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玉听到了,宛如被人用冷水泼了一般,顿时从迷糊中醒了过来。视线一低,张如玉看到风浅休手中的令牌,整个人一震,眼眸中有着满满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将令牌给风浅休了?方才这个念头,自己不就是想一想的么?怎么自己真这么做了?怎么会这样的?
想了想,张如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自己当时一时气愤过头,冲动使然。而下一刻,脑中突然想到什么,张如玉整个人恍如雷击。
自己居然将皇后姑姑给她的令牌给了风浅休!没有询问皇后姑姑的意见,完全的自作主张!
皇后姑姑肯定生气了!
张如玉不敢光明正大转身看,只敢偷偷地瞄了瞄,果然看到皇后一脸神色不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惨了!她惨了!张如玉双肩颤抖,脸色发白。
看到张如玉这样,风浅休唇角笑意一深,转向灰衣裁判道:“打搅了这么久不好意思,现在先生可以宣布结果了。”
宣布结果?听到这话,众人都不由一怔。而其中当属张如玉表情最为夸张,整个人就那么睁大眼眸,定在当场。
愣了好久,张如玉才回神,看到风浅休虽然微笑着,但眼中却毫无玩笑之色,立时想到什么,厉声责问道:“风浅休,你不是说我给你令牌,你就让御医检查你的画么?没有检查画,怎么宣布结果?”
“我只说考虑,没有说一定。张小姐的耳朵可真灵光。”风浅休笑着道。
“你!你!你好一个风浅休!”张如玉气炸了,居然方才被她阴了!
深吸一口气,张如玉唇角挑出满满的讽刺:“难不成风浅休你害怕了?害怕被御医查出你的确在使诈,在作弊,所以不敢让人检查!哼!”
“张小姐,激将法只对做贼心虚的人有用,对于我没有用。”风浅休听到她这么说,仍然一脸笑容可掬。就算给御医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因为那些蝴蝶可是听笛声行事的,画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你、你风浅休……”张如玉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不精彩。第一次,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气成这个样子!
“哎,她的心理承受力还真是低,无趣。”风浅休小小地感叹一声。
“哪是!小姐你都还没有用一成功力呢!就被气到了!”小喜点头附和。
听到这两人一唱一和,张如玉感觉自己肺都要爆炸了。
张如玉想动手,但小喜比她反应快。一感觉到张如玉有这个念头,小喜立时双目一瞪,露出一脸的凶光,眼神如狼似虎的。
看到小喜凶神恶煞的样子,张如玉心底有些发毛,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女子很危险。可是转念一想,小喜不过是一名丫鬟,而且是风浅休的丫鬟,如果她张如玉就这么简单地被风浅休的丫鬟唬住,传出去,她是绝对的颜面无光!张如玉是多么的骄傲,当然不可能允许这事发生!
深吸一口气,张如玉大声壮势:“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向本小姐瞪眼!”
“瞪你就瞪你,你能怎么着?”小喜就是瞪她,瞪她,瞪死她。她张如玉不喜欢她瞪,她就偏要!
“你、你简直反了!”张如玉刚想给小喜一巴,泄愤,转念一想,现在她被人欺负不是正好么?能向皇后姑姑使苦肉计,让她原谅她。
于是乎,张如玉不再搭理小喜,而是转向皇后,声色皆具地哭诉:“皇后姑姑!她、她这名丫鬟都欺负我!我……”
皇后看着张如玉长大,张如玉的花花肠肚,皇后又岂会不知道?
可是此刻皇后是绝对的没有心情去安抚张如玉,只因她生气非常。不待张如玉说完,皇后就厉声打断道:“够了!你给本宫待一边去!比试继续!”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再让张如玉胡闹,她的面子,他们左相府的面子都要丢光!瞧瞧她张如玉,哪来半点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看起来和乡村泼妇无异。她和她大哥都太宠她了!宠到她是完全的不懂世情,不分场合,不知好歹!
