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一双冷魅至极,冰寒如霜的眼眸,楚千衡视线下移,怔然地将男子俊美非常的面目收入眼底。是他的风皇弟。
不过也是,既然是他皇弟的马车,前面驾驶的又是他最得力的两名侍卫,风浅休也在马车里,他风皇弟不在马车里面的可能很低,极低。他方才可也是老早料到,过来打招呼来着。
“风皇弟。”楚千衡再次开口,脸上透着笑意。
“皇兄。”楚千风声音依旧冷冷的。
一听,再回想,楚千衡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感觉有股寒冷只从车厢往外冒,原来是他的风皇弟大发冷气。心下有些好笑。
看了看丝毫不受寒气影响,一脸笑容的风浅休,再看看脸色阴沉的楚千风,楚千衡心下知道怕是两人闹别扭或者说打情骂俏,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
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风皇弟,你看我们是否……”楚千衡小声提议。在强烈的冷压下,他倒是不好大声发言。
“墨夜,领大皇兄去书房,本王随后就到。”楚千风沉声命令道。
“是。”墨夜答应,随即瞄了墨朝一眼,用眼神示意“等下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私底下偷偷告诉我”。而本就比较正经的墨朝却将他的眼神完全忽略。
见此,拥有强烈好奇心的墨夜有些郁闷,但也不再多说什么,跃下马车,恭谨地伸出手,作请:“大皇子,这边请。”
既然楚千风都这么说了,楚千衡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不过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风皇弟,嗯,怜香惜玉。”
闻言,风浅休笑得更为灿烂,心下也对楚千衡的好感加深。至于楚千风则是脸色更黑了,而且纳罕得很,他哪里不怜香惜玉来着?对于某人,他可是从来疼惜得很。
话已带到,接下来楚千风怎么做就不是他好插手的。知晓这一点,楚千衡也不再多说,而是对楚千风拱了拱手,继而迈开步子,跟着墨夜朝楚千风所说的风王府书房而去,自然他带来的两名随身侍卫也是紧跟而去。
听着众人离去的脚步声,楚千风掰过风浅休的身子,就这么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终于在口中蹦出三个字:“风、浅、休……”
楚千风最后一字还没有说完,风浅休瞄了他一眼,轻叹一声,迅速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然后似疲倦般的往他身上一倚:“我累了。”声音有着一股子的无力。
一听她这话,楚千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明明知道她可能在演戏,但他就是不想为难她。心头有着疼惜滑过。“累了,就好好休息。”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冷,但眼眸中寒霜却在寸寸断裂,化为一片春水。
风浅休闻言,得逞地暗自笑了笑。
不知道风浅休笑得正得意,楚千风伸出手指抚上刚被她轻吻过的唇。虽然只是如蜻蜓点水般的快速一碰,但现在唇上还留着她的馨香和妙不可言的触感。
她这算是对他用美人计么?
低下头看向直将他当抱枕的风浅休,此时她的清眸半闭,脸上透着一股子的懒意。搂着他腰的纤手,散落的柔软发丝,一切都透着一种如猫般的慵懒妩媚。心禁不住地悸动。
果然,她的一举一动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知晓这点,楚千风无奈而欣喜着。
“回房休息?”楚千风的声音已经完全软了下来。
