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浅休和小喜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在府中散步。
王府的管家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黑发乌眉,方形脸,刚正不阿,迈着军步走在风浅休前侧,走到某处就略略介绍一下。
这般跟着他转了小部分王府,风浅休就觉得无趣了。
风王府很大,作为皇家府邸,比右相府大上很多。风王府给她的感觉是严肃、大气,简约。王府内没有精巧的假山流水,只有一个宽阔的人工湖,湖上也没有种植睡莲荷花,只是飘了一些浮萍。府中几乎没有什么季节花草,多为常青的松柏,放眼看去,整个王府内除了建筑的白墙黑瓦,就是一片灰色与碧绿混杂,半点鲜艳的颜色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漂亮花儿之类的。
如若说风王府和别的府邸有什么不同,最明显的,还真有两个很明显的不同。例如:风王府中多有石雕,石雕除麒麟、青龙等神兽之外,就是神驹战马,大型兵器模型等等,行走其中给人的感觉就是走进一个雕刻的军事世界。的确十分之符合风王的战神形象。还有一个不同之处就是她走了这么久,居然看不到府中一个女人,不说什么侍妾了,因为楚千风根本没有娶妻娶妾,就是丫鬟婢女也没有一个。从王府口中管家得知,风王府中负责侍候的的确没有一个女人,不过倒有些大妈在厨房帮工还有干洗衣服等活儿。不过那些大婶大娘在后院,除非风浅休走上几里路,或许就能看到。不过风浅休不说没有这个闲心也没有这么无聊。
楚千风不近女色之说怕也有些来源于此吧。
如此说来,她和小喜两个女的,现在倒是风王府中的稀有物种了,难怪乎沿途收到那么多目光。
不过,风王府中侍卫和小厮虽然见她和小喜走过会看一两眼她们,可却并不过分,手中的活计更是不停,眼光也是绝对的善意。
看风景看腻了,原本就是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浅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原本就慢的行走速度也更慢了。其实她本是打算来风王府看看的,如果楚千风在,她给他把把脉,更准确地确认他的情况。如果他不在的话,她也不打搅,准备留墨夜在这,等楚千风回来就通知她,而她趁这段时间去飞雁楼看看四师兄。虽然四师兄醒了过来几天,但怎么说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去看看也是好的。
可是墨夜却未待她说出她的打算,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奔着去寻楚千风回来,这般,她也只好留在这里等楚千风。静等太累,加上没有逛过风王府,于是,她才趁这个机会到处走走,哪知,风王府的风景实在称不上风景,连神隐山庄的一成都比不上,这也难怪,楚千风宁可在外觅个小秘密基地,也不常在府中走动。
看到风浅休眼皮微微抖拉,王府的管家听了下来问道:“风小姐是累了么?”
王府管家沉稳如水,风浅休听到了,睁开眼眸,也不扭捏,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有点。”
“如此,请随老奴去风雅苑休息。”王府管家道。
风雅苑?什么地方,风浅休回忆一下,似乎一路走来都没看过雕着这三个字的院子,不过见王府管家在三岔路上停下来等她,而且抬手指了指左侧不远的一间沿湖而建的院子,琢磨一下距离,不远,如此风浅休也跟着管家而去。
向着风雅苑越走越近,隐隐中闻到空气中浮现的几丝花香,前望,瞧见几株花枝从墙窗透着出来。
嗯?这风雅苑竟栽着花树,而非松柏之类?
伴着管家一推风雅苑的院门,一片花海引入眼中,纷纷扬扬,重重叠叠,一片粉白的世界。
浅金色的阳光围绕,风雅苑中花儿如雪,飘然坠地,香味似樱若桃,花树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纷雪树”,花期为春秋两季,一到花期,绿叶褪去,只余一色雪白之花,很美。
听得几丝水流的声音,风浅休顺着看去,便见一曲清水环抱着一袭碧绿小亭,雅致至极。
不得不说,这里和王府的其它地方,简直就是天渊之别,完全的不同风格。
“风小姐请!”管家招呼着风浅休进去的同时也吩咐门外候着的小厮去准备清茶小食。
“哦。”风浅休答应着走进去,举目四周,发现院中除他们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似乎看懂风浅休的心思,也不待她问,管家就是解释道:“这院子是风王为风王府的女主人准备的,平时除打扫外,是不许任何人进来的。”
说着,管家看向风浅休,唇角有着微微深意得笑容。
“嘻嘻,小姐……”旁边的小喜眼珠子一转,也是低低地笑着,边笑边赞:“纷雪树算得上稀有,一下子种这么多,且料理得这么好,难为风王花费心思了。这里可真美呢,小姐你说是不是?”