而最重要的是,她张如玉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将凤栖宫的令牌给了风浅休,而且还是当着在场数百人的面给了,弄得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凤栖宫是她的寝宫,让风浅休,一个外人,而且还是风王那边的人随便进出,这成什么样子?她的脸面往哪里搁去?现在令牌被张如玉这么当众给风浅休,她都不能收回。当众收回需要理由。难道说她不同意张如玉给令牌风浅休,所以强硬收回?这样的话,张如玉就必定落得一个藐视一国之母的罪名。怎么说张如玉也是她的侄女,这罪,她怎么可能治得下去?
越想,皇后也是越气。碍于众人面前,她不好发泄出来,只得强忍着,保持皇后该有的端庄威仪,心底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惩戒张如玉,让张晋给她禁足也好,其它也罢,总之就是不能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
一看皇后的脸色,张如玉心底害怕得不能言喻,她知道这次她的皇后姑姑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居然在她的苦情攻势下,毫不动摇,而且对她更是一脸的不耐烦。
该死的风浅休,如果不是她,她就不会平白无故地用凤栖宫的令牌去换让御医检查她画作的机会!而且风浅休居然敢阴她!太可恶了!张如玉心头不断地咒骂。而下一刻想到她知道一旦她爹知道今天的事,不打她板子也会将她禁足,这样,她就不能找风浅休讨回这些了。所以她还想拼一拼,不然看不到风浅休吃瘪,她肯定会气结而亡。于是乎“咚”的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姑姑、望皇后姑姑给玉儿作主……”边说边磕头。
可惜皇后真的不想让张如玉胡闹下去,一看到众人偷偷看过来带着嘲讽眼色,她就觉得脸面无光!
“本宫说够了!”皇后声音丝毫不掩威势。然后眼眸也看向风浅休,当对上流转睿智灵慧光芒的眼眸,心下禁不住一叹:这张如玉居然还想和风浅休斗,今天的一切怕是被风浅休握在股掌之间。面对张如玉的使诈,风浅休根本就不反击,而是将计就计!这份心思连她也禁不住觉得有点后怕。风王那边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林太傅,宣布结果吧!”皇后决定让张如玉死心,她也想这场比试尽快地结束,然后再找她的大哥张晋商量今天的事,弄清楚风浅休拿她凤栖宫的令牌究竟是想玩什么把戏!
“老臣遵命!”灰衣裁判答应下来,就大声宣布起来:“这场画试胜者是风浅休!”
一声话落,全场掌声如雷。个个都觉得风浅休赢得实至名归。其实不算灵幻蝶,风浅休单单用别人三成的时间去作画,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算很好,极好的了。可以说萨娜公主之下没有对手。如果她有充足的时间,那是绝对的能跟萨娜公主一较高下,只不过那样就不能将计就计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风浅休不用。
得到这种结果,张如玉一张脸青了红、红了绿,她还是好不甘心,更是愤恨!爬了起来,张如玉还是做些什么,奈何身边突兀地出现了两名太监。两名太监是皇后使来,目的当然是不让张如玉乱来。
知道现在事已至此,不可改变,张如玉纵然再有火气也不敢再发作,只因她知道皇后现在是多么的生气,如若继续触她的逆鳞的话,有可能下一刻皇后就使人送她回去,连琴试都不让她参加。这种结果是她绝对的不待见的,所以张如玉强忍下来。
接下来是午休时间,休息过后,便是第三项琴曲之试开始。
被两名太监去到皇后那里,张如玉临走前叫嚣道:”风浅休,本小姐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狡猾!接下来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张如玉丢下一句狠话,就不敢反抗地被两名太监“请”去皇后那里接受批评。
“下次?再斗多少次,你也斗不过我家小姐!”小喜翻了个白眼,对于张如玉的态度极度不爽,明明是她张如玉来招惹她家小姐的,却弄得她张如玉好像持着大条的道理一般,真受不了!