“嗯。”风浅休抖了抖长长的羽睫,将脸埋在楚千风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听着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温暖,一种心安幸福的感觉在胸口蔓延。唇角忍不住地扬起,颊上梨涡漾开,香醉甜美。
楚千风更深低头,看着被墨发遮挡姿容,只余小半张脸的风浅休,目光在她小巧的下巴滑过,来到她唇角边的梨涡,可爱的,小巧的,诱人无比的小梨涡。心头一动,俯下身体,轻轻地吻上。
唇寸寸滑过小梨涡的轮廓。
浅尝即止。
想不到楚千风会突然这么做,而且不是吻她的唇,而是她的梨涡,风浅休睁开眼眸有些怔然地看着他。
看到她这样,楚千风发现自己真的爱惨了她。无论风浅休摆出怎样的表情,他都觉得好看至极。就是现在有点迷茫的样子,也是如此。
楚千风给她一个迷人万分的笑容,如星般炫目。
将这瞬间的惊艳收入眼底,风浅休直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两拍,随即本能地,不太自然地别过脸,整个人埋在楚千风的胸膛上。
楚千风伸出手轻柔地撩起风浅休耳边滑落的青丝,一根,一根……如此片刻,终见风浅休颊上那很浅很浅,但确实存在的淡淡红晕。休儿是动情抑或害羞?无论哪点都足够他心情很好。楚千风唇角飞扬开来,心头郁闷顿消。
伸手挽过风浅休的身子,楚千风将她打横抱起。
车门处,墨朝早是备好下马梯。
于是乎,他就这么抱着风浅休下马车是毫无阻滞。
走进王府,一路上遇到不少仆人,虽然风王府仆人算不上很多,但也是不算少。一个王府该有的仆人,风王府都有。
仆人遇见楚千风都是想立时地恭敬行礼,这种恭敬是发自内心的。楚千风是他们心里最崇仰的人物。
而在看到楚千风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只为不惊扰他怀中并没有睡着的风浅休时,仆人都不由微怔,随即想到府中总管提点的“风姑娘对于王爷来说很特别,很特别,你们都好生照料”,这下是了悟也释然。
抱着风浅休,楚千风直接施展轻功向之前她歇息的院子而去。
风浅休的房间就在云桑的隔壁。
而逍遥子和小喜的房间也安排在了这里。
其实,楚千风是想让风浅休住在他的楼阁的,但想来两人还未结婚,避嫌一下也好。而且他也知道风浅休喜欢和她的师父师兄住在一起。
这时院子里点着灯笼,有些人声从院中飘荡而出。
走至院门,一眼看进去,就看到逍遥子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你这只貂,快将老夫的酒囊还回来!”逍遥子喘着粗气追着小灵貂。
而小灵貂则是将他的酒囊挂在胖嘟嘟的身子上,爪爪生风,在院子里上窜下跳,左跑右奔,身影如电,玩得不亦乐乎。
时不时回头看向迅速显然不如它的逍遥子,小灵貂咧嘴得意地笑着,有时又从口中发出轻蔑的“哼哼”声,样子在逍遥子眼中难以言表的欠扁,而在其余人眼里是说不出的可爱。
一见这,风浅休来精神了,方才因为楚千风舒服抱着而来的一点困意一哄而散,她的眼眸透出熠熠的光芒。玩心大起,随即附和般地跟着小喜起哄:“小猪猪加油!”
楚千风好笑又无奈,轻柔地将她放下。
听到风浅休的加油声,小灵貂眼眸一亮,随即突然在前进的方向上来一个急刹车,转而掉转头,直朝风浅休奔来。
“呜呜,呜呜……”小灵貂大声叫着,满脸委屈。小休子已经有三天不和它玩了,害得它要和这个糟老头待在一起,它能不委屈么?
眼看就要接近风浅休,小灵貂忽然后爪用力一蹬地,整个胖乎乎的身子腾空跃起,快速地朝风浅休飞扑而去。而风浅休也张开手迎接它了。
只不过令他们一人一貂想不到的是,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一个身影快如闪电地插到他们中间。
小灵貂飞扑,扑到他的身上,只不过他却是在小灵貂刚接触他的胸膛时,已经不甚喜欢地伸手将它提了起来。
而后面风浅休的拥抱,他倒是欢喜得很,笑着接受。
“风?”风浅休看向面前的楚千风。他在凑什么热闹?
而被楚千风提着的小灵貂则是瞪大它的眼眸,怒气冲冲地朝楚千风“哼哼”,四只小爪子也是不满地蹭着,一身雪色泛银光的毛发根根倒竖起来。
看到小灵貂这副摸样,正享受身后软玉之香的楚千风,脸上笑容慢慢收敛,最后凝出些许冰寒:“你答应我什么?不想要雪宝蜜枣?”
