼睛微眯笑道：“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恩？”
“倾绣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