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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休的价值

书名:神医小懒妃 作者:水刖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9
      “七小姐,悦王求见。”小厮转进院子,向风浅休进一步禀道。
      风浅休闻言,只是揉了揉小灵貂的耳朵,没有立时回答。
      小厮见她如此,不由暗忖:他才来不久,自然是没有看过八年前风浅休的样子,但也是有所耳闻,毕竟八年前的事可是传遍全城,现下琼华宴将近,大家又拿出前事来说,但在他看来,七小姐哪有半点痴傻虚弱的样子?就是性格也是没有传言中的一分懦弱,甚至强势得可以,不过几天,原本府中趾高气扬的几位夫人小姐都要看她面色行事了。而现在居然悦王求见,七小姐还一副不太想见的样子,这和平常女子实在太不一样了。
      小厮偷偷地瞄着风浅休,发现她低眸静然的样子十分的好看,不是像二小姐她们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漂亮,她的是一种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小厮看得有点痴,不想风浅休兀然抬眸,点点阳光沾在黑如宝石的眼眸中,刹那光华涌动,让他狠狠地惊艳一把,整个人顿然一呆。
      “去叫他进来吧。”风浅休丢了一句,又继续逗弄腿上的小灵貂,手指在它胖嘟嘟的肚子上一按一弹的,好玩得自己都笑了起来,果然将小灵貂养肥点就是好。
      “还愣着干嘛?”倒是一旁的小喜出声提醒了。
      “是是是,小的立刻去!”小厮回神,脸上禁不住一红,立时转身朝院外而去。
      小喜见小厮跑开,继而低头看向风浅休,心下禁不住一叹:她家小姐就是有迷惑人的本事,偏偏她自己还没有多少自觉,或者说她懒得去想吧?
      过了半晌,伴着很多道脚步声传来,说话的声音也是飘进院子,伴着片片红枫坠地。
      “悦王大驾光临,不知道找小女有何事?”风清凡的声音首先清晰地传来。他可是一听到楚千悦来见风浅休就赶过来了,上次风浅休的拒婚似乎很明显地惹得楚千悦不悦,所以这次楚千悦到来,而且还是直接找风浅休,他是不得不担心。
      “有些私事和她说。”楚千悦淡雅的声音接着传来。
      然后便是数道含着谄媚味道的女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不用想这知道是家中的三位夫人,而后面那些含着娇羞的低柔轻唤,更是一听之下就知道是风华容她们。
      果然,楚千悦一到,大家都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风清凡当先地走了进来,显然是询问一下风浅休是否她又和楚千悦发生了什么,居然楚千悦说有私事和她说。
      “休儿,悦王来了,你……”风清凡眼中含着担忧和疑惑。
      “爹,放心,悦王不会对我怎样,你领二娘她们出去吧,让我和悦王单独聊。”她现在已经有点困意了,还要应付一大群人,想想都觉得累,更甚,她还想问问楚千悦对昨晚的事怎么处理,尤其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救人什么的,不知道他怎么解释和解决这些问题。
      “这……”风清凡迟疑了一下,终在风浅休坚持的神色中答应了。“也好,爹在院子外等你,有什么事就大声叫爹。”
      见风清凡一脸慎重地说着这话,风浅休心头暖暖的,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敢情他将楚千悦比作大灰狼,她是小红帽了?她有这么弱么?