经楚千风提醒,小灵貂想起它和楚千风之间的约定,一下子蔫了下来,气焰顿消。它可是答应过他不让小休子抱的。
随即大眼睛一转,小灵貂反驳“呀呀呀……”,小爪子指向风浅休的裤脚,它只是想蹭蹭,没有想被抱。然后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朝楚千风眨巴,眨巴。
楚千风心底有些好笑,只是脸色不变,提着小灵貂,随手一扬,就将它丢给小喜。
逍遥子一见,眼神一亮,想来个横空拦截,抢回他的酒囊。可惜小灵貂眼明手快得很,眼见逍遥子快速趋近,它小爪子凌空往他肩膀一踏,就借他的力朝小喜飞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如果不是它的小身子实在太过肉呼呼,或许称得上十分优雅。可惜,小小身子实在太有肉感,无论怎么看都是可爱,和优雅沾不上边。
拉着风浅休到他面前,楚千风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吻:“好好休息。”说完,眼眸扫了扫小喜、逍遥子等人,眼神很明显,无非是叫他们不要玩得太疯。
小喜对于楚千风吻风浅休的举动有些见怪不怪,对他点了点头。心底有些艳羡和高兴。
而逍遥子却是瞪大一双眼眸盯着楚千风和风浅休看,直至楚千风走了,这才回神,然后居然连酒囊都不要了,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眼神明亮得很。
小喜和风浅休看到,两人对望一眼,有些不明白逍遥子的举动。
逍遥子进到房间,竟然连房门都只是虚掩,就迫不及待地拿过纸墨写着什么。
“师父,你在干什么?”风浅休走进来,眼含好奇。
“这个……”逍遥子似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清咳两声,倒是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收点聘礼也是理所当然的嘛。”他可是盯着楚千风这金龟婿很久了,只是以前毕竟没有一层关系,他不好向他讨要什么而已,现在却不同了。
楚千风喜欢风浅休,他知道得很。风浅休的态度才是关键。而今晚看到风浅休居然对楚千风的亲密举动没有一点反感,反倒有些甜丝丝的,两人怕也是好事近了。如此,他不趁机捞上一把,不说对不住他对风浅休多年教导之恩,而且也是给楚千风这天下第一大金主面子抹黑,对吧?聘礼这样东西直接和面子挂钩,小气不得。他可是很为楚千风着想的。
越想,逍遥子就越觉得自己深明大义,也是太好人了,居然为楚千风考虑到这点。
看着逍遥子的脸色,风浅休却是忍不住脸色变黑,她师父为人如何,究竟打什么主意,她岂会不知道?
“谁告诉你我们有这种打算的?”风浅休不好气道。
“现在没有,也快了。”逍遥子笑呵呵,完全不受风浅休的话语影响。或许风浅休定力好,但他就不信楚千风等得及。虽然他不太留心这里发生的事,但有些八卦他还是听到的,与他宝贝徒弟相关的更是收入耳中。啧啧,他的宝贝徒弟魅力可大了,这么多人虎视眈眈,换做他是楚千风也定然是会先下手为强。不出一个月,不,应该说半个月,想必楚千风就会请婚了。
看到逍遥子一脸笃定的样子,风浅休也不好反驳了。只因楚千风也确实有这种打算。想到放在马车上他和她说的叫她到时绝对不能拒绝,她就忍不住好笑,同时心底有着一丝甘甜流淌,如蜜一般。
“大师兄情况怎么样?”风浅休坐下来问道。
“不错。”逍遥子回道。
“那为什么没有醒?”风浅休问着,一双眼眸牢牢盯着逍遥子。
“他现在经脉在恢复中,不动就是最好的。所以老夫喂了他一颗龟息丹,让他保持睡眠状态,免得他乱动,拉伤经脉。”逍遥子话说得不错,但他也觉得照料一个会胡乱动着的人可比一个睡着的人麻烦多了。
“就只是这个原因?”风浅休眼光恍如实质,直直射向逍遥子。
逍遥子顿时有些心虚,随即迎上风浅休的目光:“虽然老夫有些出于方便的原因,但云桑那小子,如果醒着定然第一时间去打探什么云妃的消息,想他静心疗养都难。现在这十天可关键,是经脉恢复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云桑这小子就算以后不落下病根怕也是对武功修为有一定影响,老夫这么做也是为他好。话说,老夫的龟息丹可珍贵了!”说到最后,逍遥子忍不住肉痛。
看到逍遥子脸上肌肉抽搐的神情,风浅休心底禁不住好笑。不过她要逍遥子照顾云桑,打的也是他的龟息丹主意。的确,对于云桑来说,这段时间是自行疗养阶段,其它外服丹药除了一些能提供营养的外,都没有什么好处。但龟息丹不同,龟息丹能将他的精神气提高,对他自行疗伤有莫大的益处。龟息丹她也会制,只是的确需要花费颇多功夫,时间上不够,既然现在有现成的,她为什么不用呢?
