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伺候了,我再绣一会儿就睡下了,你也去歇着,有紫南守着我不必担心。”锦妃心怜她忙里忙外的推她出门。
绫罗恭敬的行礼后掩门静静的退出了屋子,瞧见院子里静静的一片和白日里丫鬟们的闹腾有了对比心里凉开一片,这么晚雪如那个懒丫头肯定已经睡熟了。绫罗顺着阶梯下来拐弯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突然手腕上一紧被一道猛力拽去抵在了一边粗犷的树干上,紧接着便是炽烈狂热的吻,绫罗吓了一大跳,这一连串的动作早就将她弄懵,可她猜想敢这样无理的男人只有一个。
抵在他胸膛的芊芊素手缓缓落下,她太明白信凌的脾气,越是反抗他便越想征服自己,索性紧紧的捏了拳头承受着唇上他狂暴的掠夺和...心痛。
“为什么?”他的唇稍稍移开一寸,巨大的铁掌贴在她腰上紧紧的勒住她,心中打定主意,若逼急了他再也不同她商量,直接掠回王府去!
“奴婢不明白贝勒爷的意思。”她别过脸,不想感受他灼热的气息带着怒气喷在自己的脸上唇边。
信凌深邃的墨眸又添了几分危险,修长的手指攫住她的下颚扳向自己:“看着我说话!”
绫罗强压住胸口的跳动逼迫自己镇定:“贝勒爷希望奴婢说什么?”
又来这套,说了不准自称奴婢都说了八百遍,她还是这么倔!
“宁可进宫来也不愿在我身边,为什么?!”声音阴沉几分,冷漠几分,凶狠几分。
“奴婢进不了信王府是奴婢没有这个福气,宫月格格派奴婢来成锦宫伺候娘娘奴婢也没办法。”
“胡说!月儿不是那样不讲理的女子,她一向将你当作姐姐,没你的首肯她绝不会做这种事。何况,她了解我们的关系。”信凌粗鲁的打断她。
绫罗的沉默已经惹恼了他,这一点绫罗自己也十分清楚,她高傲的抬起头正视信凌:“那么贝勒爷,咱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呢?”
信凌被问得哑然,在外人眼中他们的关系只是主子和丫鬟不是吗?可是...可是他爱她,难道她都看不出来吗?
“我以为我上回说的很清楚。”身子又贴近几分,两人的躯体紧密相交让绫罗有些喘息不匀,进出信王府的女人至少不低于三十个,纯真的,妩媚的,诱惑的,娇羞的,冷漠的,狂野的,信凌几乎尝过了全部的口味,自然很熟悉怎样调乱女人的思绪。
绫罗深呼吸一口:“上回?是您不问我意见便向福晋开口还是硬闯女子闺房的那一回?”
一句话指出信凌两种罪,偏偏又是那样平静的嗓音,信凌不得不承认他几乎没看见过绫罗生气和哭,自然看她笑的时候也不多,大部分的时候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或者坐着,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让外人不能靠近。
“我再说一遍,我要你!”信凌一字一顿的重述,长臂霸道的将绫罗紧密的揽在怀里。
“身体吗?想要几次?是不是要过了贝勒爷就愿意放我走?”绫罗冷然开口。
信凌额上青筋蹦起:“你非要这么侮辱自己不可?”
绫罗别过头去不看他,面无表情任他搂着,再不开口说话。
信凌气节,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又怕吓坏了她,嘴里倔强可是她到底太年轻,他不忍心...就是这样百般的疼爱,她还是要逃开。
信凌的眼眸低柔几分,手臂微微松开几寸:“宝儿,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
忽然而来的温柔敲击了绫罗的心,她犹豫着开口:“贝勒爷,绫罗不想嫁。”
“为什么?别说是舍不得梅妃这样的破借口。”他温柔的拂过她额上凌乱的发丝,手往下探触及那被他粗暴吻过的唇瓣,忍不住的俯首轻啄,“为什么,宝儿?”