是很美,但这地方可是有特殊意义呢!风王府的女主人,这……
“管家,你还是带我去其它院子吧?”风浅休微笑道。现在她和楚千风之间还不是夫妻,她又如何当得起着“女主人”三个字?就是要进来,还是光明正大的进才好吧?
说着,风浅休转身举步走去门口。
“这,风小姐……”管家皱起了眉。
而小喜也是笑容收了下来,跟上风浅休劝道:“小姐,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吧……”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以后……”未等风浅休说完,一道声音从院门外响起:“不许走,就留在这里!”声音夹着强势和霸道。
转身看去,就看到一身雪白衣袍的楚千风在墨朝、墨夜风陪伴下走了过来。
楚千风的步子很快,但却有点沉,整张俊脸也是紧绷着,脸色有些不善。
快步走了进来,楚千风来到风浅休面前,一把挽过她的纤腰,然后径直将她往里面带:“休儿,我们去小亭坐。”眉眼间是不许她抗拒的固执。
“楚千风……”风浅休眉心蹙起。
“休儿,就留在这!”楚千风握在风浅休纤腰的手更紧了。
看到他们这样,小喜禁不住地叫唤:“风王,小姐……”
“小喜姑娘,依我看,还是……”管家用眼角看了看门外,让楚千风和风浅休独处的意思和明显。
也是,他们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吧。向着管家点了点头,小喜也是跟着他离开,而且顺势带上了门。
出去了,小喜也没有走远,和着墨朝、墨夜侯在门前。
见有人守着,管家就放心地离开,他还有府中事务要处理。
被楚千风拉得有些踉跄,风浅休叫停道:“楚千风,你先停下来。”
可是,楚千风却是不依,反倒一下子将风浅休打横抱起,然后足尖一点,整个人如云燕般飞掠到小亭中,随即将风浅休放到亭中的青玉榻上。
“你,怎么乱用轻功?不是叫你不要乱用武功的么?”眨眼的功夫,这么快的速度,这也得耗费力气的!风浅休责怪地看了楚千风一眼,然后站起来:“你等等,我去……”小喜那拿点东西,好为你把脉诊断。
风浅休话还没有说完,身体也才站起一半,一道猛力朝她扑来,下一刻,她的背就撞上青玉榻,微微生疼,随即抬眼,发现楚千风伏下来,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一脚曲在榻上,一脚在榻外,将她圈在了身下。
“不许走!”楚千风激动地叫着,似乎叫得太用力,竟轻轻地咳了起来:“咳咳……”
“你不要激动……”风浅休想坐起来为他顺气,奈何楚千风用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如铁一般牢固,而他则是别过脸,咳嗽道:“不许……咳咳……走……”
感觉肩膀有些热,热度是从他的手掌传递过来的,风浅休伸手摸上去,果然有点烫,他又发热了?
“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你让我起来,我只是想帮你把脉。”风浅休柔声劝道。
深深地凝了风浅休一眼,楚千风将她拉起,让她坐在青玉榻上,一手腾出,一手则是紧紧地挽在她腰际,不让她脱离分毫。
“小……”风浅休刚要叫唤小喜进来,药箱可还是背在小喜身上呢!刹那见一张冷魅迷人的眼眸逼近眼前,随即感觉到楚千风吁在她脸上的热气,微微一动,居然碰上他的鼻尖,两人的距离好近!
风浅休眨了眨眼,正要后退,不想楚千风用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不让她退后。
暧昧流转,脸微微发热,闻到他鼻息带出的一丝酒味,风浅休问道:“楚千风,你喝酒了?”
“嗯……”楚千风回道。他方才见完楚千悦,听到他那些话不太舒服,所以回来时,在车上喝了些。
看到楚千风眼中的几条红丝,风浅休知道他昨晚睡得颇少,不过也是,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今天他又上早朝,能睡多久?昨晚用了那么多真气,睡眠不够,再加上今天喝酒……所以他发热了?
“楚千风,我叫小喜进来,可好?”风浅休问道。
“不好!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楚千风摇头。从有风王府的那天开始,他就为她准备了,一草一木都是他特地为她寻来的。他不要其他女人看到。
“我只是叫她拿……”药箱进来。
“休儿,认真回答我,你就这么讨厌我?”楚千风问道。
“怎么会讨厌你?”风浅休皱眉,他问的是什么话?随即看到楚千风脸色发红,眼眸如水,风浅休知道他的神智怕是有点被发烧和酒意影响了。
“不讨厌,你为什么非要离开这里?”