      正想着,风清凡已经领着二娘她们侯在院外,自然三位姨娘和各位姐姐是不甘心不情愿,但碍于风清凡的命令也只得妥协。这些天风清凡在风浅休的劝说下端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上次已经杀鸡儆猴地不留情面地处罚了二娘的贴身丫鬟,自然这是都让她们心头都知道右相府的风势变了,更是确实地认识到风清凡才是右相府中最终说话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楚千悦在两名侍卫和管家的围绕下,众星捧月般地走了进来,一身淡水天蓝锦袍,一条银色的腰带裹住完美的腰线,秀雅的脸庞挂着一贯的清淡笑容,气质舒雅清华。
      “悦王这边请!”管家陈伯领着楚千悦进来。
      “有劳了。”楚千悦很是彬彬有礼,纵然面对一个下人亦是如此,令得陈伯心下也不由感叹悦王果真的平易近人。
      只不过,在走进来,见到坐在躺椅上只顾逗弄着小灵貂并不看他的风浅休时,楚千悦脸上的笑容,不知怎的,就是禁不住地收敛。他可以面对所有人淡笑温文,但看到她,他总是忍不住很难伪装。她就和他这么的不对盘么?
      楚千悦心底微微兴起点烦躁。
      等了片刻,见风浅休依旧没有反应,楚千悦禁不住地轻咳两声:“咳咳。”
      可是,风浅休还只是逗弄着小灵貂,惹着小灵貂在她大腿上左滚右滚的,像个雪白的球,更甚,风浅休身边的丫鬟也对他视若无睹,完全像看不到他这个人一般。
      “风浅休,这就是你待客之道?”楚千悦忍不住生气了。外面的人哪个不是争着向他示好,对他阿谀奉承,虽然他不算喜欢,但眼前她的这种态度更是让他郁闷。
      “又不是我叫你来的。”轻轻地丢下一个小毛球,让小灵貂自个儿玩去,风浅休端起一旁石桌上的清茶,小小地抿了一口:“而且悦王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此她何须客气?
      似乎子被风浅休戳中心事,楚千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敛去,挥手让侍卫丹墨上前,奉上手中捧着的盒子:“送你。”这话说得,语气要多硬就有多硬,要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显然楚千悦一点都不习惯做这种事。
      “不要。”风浅休淡淡回道。
      不要?这下不说楚千悦,就是他身边的侍卫丹墨和丹青都不由错愕。丹青是见识过风浅休的为人的,上次请她,她摆了好大的架子,这次还是如此么?她还真敢!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八年前臭名远播的风浅休,而且还是昨晚医术过人的女子,实在世间上什么事都有!
      “你说什么?不要?你知道这是什么?”楚千悦脸色瞬间黑沉下来。
      “琴呗。”风浅休随意地扫过盒子一眼,这种规格,装的不是琴就怕是筝之类的了,昨晚她弹的是琴,自然楚千悦送的也是琴。
      “风小姐,这是凤栖古琴,举世难得,可不是一般琴能比的。”丹墨忍不住地解说。
      “哦。”风浅休淡应一声,一脸的不以为意。
      “风小姐,你知道外面多少女子为了见一面我家王爷而争破额头吗?还有多少女子发梦都想收我家王爷的礼物吗?你这样子会不会有点太不识抬举了?”丹青沉不住气了。
      “有人无心送礼,我又何须识得抬举?”风浅休慵懒地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你说本王无心送礼?你可知道这凤栖古琴是多少喜琴者梦寐以求的?”楚千悦脸色黑沉道。
      “其他人梦寐以求又怎么样,我就一定要求的么?我会弹琴,并不代表我就一定喜欢琴,还有就算我喜欢琴,我也不一定喜欢木的,还可以是玉之类的材质。王爷根本没有了解这些,就贸然送我琴,你觉得是有心所为么?”风浅休放下茶杯,看向楚千悦:“如果是有心送,只要我当得起,就算是一根鹅毛,我也会心怀感激地收下。不然,就是怎样的稀世奇珍,不收也罢!礼物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区别的,不过‘心意’两字而已!”
      风浅休这番话,字字珠玑砸在楚千悦的心里,他的确是从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换做任何一女子,收到他的礼物都会觉得莫大荣幸。但她风浅休到底不是那些女子,她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也有自己的想法。
      换做别人,不说那些倾慕于他的女子,其他人都好,就是再不喜欢,再怎么不喜欢,只要是他,是他悦王送的,都会一脸笑容地收下吧?如此明确地拒绝,怕就只有眼前的她了吧?