“对了,师父,‘双生’那毒最后一味药,你有什么头绪?”风浅休问道。“双生”之毒,她所有原料都确定过了,就只差最后一味。她一直卡在这里,过不去。
虽然就连逍遥子也认为她的医术比他高,但她毕竟年纪轻,阅历不足,起码在对天下药草的认识上远远不如活了上百年的逍遥子。
一听这话,逍遥子双目一凝,居然脸上有着不多见的慎重。
转手从书柜中抽过一个药书。
药书看起来十分的古旧,上面的文字相较于现在使用的也有些久远,怕是颇有些历史。
将药书放在桌面上,逍遥子站着,翻开他折着的书页,一共三页,逐一展示给风浅休看。
“这三种药草?”风浅休看完,眉心不由自主地皱起。逍遥子翻出的这三味药草,她只是从书中看过,很古老的药典,现实中是一株都没有见过。
“‘双生’这毒不是这片大陆的人发明的。”
“医神岛?”风浅休问道。
点了点头,逍遥子解说了一段“双生”这毒的历史,继而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胡子,声音沉稳:“最后一味药草必是这三味之一,而最可能的是……”伸出手指往书页上一点。
“蓝玉浆果?听说自从五十年前唯一一棵蓝玉树枯死后,蓝玉浆果就变得绝无仅有。而我在楚天域的血液中发现他所中的‘双生’这毒含这味药材成分颇多。”风浅休抬眼看向逍遥子。制作“双生”之毒的人居然找得到这么多蓝玉浆果?这难度不可谓不大。
“如果不是使用蓝玉浆果之类的稀世药草,‘双生’这毒也不可能维持长达数年之久。”稍微一顿,逍遥子将书合起:“我已经写信给我的老朋友了,他可是比我还要百事通。天底下药草的出处他几乎都知道。虽然现在时间过得有些久,但问一下也不差。”
对此,风浅休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想到逍遥子方才提到医神岛,不由问道:“蓝玉浆果在医神岛上不算稀少?”
“休儿还是如此聪明,一点就知道。没有错,蓝玉浆树在医神岛上还有好几株。”逍遥子呵呵笑道。
“你是怀疑……”
未等风浅休说完,逍遥子已是摇头:“奕帝他们中的‘双生’之毒不可能是医神岛各门派或者他们后人所为。医神岛有明令,在这片大陆上使用的毒药必须土产,只能用这片大陆生产的药草不能用医神岛的。救人治疗的成品丹药倒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眼见风浅休眼透狐疑,逍遥子解释道:“医神岛的毒术和医术一样出名,如果再用上岛上功效奇特的药材,几乎不能阻挡,这对大陆中人来说,不公平。”看到风浅休的神情,稍微一顿,逍遥子摸了摸鼻子又道:“下船检查可是十分仔细的,一根药草、一颗毒药都带不下来。”
“嗯?”风浅休还是牢牢盯着逍遥子。
知道她的意思,逍遥子轻咳两声:“我带回来的灵幻蝶不是药草。”虽然他当时也算是偷渡。
“既然不可能,你提来干什么?”
“不是你说要知道得清楚吗?‘双生’这毒的事情。我可是按照你说的,知无不言。”逍遥子摆出些许委屈的表情。
“暗星楼会不会与医神岛有关?就好像我们药王谷一样是某派的分支。暗星楼毒术也是颇为出名,颇厉害的。”
“哪也叫厉害?”逍遥子却是嗤之以鼻,摆了摆手,又道:“不可能。以毒杀人换钱这种事,医神岛各门派的门人都不屑干。”随即想到什么,眉头皱起:“除非……”
“嗯?”风浅休对于逍遥子自个儿的叽咕听不清楚。
见风浅休一双眼眸牢牢盯着他,逍遥子敛回思绪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医神岛?请帖我可是已经代你收下,你不能反悔的了。”
“那个真是什么医神岛缥缈宗的请帖?”风浅休问道。
“当然,老夫亲自确认,还能有假?”逍遥子胡子翘起,他对风浅休怀疑他的眼光而有气。
虽然这样想是有点对不住她师父,但不得不说他逍遥子的确有时候很糊涂。这话风浅休只是心理想想倒也没有说出来。
“等天翎国局势稳定了,才能考虑去医神岛。”风浅休道。
对于她这个回答,逍遥子禁不住抽搐唇角:“这要多久?半年?一年?两年?我怎么觉得这天翎国的局势比之前还乱?”
“你也这么觉得?”风浅休拿起逍遥子方才的那本药典翻了翻。
“废话!”逍遥子白了风浅休一眼。有眼看的都知道。
翻了翻,风浅休发现这书居然她没有看过,知道怕是逍遥子的压箱藏书,不然他也不会随身带着。
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桌面上,风浅休站了起来:“‘双生’之毒就拜托师父了,这书借我一观。”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喂喂……”逍遥子在后面叫着。她就这么顺手牵羊?