“我是要去拿药箱。”
“之前呢?我没有来之前呢?”楚千风问完,自己摇了摇头:“这个问题算了,你现在只需回答我,你琼华宴上会选谁?”
什么叫这个问题算了?风浅休听他这么说,心底有些闷,随即听到他下一个问题,眉心更是蹙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选你。”
说好的,选他。她的选择是自己和她说好的。“选我,呵呵……”楚千风笑了起来,眼角却透出几分酸涩:“你为什么选我?是因为我风王这个身份能为你提供靠山?抑或是我不像其他人那般麻烦?可以任意为你所用?还是你愧疚了?要补偿我?”
靠山?她利用他?愧疚?一个个字如针一般刺在风浅休的心头,泛起一阵阵的疼痛。 风浅休也笑了,不是平时带着慵懒的淡笑,此刻她笑得出奇的灿烂,整个人都在笑,笑了一会,微微垂下莲睫,随即扬起,眼底是一片淡水风轻:“原来我不该找你合作的。不过也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不值得你信任,更不值得你付出所有地去爱。”
“休儿,你……”见她这样,原本想用狠话逼她说出心意的楚千风有些慌了。
“楚千风,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次,我关心你是因为我在乎你,我选你是因为你在我心上有一个影子。”纵然自己还没有对他楚千风心动,但自己还是很清楚地明白一些事,在他楚千风出现的地方,她几乎眼中看不到其他男子;看到他被病痛折磨,她的心会痛;而在寻香楼,看到那个狐姬居然裸着上身对他色诱,她的心更是会不舒服……或许她还没有爱上他,但喜欢总是有的。所以她昨晚定下决心,才想尽力地去治好他,关心他。或许她做不到别人的那种程度,更是比不上别人的好,只因她懒,很懒,懒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昨晚可是第一次为一个男子弄垫子,点熏香,想着照顾一个人。可惜还是笨拙得很,想到昨晚点了几次熏香都没有成功,风浅休自己都禁不住地自嘲起来,自己在生活料理方面还真的没有天分呢!
“休儿……”听到她的话,楚千风直觉整个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她说她在乎他,她说她心里有他!
“我这个人除医术过得去,女红、煮饭甚至连梳头都不会,而且现在的我的确需要你这个靠山。而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全心全意照顾你,爱你,站在你身边,不会为你带来任何麻烦的女子。”自己带给他太多麻烦,太多灾难了。看到楚千风红中透白的脸色,风浅休心痛了起来。
“休……”楚千风想说些什么,忽然一口血涌了上来,肺部似火烧一般,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地,用力地抓住风浅休的手,他错了,不该气急攻心,用这种话刺激她的,纵然是听到了她的真实心意,但、但……他现在不能放手,一放手她就会走了!
“你不舒服?”风浅休感觉手臂的疼痛,再对上楚千风微微扭曲的脸,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刚要伸手探向他的脉门,听到门外的嘈杂声。
“既然休儿在,小风风肯定不会有事的,那老夫就去游山玩水了……喂喂喂,小喜你这丫头拉着我干嘛!?”
“小姐说了,看到你,不论如何都要逮住你!”
……
一听声音,再听对话内容,风浅休就知道是她师父逍遥子来了。
“小喜儿,你快带我师父进来!”风浅休急声叫道。
“是,小姐!”小喜答应着,手下也不迟疑。听得木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风浅休就看到小喜像拎小鸡一般拎着逍遥子跃了过来。
两人站定。
逍遥子看向楚千风,双目瞪大:“额……怎么好像比我想的严重?”
“师父,药!”风浅休也不和他磨蹭,直接伸手问他拿药。既然逍遥子会来,那他肯定会有些暂时治标的药。
“哦哦哦”逍遥子答应着,连忙将一药瓶递过来。
倒出一颗喂楚千风服下,风浅休见楚千风脸色微微恢复正常,可是唇角还是苍白得厉害,眉心不由一皱,看来这药效果不大,连一次性的效果都没有。
“小喜儿,把药箱给我,你们先出去,我要给他施针!”风浅休道。
“好的,小姐!”小喜连忙将挂着的药箱递过来。
见风浅休接过,立时驾着逍遥子出去。
“喂喂喂,小喜你这丫头干嘛的?”逍遥子挣扎起来。他的武功明明比她厉害,可是比不过三个人厉害啊!方才居然被这小喜丫头和外面那两名叫墨朝、墨夜的侍卫一起制服他,实在吐血!