      她真的和其他女子很不一样!
      “那你喜欢怎样的?本王下次为你寻来。”楚千悦拉下面子道。
      “不需要。无功不受禄。”风浅休拒绝。
      “风浅休,你……”
      随意地瞄了他一眼,风浅休轻道:“你如其生这种无所谓的气,倒不如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如果只是送琴,没有其它的事儿,凭楚千悦的个性怕不会自己来,而是叫手下送。
      “想叫你进宫,帮我给一个人看病。”楚千悦声音中难得透出恳求,脸上也凝起担忧。
      一听这话,风浅休已经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不由问道:“你母妃?”楚千悦居然自称“我”,不用“本王”,看来兰妃于他而言还是很重要的,但他干嘛说一个人,直接说母妃不就好了么?
      “看病,可以。但你也知道的。”风浅休提点道。之前大师兄就有叫她帮她看看兰妃,奈何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原本想等到琼华宴光明正大去的,但既然现在有机会也好。
      楚千悦闻言,一下子就知道她话中之意了,无非是说他在琼华宴请旨赐婚之事。
      “强迫没有什么意思。本王会再三考虑的。”楚千悦如此说道。
      “嗯嗯,这才对。”风浅休点头笑道。能谈得妥的就不是问题,她也不想发展到最后要用毒药,用武力解决。
      楚千悦微微垂眸,不语。他说考虑是真,但考虑的,却不是娶不娶她风浅休的问题。她风浅休是非娶不可的,无论于公于私。不娶她风浅休?这辈子都不可能。她根本不知道,于他而言,她风浅休是什么。想着,楚千悦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握了起来。
      “小喜儿,帮我准备。”风浅休吩咐道。
      “是,小姐。”小喜转身入了屋子,不时就拿出一个简单的包袱,里面有着药物和银针之类。
      “小喜儿,你留在这里看家吧,顺便陪小猪猪玩。”风浅休接过包袱说道。
      “这……小姐。”小喜有点不赞同。不说她对悦王本身不甚信任,就是进宫这事儿,听风浅休对昨晚之事的一些解说,她也觉得入宫似乎不是好。
      “没事,放心。”风浅休睇了一眼恢复如常的楚千悦,一脸的不在意,毕竟有些事如果要来总会来的,不是想避就避得了。而且还是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丢过包袱给楚千悦的侍卫丹墨,风浅休道:“这些人,难道是摆设的?”手指指了指侍卫丹墨和丹青。
      虽然她这话是问句,而且语气算是好,但丹墨和丹青这么听着就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我们自然不是摆设的。”丹青本就急性子,被她这么一说,自然不甘示弱。
      “嗯,那走吧。”风浅休站了起来。
      “你就这样?”楚千悦却是皱眉看着一身朴素长袍,不涂脂抹粉,甚至满头青丝只用发带挽着的风浅休,这种打扮进宫?
      收到楚千悦的目光,风浅休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也觉得不太妥,但她觉得的不妥,显然和楚千悦想的不一样。
      “嗯,也是,和你在一起太扎眼了。我不想被无数苍蝇烦着,更被戳成马蜂窝,所以,小喜,帮我换套丫鬟装。”
      听到这话,楚千悦脸色顿时不好,敢情她将他看作招惹苍蝇的……想到某样东西,楚千悦的脸色更是黑过锅底。
      “是,小姐!”见因为风浅休的这句话,楚千悦如此的不好,小喜坏心眼顿起,赞道:“小姐果然是小姐,真的太考虑周全了!”
      风浅休随即符合地点头,似乎是完全地赞同小喜的说法。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丫鬟!楚千悦想不到话语反驳,也只得暗自气闷。
      换了装束,风浅休和楚千悦等人走出院子。风清凡迎了上来,不见二夫人她们,想必是被风清凡强硬要求回去了。
      “休儿,你这是……”看到风浅休的装扮,风清凡眼神不由一怔,随即问道:“你要和悦王去哪里么?”