只是叫了几声,逍遥子也懒得去追。反正她看完还是会还给他的。继而低头盯着桌面上的纸。纸上写着的是楚天域他们所中“双生”之毒的各种药份。逍遥子看着,不由感叹。她还真厉害,这么短时间就将除她没有见过的一味药外的其它六十三药草完整不漏地辨别出来。
知道风浅休留下药方,无非是要他检查一片,为免错漏。逍遥子坐了下来,认真地对比查看。
从逍遥子房间出来,风浅休去看了看云桑,给他把脉一番,知道无碍,就折回自己的房间。
点起台上的蜡烛,待得光明洒满一室,风浅休慵懒地靠在窗边床榻上,随手翻开药书。她本是随意看的,但当她翻到某页,看到上面的文字,眼眸不由透亮。文字介绍的就是灵貂这种物种。
下一刻听得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一股花香的味道。
“小猪猪。”风浅休看过去,果然见小喜抱着小灵貂进来。
此时小灵貂身上的皮毛分外的雪白光亮,在毛尖处挂着几滴水珠,整个胖嘟嘟的身子香喷喷的。
“小猪猪,你又洗花瓣澡了?”风浅休一脸好笑。这小猪猪太爱美了。
小灵貂点了点小脑袋,炫耀般举高自己的小爪子挥挥。它很香,很香。
现在对于小灵貂的臭美,小喜已经彻底免疫,所以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来。”风浅休坐起来,拍了拍旁边的床榻。
小喜抱着小灵貂坐过去。
小灵貂立刻探头探脑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某人的影子时,立马松一口气,然后整个肉呼呼的身子直向风浅休扑去。继而小脑袋挨在她身上,不断地磨蹭,撒娇。
风浅休提起小灵貂闻闻:“小猪猪,你太香了。”
“它啊,当然香。用了一篮子的花瓣,能不香么?”小喜不好气地道。一篮的花瓣可差点把它洗澡的小木盆都给装满了。
“真奢侈!”风浅休揉了揉小灵貂的耳朵。
小灵貂眨巴眨巴一下大眼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将小灵貂放在大腿上,风浅休轻柔地抚摸它的毛发,向小喜问道:“小喜儿你觉得现在局势怎样?”
听到这问话,小喜没有皱起:“乱。以前也乱,只不过之前除了敌人外就是自己人。现在尚且不知道真奕帝态度如何,他是认为风王劳苦功高,抑或功高盖主。楚千悦和镇国侯的变节,他们背后的势力。这些掺和在一起,现在的局势比楚天域在的时候乱。”
“嗯。”风浅休点头。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风王府,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小姐,我们应该小心。”小喜正色道。
“小喜儿,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风浅休瞄了瞄趴在她大腿上的懒洋洋小灵貂,对小喜眨了眨眼眸,小声道:“小猪猪太肥了,是时候运动一下。”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喜不太明白风浅休的意思。
风浅休直接将书籍翻给小喜看,小喜看完,眼眸透出些难以置信的光芒,上上下下地打量小灵貂,这小猪猪居然是……
风浅休点了点头。
小喜见此,不由低声问道:“小猪猪肯么?”
风浅休只是看向小灵貂,含笑不语。
——
风王府书房,灯火通明。
楚千风和楚千衡隔着书桌相对而坐。
房门关着,两人的侍卫都在院子处守着,不让任何人偷听,也不让任何人进来。
听得楚千风将昨晚的事简单说了说,楚千衡忍不住不满道:“风皇弟,你太不够意思了。怎么父皇为假的这种事都不告诉为兄?”
楚千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上次和你说父皇可能为假的,你怎么说?”
楚千衡回想起他当时说的“绝不可能”,顿时一窘,随即清咳出声:“我怎么想得到父皇的孪生兄弟居然没有死?”
“对了,前几天兰若宫有刺客,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不?”楚千衡想起来问道。对于楚千悦的特定搜查,他还是隐约收到些风声的。
“可能只是前人的一些旧缘。”楚千风道。
听楚千风这么说,知道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他也不好再问下去,转而说道:“楚千悦和镇国侯出手很快,张晋才倒台,张晋的手下已经被他们收去一大半。”
“镇国侯原本就混在张晋那边,再加上楚千悦和他早有预谋,动作迅速无可厚非。”楚千风冷静地道。
“话是这么说。”楚千衡皱起眉头。有所担忧。
“现在皇后倒台,自然嫡子也没有。按照天翎国的规矩,皇位传长或者传嫡。”楚千风端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一口,点明这个事实。
“皇后可以再立。”楚千衡却是摇头。
楚千风端杯的动作稍微一顿,抬眼看向楚千衡道:“再立皇后,你的母妃就是最好人选。除非父皇想天翎国真乱,不然不会另立他人。”
“帝心难测。”楚千衡感叹一声:“何况还是被困多年的父皇?有时他的想法未必是你我能够猜度的。”
放下茶杯,楚千风俊逸的眉略皱。
“今天楚千悦陪父皇用晚膳。”
“原本你我也要一起用晚膳。”楚千风唇角轻勾。
听到楚千风这话,知晓楚千风这是在变相说明他支持他,楚千衡大笑出声:“是啊!”