“前辈,请住口,小姐要施针了!”小喜很礼貌地说了一句,就伸手点了逍遥子的哑穴,然后飞快地跃了出去。
“休儿,我方才……”感觉能出声了,楚千风立时地想解释。
“不要说话了。”风浅休却是一伸手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身体在青玉榻上平躺下来,然后专心致志地为他把脉一番,再解衣施针。
原本施针是不需要点穴的,但这次施针需要的穴道比较刁钻,而且大多数是活穴,所以定住效果会比较好。
见风浅休点了他的穴,原本想解释清楚的楚千风一下子着急起来,可是身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干瞪眼。
这么过了半晌,待得风浅休施针完,她的额头已经浸出薄汗,药王谷的特殊施针手法可是很耗费心神的。
可是她却没有料理自己,而是看着楚千风额上的汗滴问道:“你有手帕吧?”
当然,也不用楚千风回答,风浅休直接从他怀中摸出一条手帕。
“果然有。你瞧我,一个女儿家都没有带手帕,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像女子呢?”风浅休笑着拿手帕为楚千风拭汗,一下,一下,很轻柔,轻柔得让楚千风在觉得幸福的同时也焦虑起来。
看到楚千风不断地朝她眨眼,风浅休依旧笑着道:“不用着急,再等一盏茶时间,穴道就能自动解开的了。”
拭完汗,风浅休将手帕放到一边,细心地整理楚千风的衣服:“这可是我第一次为一个男子拭汗呢,也是第一次为男子整理穿着,不好不要怪我。”
目光触到楚千风靠近衣领,袖口等处的一道道疤痕,风浅休伸手轻轻地抚摸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膏放在青玉榻上。
“楚千风身上有疤痕,萧隐没有。用黑玉膏弄出年岁已久的疤痕可是很痛的。这是我为你弄的,效果和黑玉膏一样,只是才刚弄好,还没有名字。”见楚千风定定地看着她,风浅休扯了扯唇:“不用这样看着我,虽然我这个人很懒,很自私,但能做的我还是会做的。怎么说,我们现在还是合作关系,除非你不想。”
他不是这个意思!楚千风定定地看着风浅休,心都快被火烧出一个洞来。
“师父来了,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得多,不过师父来得可真快!想必很早偷溜出来了,呵呵。”风浅休帮楚千风系好衣衫带子。
“好了,以后你就可以摆脱我这个麻烦,不用担心被我利用了。这么值得高兴的事,来,笑一个。”风浅休两只手指放在楚千风的两边唇角轻轻一拉,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绽在楚千风的脸上。
“哎,都不好看的。”风浅休郁闷地扁了扁嘴,放开了他的唇。
从药箱中拿出一张方子,风浅休将其塞进楚千风怀中:“解‘夺魄’的很多药材都是极之稀有的,当时师父可是为了我走遍天下才寻到制出解药所需的药材。不过,你的情况和‘夺魄’有点不一样。这方子上的药草,我也会看看我有没有办法找到。虽然,你天下第一庄庄主都找不到的话,我怕很难找到,但我也会尽力的。你也不用担心,除了这个方子外,还有办法。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栽在这上面的,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不是?”
将药箱收拾好,风浅休站了起来拜别:“我走了。”
看到风浅休恢复一贯的慵懒淡然,楚千风只觉自己的心不断地下沉,一直沉到谷底。随即升腾起浓浓的决心,既然知道她在乎他,知道她心里有他,等他恢复过来,无论抢的也好,拐的也罢,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风浅休走了出去,威胁加嘱咐逍遥子要好好照顾楚千风,然后就领着小喜离开。
走在王府中,小喜笑眯眯地看着风浅休问道:“小姐,风王爷收到你为他制的药膏是不是很感动啊?那药可是小姐你熬了好多个通宵,而且还在自己身上试验才弄成的。小姐你这么懒,除救命和任务外,还是第一次为一个人花这么多时间制药呢!风王知道了肯定感动死了,而且开心死了。”
“还有,还有,小姐,你有没有按照我和你说的,向风王爷撒撒娇?”小喜拉起风浅休的衣袖,看着她手臂上的红肿,叹了一口气:“小姐你应该没有和风王爷说这个吧,不过也是,如果你和他说的话,他肯定心疼死了。不过,小姐,你也不用这么赶嘛,过些天再弄也不迟啊,何必昨天一整晚不睡,而且自己身上做试验呢。”
风浅休冲小喜笑了笑,轻轻地拉回衣袖:“慢慢就会消的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姐?”小喜看到风浅休这样,觉得虽然她家小姐依旧笑得闲适,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居然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家小姐不是又懒又怕痛的么?难道爱情的魔力就这么大?应该是了。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如其这样盯着我,不然去看看有什么办法找到那些药材。”风浅休敲了小喜额头一下。
小喜摸了摸额头,扁了扁嘴:“小姐,你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敲得我叫一个‘痛’啊!”