      “出去逛逛,爹你不用担心。”风浅休回道。不想说进宫,那样不说风清凡会担心,而且怕也会不许。
      出去逛逛?这种打扮?风清凡疑惑地看着风浅休。
      “悦王爷太耀眼了。”风浅休解释道。
      这倒也是,悦王的确一出来就被无数女子盯着。风清凡对这个理由也是信的。只是休儿何时和悦王熟络到可以一起出去的程度?之前他们还不是闹得挺僵的么?
      “悦王知道自己之前错了。”风浅休很自然地道。
      楚千悦闻言,险些将自己舌头吞掉。她说这什么话,简直是胡扯!他知道什么错?为何要知错?可惜,偏偏不能反驳。
      丹墨和丹青对视一眼,今天他们见悦王憋闷气结的神情比跟在悦王这么久以来加起来都还多!这风浅休还真能将悦王吃得死死!
      “哦。”见心高气傲的悦王没有反驳,风清凡倒也信了。
      “那你们小心点。”年轻人的事,他这个老人当然是管不了那么多,而且他也知道他的休儿很懂分寸。
      别了风清凡,风浅休和楚千悦等人走向右相府大门。
      “昨晚的事,你怎么处理了?”风浅休问道。
      一提这个,楚千悦就想到她声东击西,偷尸体的事,心下顿时气结,对她有所求不好发作,只是语气还是生硬:“还能怎样,按公办理。你查到了什么?”
      没有回答楚千悦这个问题,风浅休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是关于我昨晚救人的事情,你怎么处理了?”
      “救人?我还真不知道你医术这么好。”一句话,楚千悦说得阴阳怪气,不知是讽还是赞,抑或两者都有。微微一顿,他又道:“大肆宣扬。说你不是秋月,而是飞月阁真正的头牌,飞月!”
      还真像他的作风。风浅休对楚千悦会这么做不奇怪,毕竟昨晚那么多人看到,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的,再说掩饰在人看来,反倒像欲盖弥彰,如此也有损楚千悦本身的计划,而大肆宣扬倒是在不损计划的前提下,使得飞月阁更加声名鹊起,可谓一举两得,也是最好做法。叫“飞月”么?他还真懒得想。不过她昨晚是蒙着面纱,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再说,以后怕也不用顶着这名号,叫什么随他。
      接下来,沉默。走出右相府,风浅休一眼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车身雕着祥云兰花,精美而典雅。
      而顺着掀开的车帘看进去,看到一名女子,粉白黛绿,素齿朱唇,端是韶颜雅容,正正是白云烟。
      此刻白云烟也是看到了风浅休,一身丫鬟的装束,淡绿的小碎花裙,明明简单得几乎简朴,却更将她本身的脱俗随意烘托出来,就连身为女子的她也禁不住赞一句: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风浅休吸引人的不是外貌,而是那清新如清泉明月的气质!