笑了一会,楚千衡停了下来:“其实那个位置虽好,可责任也重。”
“你不想要?”楚千风问道。
楚千衡直言:“想也不想。身为长子具有争皇位的资格,有道是身不由己。胜或许风光无限,败却是尸骨无存。”对于楚千风、楚千靖等人,或许对手会念在兄弟情谊,只要他们放手归隐或者反倒支持而放过他们,但他不同,他这皇长子的身份已经注定他一败就没有生存的机会,除非对手真的仁慈到了极点。而对于皇家之人来说,仁慈可是一种太奢侈的东西。
“你觉得我得罪的人多不多?”楚千风问道。脸上一派自如。
楚千衡一怔,随即笑了:“多,怎么不多?”他楚千风得罪的人可比他的多。原来他的好兄弟处境也不比他好多少。不成功便成仁。有他作陪,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站了起来,楚千衡已经完全扫清脸上的苦闷,一拍楚千风的肩膀,俊朗脸庞滑过一道真诚笑意:“如果是风皇弟,就算是那个位置,为兄我也是当仁相让!”
“大皇兄,说笑了。”楚千风也是站起来,将楚千衡送至门口。
“皇弟,我可是说真的。声望,才干,我们兄弟当中又有谁比得上皇弟你?至于嫡子,不过是一个头衔。皇后可以罢黜,也可以新立。是罢抑或立,决定的除了皇帝的爱好,还有当然是‘实力’两字。张皇后当年还不是靠威胁上位?风皇弟你现在有这个实力。如果你有这个心,还请尽早。”楚千衡一脸意味深长。
“逼宫上位,我做不到。”楚千风淡道。
对于楚千风会这么说,楚千衡是毫无意外,换做是他,除非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进行到这一步。更何况是对那个位置远远没有他上心的楚千风?
“哎……”楚千衡叹了一口气,他也说不清听到楚千风如此表明态度的心底是什么感觉,是忧抑或喜?只能说既忧又喜。
楚千衡和楚千风两人相伴走在风王府中,他们身后只跟着墨朝、墨夜还有楚千衡的两名随身侍卫。
没有一人手提灯笼。
他们都是身负武功,自然没有灯光对他们夜视没有多少影响。
这时,听得一道脚步声直向他们这边而来,六人皆是第一时间转头看去。
借着月光,看清是来人的长相,是小喜。
“风王爷,大皇子……”小喜很有礼貌地行礼,继而看向楚千衡满脸笑容道:“大皇子和风王爷谈完事了。小姐邀请大皇子过院一聚。”
对于这个邀请,楚千衡有些怔然,他原本以为风浅休只是想借他和楚千风开玩笑,她是真的有事和他说?
抬眼看了看天色,楚千衡再看向楚千风。
“现在天色已晚,告诉休儿改天比较好,或许有什么事……”
未等楚千风说完,小喜已经笑眯眯地接口:“小姐希望这事今晚能解决。风王爷不想小姐动口,风王爷是想代劳?”
一听小喜的话语,再对上她的笑脸,楚千风就知道他中计了,自然中的是风浅休的计。风浅休本就不想自己说,目的就是想他代劳而已。可惜现在他已经说出口,而且他也知道风浅休说出就会做。
算了,反正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难事。楚千风点了点头。
小喜见楚千风答应,立时招过他,按照风浅休的说法告与他。
“我话已经带到,想必风王不会让小姐失望的,对吧?”小喜看向脸色变得难看的楚千风。
楚千风坚硬地点了点头,继而别过小喜,将楚千衡继续送至门口。
小喜原本想跟上,但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侯在原地,等楚千风回来。
眼见楚千风原路折返,小喜赶紧走到他身边问道:“风王爷,试探得怎么样?大皇子对霜小姐有意思么?”
“大皇兄为人别扭,这事关乎他的隐私,本王不好多说。”楚千风脸上一派正色:“休儿想知道,就请她来和本王密议。”
说完,楚千风领着墨朝和墨夜向着自己的院子而去,完全不给小喜多说什么的机会。
小喜愣了愣,这才感叹道:“这姜是一块比一块辣。”
“密议?”想到什么,小喜脸红了红,随即被她用内力压了下去。
“还是回去如实禀告小姐,然后让小姐和风王两人折腾吧!”小喜自语一句,继而转身向风浅休所在的院子而去。
——
第二天晌午过后,天一片湛蓝,白色流云如絮。金灿灿的阳光从天际滑下,流淌院中的一张石桌上。
此时,石桌上摆着一张大纸,大纸将桌面占去大半,纸上用着黑墨写着字,而且还用线条分成一间间的。
石桌边围着五人一貂,风浅休、小喜、墨夜还有两名风王府中的仆人。
“我赌楚千玄出来首先回去某某楼风流快活一番。”小喜说着,同时将一锭银子压在纸上标着“甲”字的分格上。
听到她这话,其余人都瞄了她一眼,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她一个女子的想法怎么会如此的奔放?尤其是墨夜更是停顿多了几秒。
“看什么看?”小喜凶狠地瞪了一眼墨夜:“男人,不就是性本色么?”