简单的吻将未经人事的绫罗弄的有些手足无措,信凌眼中流露一些得意停止了对她的捉弄让她好好回答自己。
“贝勒爷别问了,奴婢真的想伺候福晋一生。”
“若姨娘百年之后呢?”
绫罗抿了抿唇,卷翘的睫毛遮掩心事,她犹豫了。
“别怕,告诉我。”低嘎的声音在她耳珠边诱惑的开口,轻轻张口喊住她饱满如珍珠一样的小耳坠。
绫罗唇齿边隐约溢出娇吟:“我...我想回家。”
信凌按蹙眉头正眼瞧她,想回家?这算什么回答?
“你的意思是想回江南?”信凌蹙眉不悦。
绫罗得了空便伸手将他推出去,抵了树干重重的呼吸几口才郑重的点头:“是,我不喜欢京城,我想回江南去。”
这样说应该明白了吧,信凌是不可能离开京城的,所以也不可能再要求得到她。
“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你嫁过来之后我一定会时常陪你回江南看看,那个地方已经物是人非,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什么?绫罗眯眼望着这个自信满满的男人,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想着这件事?
“贝勒爷知道什么是家吗?不是房子不是宫殿,家里有一个丈夫一个妻子,然后还有孩子,可以凭困可是不可以孤单不可以缺乏温馨。”
信凌挑了挑眉:“你在暗示我,若我真的想要你就只能有你一个女人?”
绫罗坚定了目光:“不是暗示,是明示。”
信凌沉默一会儿嘴角上扬:“没问题。”
绫罗的眉皱的更厉害,这男人是打算装傻充愣还是打算敷衍了事?他听不清自己说过些什么吗?
“你没听错,我是说没问题,成亲以后我只有你,只要你。”修长的晶指点上她微翘的鼻稍,他笑眯眯宠爱的开口。
“我不信。”绫罗越来越觉得眼前的人非常难缠。
“为什么不信?因为之前的荒唐事?已经十日没有女人出入过信王府了,从我着手准备要娶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床上就再也每躺过别的女人,我发誓。”他输了手指可怜巴巴的开口。
“那么从灵格格呢?”
“我会去同皇上说,要求他收回成命。”
“如果你这么做了,我会瞧不起你的。”绫罗一字一句的开口,“一个男人应该知道自己肩负了怎样的责任,懂得为他人的感觉着想。从灵格格是弱质女子,若是惨遭退婚京城里的人不知该怎么议论她,还有皇上,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又何必让他为难?从灵格格举止大方定然会是好福晋,至于绫罗...”她抬眼斜睨了脸色铁青的信凌,“如果贝勒爷想要,绫罗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只求贝勒爷给绫罗一点自由。”
月儿躲在云层里,地上有斑驳的树影,信凌不说话的时候原来真的这样可怕,冷漠的气息一点点的逼近:“说完了?”
“是。”绫罗点点头。
“真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到。”他忿然开口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临出院门的时候微微顿住脚步,“绫罗,记得这是你第几次拒绝我么?”说完就真的离开了。
第几次拒绝他?真的已经不记得了。
她知道天底下想上信凌床的女人多不胜数,她知道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他,也只有她...
“绫罗,这是皇上赏赐的夜明珠,我特意拿来送你的。”
“谢谢贝勒爷,绫罗用不上。”
“绫罗,这是我托阿玛从江南弄来的绣谱,你肯定喜欢。”
“谢谢贝勒爷,绫罗是个婢女,心里只有主子没有时间看这些。”
“绫罗,我带你去逛逛夜市,外头可热闹了,有各个地方来的人呢。”
“谢谢贝勒爷,绫罗要陪在福晋身边伺候。”
“......”
诸如此类的事情从小到大多的不能再多,只要是他的东西绫罗好像就是不想要,对着他的时候永远是一张标准的仆人脸孔,没有多余的表情,永远是那样的礼貌那样的疏远,永远都在拒绝...
绫罗转身朝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