      艳羡过后,白云烟看向风浅休身后金光闪闪的“右相府”三个字,心下就禁不住地惆怅,原以为她只是一名青楼女子,哪知却是相府千金,如此的身份自是她不能比的。还有自己自以为不错的医术,似乎和她比起来也是差了很多。
      见楚千悦和着风浅休并肩而来,端是携佳人兮步迟迟,两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般配,白云烟心下苦意弥漫。
      不过,只要能在他身边就是好的了,目光转到俊雅如墨水之莲的楚千悦,白云烟眼中泛出迷恋。
      “小姐。”白云烟身边的丫鬟绿翠为白云烟不值,明明悦王叫做什么,白云烟就做什么,可悦王的眼光还是没有留恋在白云烟身上。
      “好了,不要说话了。”见楚千悦和风浅休渐走渐近,白云烟示意绿翠住口,而她自己也放下车帘,坐好。
      跟着楚千悦上了马车,风浅休对白云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不客气地觅了个位置坐下。
      瞄了瞄楚千悦,再看一下白云烟,风浅休心下禁不住地轻叹:这楚千悦还真不懂女人,而且实在不懂顾忌人的感受,居然让她和白云烟同时去给兰妃看病。
      闭眼歇息,风浅休也不管了,而且她也管不了,毕竟白云烟在乎的人是楚千悦又不是她。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怕也抵不上楚千悦的一个眼神。
      风浅休不甚好气地瞪了楚千悦一眼。
      楚千悦疑惑地回望她一眼,眼神写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端端地生气。”
      风浅休却是不想再搭理楚千悦。
      看了看风浅休身上的丫鬟装,白云烟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她还真的很懂得藏锋,换做其他女子能跟悦王出门,哪个不是精心打扮,这样既讨好悦王,也是向别的女子炫耀,但她似乎觉得这样很麻烦,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悦王才对她在意吧?
      目光扫过风浅休不算出彩的容颜,白云烟心下如此想道。
      她风浅休在药王谷住了八年,想必她的医术也是出自药王谷。昨晚是她一时好运,抑或药王谷的医术当真厉害如斯?今天她定要探个究竟,最重要她不想悦王对她失望!
      看向楚千悦,白云烟眼神透出爱恋,只不过在发现楚千悦根本没有看她时,心下不由一沉,此时又见楚千悦居然看着似乎睡熟的风浅休不悦地皱眉。
      他这是对她上车就睡觉这种不礼貌的行为不满么?白云烟心下兴起点欣喜,只不过在看到楚千悦的下一刻动作,所有欣喜都立时地烟消云散了。
      只见楚千悦拿个自己身后垫着的垫子,挪过去,垫到风浅休的背后和她原先的那个上下接起来,如此使她脑袋晃动不至于频频撞到坚硬的车壁。显然楚千悦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动作要多笨拙就有多笨拙。
      她还是第一次见悦王对他母妃之外的女子如此的好。换做别的男子也许不算什么,但悦王本身就是高傲,对女人更是不在乎,如此说来,风浅休在他心头还真的有些份量了。
      只是,她风浅休凭什么?凭什么得到悦王的青睐,多少女子比她有才,比她长得好?不得不说,她心底真的很不甘心。
      见楚千悦收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白云烟连忙敛好不适宜的情绪。
      楚千悦看去,见白云烟依旧如同往常般的温婉可人,仿佛方才的锐利视线只是错觉。
      楚千悦也不多想,毕竟在他看来,这些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除了她,除了她风浅休!他知道只要她风浅休想,绝对能在任何事情上弄出好大动静!所以他需要小心对之。回头,楚千悦见风浅休羽睫微微颤了颤,连忙坐回去,坐得端正,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坐在楚千悦身旁的丹墨十分的知心,自然知道悦王在想些什么,立时抽过自己的垫子递给楚千悦。
      楚千悦接过,自然靠了上去。
      经过最后一程颠簸,皇宫到了。随着马车急速一晃,风浅休醒了过来,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扫过车内众人,用力地睁了睁眼,再睁睁,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觉得似乎背后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感觉比之前舒服。