“这是我欠他的。”风浅休垂下羽睫,低低叹息。
“小姐,你说什么?欠?什么?谁欠你银两了吗?等我帮你讨回来!”小喜说着,豪气地拍了拍心口。
“小喜儿……”风浅休好笑地摇了摇头,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换来小喜古灵精怪地裂唇笑了笑。
“想和我比做鬼脸的功夫,你还差得远呢,小喜儿!也不想想是谁教你的!”风浅休弯嘴皱鼻地对着小喜做了个鬼脸。
“额……小姐,你这个样子最好不要在风王爷面前弄,你看……”小喜指了指周围眼眸瞪大看着风浅休的仆人。他们可还没有看到一个女子做鬼脸,尤其一个千金小姐做鬼脸的说。
“呵呵……”风浅休扫过那些木若呆鹅的仆人,畅快地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很愉悦,但似乎又有一点点苦涩。
“小喜儿,你也做个鬼脸给大伙瞧瞧!”风浅休边走边笑道。
“我不做!”小喜摆了摆手,敬谢不敏,她虽然有点厚脸皮,但没有厚到像她家小姐一样的程度。当众做鬼脸,她的声誉啊!
“今天的阳光很灿烂……”风浅休一路和小喜打闹着,笑着走向风王府大门。
看着她们走过,一起干活的五名仆人聚过来,交谈几句。
“这个就是王爷喜欢的风家小姐吧?还真是特别得很……”想到风浅休做的鬼脸,五名仆人同时抽了抽唇角。
走到门口,一名侍卫看到风浅休就走了过来:“风小姐,这是给你的信。”
“信?居然送到风王府,那些女子可是越来越大胆了!”小喜哼道。自从楚千风喜欢风浅休的事宣扬开去,风浅休每天都收到很多女子交来的信,那些信写的无非是叫风浅休不要不自量力去高攀风王。
风浅休接过,笑道:“如果真的是那些女子,我倒觉得她们有胆识了。”
问了问侍卫关于送信之人的情况,风浅休走下了风王府的阶梯,边走向门前候着的马车,边将信拆开,继而摊开一看,眼眸一亮,居然是一副题字的自画像,瞧打扮是一名雪域的女子。而且扫过某些明显的特征,风浅休知道对方是一位公主。
“小姐,这女子长得不错。”小喜点评道,随即皱了皱眉:“不过小姐,她也喜欢风王爷?雪域的人?”
“应该是。如此正好,解毒灵药金丝灵雪蟾蜍可是雪域才有,还是雪域的四大圣宝之一,除了雪域王族,其他人都没有办法得到。”风浅休将画纸装回信封。
“小姐,你想怎么样?这名女子的目标怕是风王爷,难道你将风王爷让给她换金丝灵雪蟾蜍?”小喜问道。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风浅休抬手敲小喜一记:“楚千风是人,有自己的意志,又不是东西,怎么让?”
“而且雪域人崇仰强者,讨厌弱者。我和这女子说我将楚千风让给你,我可以保证,我得到金丝灵雪蟾蜍可能将会是零。”风浅休道。
“那小姐你打算怎么样?”小喜挨过来,眨巴眨巴眼眸问道。
“大大方方将金丝灵雪蟾蜍赢回来。”风浅休道。
“怎么赢?”小喜眼珠子微微向左偏了偏,又问道。
“琼华大会比试上定输赢。不过首先要让她知道我会是一个对手,而且是个值得她重视的对手。”风浅休说着,眼角往小喜看的方向一扫,然后和小喜上了马车,做准备。
风王府前面是一条深巷,左右两端又有巷子交错,大宅里都是有很多植百年大树,延伸出来,要藏人不难。
“哦?看来那个风浅休还真有点不像传闻般的没有用。”一棵树后,一名身穿小袖长袍的高大文气男子看到风浅休的举动后,暗暗下着结论。他虽然方才听不到风浅休和小喜说些什么,但他自问武功不弱,虽然他们雪域没有中原这边的藏身闭气武功,但他们常年上山狩猎珍兽,珍兽都是耳聪眼利之背,为免珍兽发现,久而久之,他们自有一套他们雪域的躲藏技巧。于是乎,他躲在角落中,连风王府的侍卫都没有察觉,但现在却被两名女子发现了,可见她们不是观察力比那些侍卫强,就是武功比他们好。
只是,那个叫风浅休的,上马车前故意投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而且现在她们上了马车,但却马车迟迟没有行使又是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