听到她这话,正喝茶的风浅休差点就喷了出来,好在她反应够快,不然可就丢脸了。
而其余人的目光更是添上一分呆滞。
“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么?”小喜虽然目光还是很凶,但其脸颊泛红,声音也明显低了下来。
“咳咳,没有什么不对的。”风浅休轻道。
听到风浅休发话,墨夜和另外两名仆人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就收了回来。心底有什么想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继续吧。”风浅休看向墨夜。
“我赌玄公子会先去茶楼。”墨夜将一锭银子压在标着“乙”的分格上。
对上众人的眼眸,墨夜解释:“民以食为天。”
墨夜话音一落,一名仆人也跟着他将银子放在标着“乙”的分格上,明显赞同墨夜的说法。
而另一名仆人却是迟疑了一下,再摇了摇头:“奴才觉得玄公子会第一时间远离京城。自由可比天高。”说着,他将银子放在标着“丙”这个分格上。
所有人都下完注了,自然风浅休是庄家不用下,不过风浅休石桌上还趴着一只握着银子的小灵貂。
“小猪猪,你要赌哪个?”风浅休问道。
小灵貂摇头晃脑,它是迟疑不决。是“男人色之性也”抑或“民以食为天”还是“自由比天高”呢?
抬起没有握住银子的小爪子,小灵貂揉起自己的小脑袋。它可是觉得都有道理的说。
不过,眼皮子掀了掀,小灵貂看了看小喜,再看看风浅休,脑中灵光一晃:小喜子厨艺很好,而小休子则是美人。来这里不就是食色都符合了?
刚想将银子放到标志着“丁”的分格,小灵貂又晃了晃脑袋。不过来到这里要遭受小休子的“非人虐待”,想必外面更好玩吧?然后又将小爪子移到“丙”的分格上。
小灵貂在两个分格徘徊,风浅休等人也不打搅它,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发表意见,只不过他们的眼中却有着异样的闪光。
忽然,听得脚步声由远而近,小灵貂耳朵动了动,继而当机立断,将银子坚定不移地放在了“丁”字分格。
当看到小灵貂的举动,风浅休他们眼中都泛出笑意。这脚步声耳力过人的小灵貂能听到,有内力的他们又岂会听不到了呢?
随即它整张脸笑开了花,然后瞄了瞄风浅休他们,它又笑得矜持起来。
而等了一会,随着一抹绯红身影如流水般走进来,这场赌局是真正的胜负已分。
小灵貂独赢。
楚千玄还真如它所料的首先第一站是风王府。
“小猪猪,你好厉害哦!”小喜夸张地称赞道。
其余人亦是如此,简直是不遗余力。
“咯咯咯……”小灵貂难得一次直立站起,拍着自己的两只小爪子,圆滚滚的肚子伴着它的动作而上下晃动,说不出的可爱。
楚千玄领着他的侍卫飞离走过来,眼眸扫过欣喜不已的众人,在向他挤眉弄眼的小灵貂上停顿多了一秒,有些不太明白,这个高傲的小东西怎么会忽然对他这般善意。随即目光落到石桌上的大纸上,瞬间凝了凝,优美的红唇禁不住抽了抽。
“你回来了?”风浅休笑着指了指几上的点心:“为你准备的,想必你也饿了。吃点,然后洗澡吃午饭吧。”
她用的是“回来”两字。楚千玄一听她这话,再对上风浅休脸上真诚而柔暖的笑容,唇角也自然而然带出笑意,心有些暖。
伸出手,招过风浅休,楚千玄走到一旁。
待得风浅休走到身边,楚千玄瞄了小下巴仰得越来越高,笑得也越发得意的小灵貂,扯了扯唇问道:“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讨好小东西?”
风浅休伸出一根手指遥遥,高深一笑:“不是讨好。而是……”
楚千玄已是明了,唇角挑起几分幸灾乐祸:“赢家的附带奖励。”
风浅休点了点头。
楚千玄和风浅休齐眼看去,便见小喜从掏出一个盒子。
“小姐,我给小猪猪了哦!”小喜朝风浅休这边嚷道。
风浅休点了点头。
“小猪猪你当真接受这个盒子么?”小喜看向小灵貂满脸笑容问道。
“恩恩恩恩”小灵貂不住地点头。这是赢家的荣誉,它怎么可能不接受?