      往后一摸,原来多了一个羽绒垫子,难道舒服了些。眼眸扫过众人背后,见就丹墨一人背后没有垫子,风浅休唇角一弯,连忙道谢:“谢谢,你真好人。”然后不着痕迹地睇了一眼楚千悦。
      听到这话,楚千悦顿时觉得有点吞苍蝇的感觉。虽然他不当着风浅休的面给她垫垫子,但他不信她风浅休不知道垫子是他的!一个侍卫没有他的命令,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么?原本他是借此让风浅休小小地动容一下,但看来她风浅休比他想的心硬,或者说聪明,聪明得知道他这么做不是发自真心,而是为了搏她好感。
      额,丹墨看向一旁脸色不善的楚千悦,眼神迟疑了一下,现下该不该将真相说出来,见楚千悦瞪了他一眼示意,丹墨自然明白楚千悦的意思,叫他不要说。
      “呵呵,没有什么,小事而已。”丹墨干笑了两声道。
      “嫁给你的女子挺有福的。连我这个算得上陌生的女子都顾及到了,可见你是多么的怜香惜‘玉’。”风浅休在“玉”字上轻轻咬重两分。
      这话听得丹墨不由汗颜。而楚千悦则听出她的嘲讽。
      “只不过,有时重要的不是怎么做,而是怎么想。”她从来不是那种会被甜言蜜语,浪漫举动迷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不是一个人怎么做,而是他这么做的动机。风浅休说完便稍微地撩开车帘,看向车外。
      楚千悦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看了看,风浅休便觉得外面的风景无趣了。昨晚她抹黑进来,没有见着皇宫的样子,现在见天翎国的皇宫不外如此。
      ——
      凤栖宫,天翎国历代皇后的居所。金碧辉煌,奢华极致,东海珍珠帘子挂于处处,晃动之间,华光潋滟,精美的画柱雕着龙凤图腾,镶嵌的宝石更是璀璨得灼人眼睛,浓郁的熏香从紫金纹玉香鼎中弥漫而出,荼糜一片。
      此时宫内正殿使退宫人,只余三人在内。
      一名身穿橙色凤袍,发间插着凤凰金步摇,面容妍丽,气质雍容的女子坐于殿中凤椅,正是当朝皇后,张皇后。
      一名身穿堇色朝服,面容冷硬,目光锐利,约莫四十多,坐在左边下座的男人,他是当朝左相张晋。
      还有一名身穿绯红锦袍,外披同色轻纱,慵懒靠在椅上,面容绝美炫目又透着些许不羁邪气的男子,他就是楚千玄。
      张皇后眼眸牢牢地盯着楚千玄,怒得差点就要将他撕裂,这个不孝子居然又给她闯祸了!他们这边费了好大功夫,才在百姓中拉回一点名声。如果不是上次修塔动工之事,百姓反抗得太厉害,再加上楚千风……他们也不必去百姓中拉什么名声。现在倒好,居然给他一晚破坏殆尽了!气!实在是气死她了!“你、你、你……”“你”了几声,张皇后终于怒不可解地道:“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壁!”居然她之前还看好他去争什么帝位,她真是瞎眼了!
      “母后,你招皇儿来就是骂这么一句吗?你骂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呢?”楚千玄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昨晚被小悦子折腾得够呛的,我想回去补眠了!”
      “你你你,你就知道睡!还知道什么!?”张皇后吼了出声。
      “知道什么?我还知道女人是个好东西!”楚千玄脸上扬起讨好的笑意:“对了,母后,方才我看你新换的丫头不错,要不,赏给我?”
      “你还想要!”张皇后声音忽地拔高,手指颤颤地指向楚千玄:“你说,你自己倒说说,你从我这里讨去多少个宫女了?只要有点姿色的,你哪个不说不错!”
      张皇后伸手捂住心口,她可是气得心都痛了!
      “好了,好了,既然母后不给,皇儿我自然不好害得母后伤心。”楚千玄大度地摆了摆手,随即好心说道:“皇后,我和你说件事,包保你会开心!”
      “什么事?”被他诱惑到了,张皇后也顾不上自己在生气。
      “昨晚啊,如果不是无论小悦子如何询问,费尽心机地询问,我都闭口不认,现在母后你都要到刑部大牢领人了。正因为我有骨气,母后你不用去领人。你看我做得好吧,这下子你不生气,不伤心了吧?”楚千玄一脸自豪。
      “你!”张皇后大口,大口地喘气,根本就不是他做的,难道他还想认了不成?