“不反悔?”小喜问道。
小灵貂坚决地摇头,继而伸出肉呼呼的小爪子去触碰木盒子。它可是已经闻到里面雪宝蜜枣的香味了!忍不住地,小灵貂咽了咽口水。
小喜却是在小灵貂小爪子碰到木盒子的瞬间,一下子将木盒子举高。
摇了摇头,小喜苦恼地皱眉:“万一你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不接受怎么办呢?你还是不要看了吧。”
它怎么可能不接受?里面的可是雪宝蜜枣啊!小灵貂抓狂,继而“呀呀呀……”地表决心。
“你说什么?”小喜眼眸瞪大:“你说如果你不接受,你就不是公的?”
“嗯嗯嗯”小灵貂豁出去了。
“那好,是你的,你不能反悔了!”小喜将木盒子递给小灵貂,然后朝风浅休眨了眨眼,眼神中明显写着“奸计得逞”。
看到这,风浅休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小灵貂是当中笑得最灿烂,最开心的一个。可当它打开木盒子时,小灵貂大眼睛一瞪,就笑不出了,木盒子里居然没有雪宝蜜枣,而是只有一方绢布?绢布上写着字。绢布是雪宝蜜枣味的。
这是什么情况?
小灵貂顿觉不对劲,想也不想就要将绢布塞进嘴里,想来个“毁尸灭迹”。
可惜,眼明手快的小喜却没有给它机会,一下子就将绢布夺过去,然后将上面的字读出来。
听得小喜读完,知道上面写的压根不是什么额外奖励而是任务,它小猪猪的任务,小灵貂的脸都绿了。整个身子滑到石桌桌面。
“呜呜呜呜……”它不要,它不要和他呆在一起。他超恐怖的。
面对它的哭诉,小喜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反倒凉凉出声:“小猪猪难道不是公的?”然后还用手指比划出剪刀的动作。
一见这,小灵貂的叫声戛然而止,用着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就这么惊恐地看着小喜。
墨夜和另外两名仆人对视一眼,大家都觉得有点凉飕飕的。天气真冷!
“小东西也有今天。拿我打赌的事,就算了吧,我不计较了。”楚千玄看向风浅休很大方地说道,俊美脸庞滑过坏心眼的笑意。他最喜欢看这种画面了。
“下次,让你更乐乎。”风浅休展颜一笑,笑得璀璨炫目,堪比阳光。
楚千玄看着,读出风浅休迷人笑容后的算计和狡黠意味,觉得空气有些冷,只不过他是个迎难而上的人。
“那就请多多指教!”楚千玄拱了拱手,满脸笑容毫不逊色于风浅休。
“呜呜呜呜……”小灵貂对一脸凉薄笑意的小喜没辙了,她居然对它的可怜计毫无所动。于是乎,小灵貂一转身就朝风浅休狂奔过来,那感觉就像抓住唯一的稻草。
而风浅休则是一脸温柔笑容地看着小灵貂:“小猪猪怎么了?”弯下身子,接住了它,摸着它的皮毛安抚。
看到这一幕,除了当事人小灵貂浑然未觉外,其他人心底都滑过一个想法“小白兔对大灰狼主动投怀送抱。”
风浅休和小喜分明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嘛,小灵貂居然看不出来。不过也是,一只貂哪有人这么多小九九。
再说……
对上风浅休脸上慈爱而温柔的笑容,所有人都无语了。这红脸演得太到位了。而看向小喜。白脸也是演技很好。
经过风浅休一番温声细语安抚,小灵貂答应了。不过短短半盏茶时间,就答应了。
对此,风浅休是毫不感到意外。只是她实在想不到小灵貂居然这么不喜欢和楚千风待在一起。这点说来,还真有点无奈。
给了小灵貂几颗雪宝蜜枣安慰一下,小灵貂心底也没有那么不平衡了,自个儿躲在角落里吃去。
走到风浅休身边,楚千玄低声问道:“为什么要小东西待在楚千风身边?”
“他们感情不太好,让他们培养一下感情。”风浅休眼眸闪了闪,随即微笑着道。
“你骗三岁小孩么?”楚千玄对于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楚千玄还要说些什么,一道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语。
“风小姐,萨娜公主求见。” 一名仆人走到院门,然后站定禀道。
“呵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楚千玄一听,眉眼间带出笑意。
风浅休瞄了他一眼,唇角一挑:“要看戏就跟着来。”满眼的从容。
“既然你邀请,我又如何不从命?”楚千玄脸上笑容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