      “我的心啊,好痛!”张皇后锤着自己的心口,一下一下的。
      “好了,够了,玄儿,你就不要再刺激你母后了!”一直不说话的张晋实在看不过眼,冷硬地开口。
      “我哪里刺激她?我说的是实话!实话!”楚千玄不满道。
      “你!”张皇后转向张晋:“大哥,你看他,怎的会有这种儿子?”
      “我是你的儿子,我还不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楚千玄点明事实。
      “我不想活了!”张皇后哭诉出声。
      “够了!你们都给我住口!”张晋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一听这话,张皇后果真停止了哭叫。
      “玄儿,既然你喜欢女人,现在我就交个任务给你!”张晋转向楚千玄道。
      “任务,什么任务?”楚千玄打了个哈欠:“事先声明,太难我可干不来的!”
      听到这话,张晋太阳穴禁不住地抽了抽。
      “不会很难,就是找一个人,虽然找到本人的可能怕是很少,如不然你找一些和她长得像的,看看到时能不能蒙混过关。”张晋道。
      “找什么人?找给谁?”楚千玄眼眸微微眯了眯,随即又恢复一贯兴趣缺缺的样子。
      闻言,张晋看了一眼张皇后,显然在询问应不应该将实情告诉楚千玄。
      “你不告诉我,我可不找!”楚千玄道。
      听到这话,张晋唇角抽搐,看向楚千玄,心下啐道:你以为我很想叫你去找,如不是家族其他人都有任务,你最闲,再加上烟花柳巷你最熟,哪里有什么美人你都知道,我还真不想叫你这最没有担当的人去找呢!
      “是找来献给西岐国霁王,你给我好好找,这女人可是值得四座城池!”张晋嘱咐道。
      话音一落,恰好一名太监步了进来,显然是张晋的心腹。
      “相爷,飞鹰传书到了。”太监将手中物事恭谨一呈。飞鹰传书,这次传的倒不是书信,而是一张画纸,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画像。
      “好!终于到了!”张晋接过刚想摊开看看,看看他二弟张民口中长得不算绝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居然抵得上四座城池?司空霁说了,如若找到她,他可以给他们提供无条件的帮助,如若找不到,想要他的帮忙,就双手奉上四座城池。
      天翎国的四座城池已经可以抵得上一个小国整个国家的领土了!红颜倾国,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女子吧?楚千玄一下子来了兴致。
      “拿来!我看!”张晋刚要摊开画纸,却不想被楚千玄一举夺了去。
      “你!”张晋瞪眼看着他。还真的不懂礼貌,居然从长辈手中抢东西!
      楚千玄一看,整个人禁不住一怔,这容貌,他知道,是右相府的七小姐风浅休。由于一些事,他对风七小姐很熟悉。
      而这眼神……他更有一股熟悉感。是她!
      风浅休是那晚的她?
      虽然他之前派人调查过在飞月阁的那名女子同时也调查出相府七小姐风浅休,但却没有确切的证据将她们两人联系起来。更甚飞月阁的那名女子似乎神秘得过分,整个飞月阁都没有什么人知晓,那晚就像凭空出现一样,虽然事后楚千悦对外宣称她是他们藏着的飞月阁真正头牌飞月,那晚是她第一次正式登场,但总觉得事情不是如此简单,那名女子更是不可能简单。
      而现在……似乎不用调查了,那个女子就是风浅休的可能很大。
      一个人的神态,气质是特别的,这画像,不得不说十分的传神。
      风浅休……她就是风浅休么?怎会这般巧?
      只是这种巧合可不是好事。那个右相府七小姐风浅休身后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楚千玄心头兴起忧虑,而下一刻见在场的所有人都盯着他,容不得多想,一下子就收敛起情绪,目光重新落到画像上。
      风浅休和她娘亲长得如此相像,如果让张晋他们看到画像,岂不是一下子就知晓她的身份?
      睇了正要探过头来观看的张晋一眼,楚千玄心头有了一个主意,一个侧身就将画像遮挡起来,让张晋只看到画中女子的裙摆,模样是半点都瞄不到。
      “你……”张晋瞪向他。他在搞什么?
      不顾张晋的目光,楚千玄快速一退,退到自己的位置处,悠然地拿过一旁的水酒,边喝边说:“长得这个样子也值得四个城池?不是吧?你看,这眉、这眼的……”单手拿着画像举了举,朝着张皇后和张晋晃动,晃得他们眼花。
      “皇儿,你手动得那么快,本宫可是什么都看不到!”张皇后不满道。
      “母后看不到吗?来来来,没有关系,你皇儿我,拿给你看!”昂头小喝了一口酒,楚千玄晃了晃身体,走向张皇后。
      张皇后坐的凤椅置在高台上,需要上五横阶梯才能到。
      楚千玄边走,边用握住酒杯的手指着画像品头论足。
      而在踏过最后一横阶梯,楚千玄脚下一个打滑,手中的酒杯就这么生生地往画像扣去,顿时水酒泼到画像,立时晕开上面的墨迹。
      “你!”张皇后瞪眼。
      “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弄脏了,我擦擦!”楚千玄连忙抽出一条手帕在画上擦了起来。他的这么一擦自然是使墨迹溶得更是厉害,而且纸都被他擦破了。
      “楚千玄!”张皇后怒叫出声,他能一刻能让她省心一点吗?就知道惹麻烦!她怎会有这么没有用的儿子?
      “哥,我都说了,叫他做事根本就不可能成!”张皇后转向张晋说道。不过是一张画纸都弄成这副模样,她也看开了,气也没有用,他是注定的烂泥扶不上壁!
      张晋此时也是脸色黑沉的厉害。
      “好了,玄儿不要再擦了!”张晋喝停楚千玄的动作,继而转向张皇后道:“现在只能一边写信给二弟从西岐国再送一幅画像过来,一边让玄儿去找人,现在只有他看过画像,找人的事,真的除了他就没有人能干了。”
      “这倒是……”张皇后看向已经被楚千玄丢到一边,残破不堪的画像,心下也知道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你给本宫认真地找!听到了吗?”张皇后厉声吩咐道。
      “哦哦哦。”楚千玄连声答应。
      “还有你给本宫画一幅回来!”张皇后继续道。
      “画?”听到这话,楚千玄似乎很震惊:“母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画工能登大雅之堂,你叫我重画?”
      “死马当活马医!”张皇后却没有给楚千玄商量的余地。
      “好吧!”楚千玄无奈答应,然后问道:“我可以走了吗?春香还在府上等着我呢!”
      “快走,快走!”张皇后厌恶地挥了挥手。
      楚千玄懒洋洋地踏步退出凤栖宫正殿。
      侍卫飞离见他出来,立时跟了上去。
      “王爷,你又惹皇后生气了?”飞离问道,他方才在殿外院子等着,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些微的动静。
      “嗯。”楚千玄点头,随即和着飞离出了凤栖宫,在脚步跨出门槛之时,唇角快速地兴起一点讥诮,随即敛去。
      随即看到前面不远处走过的数人,眼神不由微微一定。
      走过的数人,不是别人,正正是风浅休和楚千悦他们。马车不得通过凤栖宫,这是天翎国宫中规定,以此表示对皇后的尊重。
      兰妃所在的兰若宫,正好在凤栖宫旁边不远,既然如此,风浅休他们只好徒步而去。
      楚千玄站得地方,恰好有雕像遮挡,风浅休他们自然没有看到他。只有他看到了他们。
      而他首先看到的就是风浅休。
      真是有缘,又再相遇了。楚千玄唇角飞扬笑意,眼眸中透出欣喜,只不过下一刻下一刻想到这里是皇宫,唇边的笑意一下子敛了下来,甚至乎脸上流露出几许复杂。
      她来皇宫,她现在来皇宫?
      想到这,楚千玄心底暗叹:今晚怕是有点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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