“张如玉不足为惧。”风浅休淡声道。她从来都不将张如玉放在心上。张如玉不过是她的一块踏脚石。
用眼角瞄了瞄正在看着她画的三位裁判,风浅休转向小喜道:“小喜儿,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小喜一见她这样,心底清明,知道该按照之前说的那么做了。眼眸弯了弯,点头应道:“好。”走去画前,叫三位裁判让让,她要收拾。
见小喜这样,三位裁判只好侧身,此时见风浅休有离开的趋势,赶紧走来:“风小姐,请等等!”
“三位先生有什么事么?”风浅休问道。
“这……”三人对视一眼,最终灰衣裁判出声道:“不知道风小姐有没有卖这幅画的打算?”
“没有。”风浅休摇了摇头。
“风小姐,我是对这画喜爱得很,不知道风小姐能否割爱?”灰衣裁判请求道,完全没有平时清高文人之态。
“这是我第一幅这样的作品,所以……还望先生见谅。”
听到风浅休这话,三名裁判都不好劝说了。谁都知道,第一幅作品对一个人来说意义是如何的非比寻常。可是他们还是不太甘心,正想又说些什么,一道叫唤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话语。
“休儿,我们去吃饭吧。”楚千风走了过来,一身白衣绝世,卓尔不凡。他的身后跟着墨朝和墨夜。
“嗯,好。那三位先生,我们先告辞了!”风浅休笑了笑便跟着楚千风离开。
“哎……”三名裁判无奈地叹一口气,见风浅休身边的丫鬟小喜还在后面收拾风浅休的画作,赶紧走去,想再看多几眼。
“看来小姐在比试之前去一趟曲阜山还是很有好处的嘛,这不,就领悟到一种画技了。那曲阜山还真是神奇……”小喜边收拾,边小声叽咕道。
声音很小,不过却让靠近过来的三位裁判听到了。
“这位姑娘,你说什么?风小姐是去哪里才领悟到这种画技的?哪里神奇了?”灰衣裁判急声问道。自己领悟一种画技自然比得到一幅佳品好很多。而最重要的是他听到小喜说那个地方神奇。如果是一般之地就算了,领悟这东西毕竟可遇不可求,但有些地方总会比别的让人更加的思路开阔,灵感充足。更甚,小喜口中的“神奇”可能说的是那个地方某种标志性物事也不一定,如果他看到了,就算不能像风浅休一般领悟到“潜移默化”这种画技,就是单纯的了解,怕也有点好处。机会难得,他是怎么都不想放过。
“啊?”小喜听到问话,似乎吓了一跳,随即眼眸左右转了一下,看了看风浅休缩了缩脖子,这才装作疑惑问道:“奴婢方才什么都没有说啊,三位大人是不是听错了?”
恰好这时风浅休的叫唤飘来:“小喜儿,好了吗?”
“好了,小姐,就好了!”小喜手下的动作立时地加快,片刻就是收拾整理妥当。
“三位大人,奴婢告退了!”福了福身,小喜就是向风浅休方向走去。
看到她这样,三名裁判都觉得小喜有猫腻。而且感觉她就像知道什么,但风浅休不让她说,所以她不说。如此的话,那地方怕是真的存在,而且真的有点妙用才对。
“你们刚才听到她说风浅休在什么山领悟的吗?”灰衣裁判向两人问道。
“好像是曲什么的……”
“我也听到是这样。”
“叫曲什么的山,京城周围只有两座,一座曲阜山,一座曲高山,两座山都很贴近,而方才那丫鬟说风浅休是比试前去的,那么就是说不可能去得太远,丫鬟口中的山怕就是两座中的一座了。”灰衣裁判道。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白衣裁判提议。
剩下两人都点了点头。
“小姐。”小喜快步跟上风浅休。
“办妥了?”风浅休问道。
“嗯嗯。”小喜点了点头。
“这就好。”风浅休笑道。
“左相府不得不忙了。”楚千风看向风浅休,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一件小事被她用到极致,实在令人佩服!
所有事情围绕的不过是一幅画,或者是“潜移默化”的画技。风浅休利用一幅画将所有人的眼光系住,借张如玉之头得令牌,探出楚天域的态度,从而肯定猜想,楚天域怕是将父皇藏在凤栖宫。最后用小喜的口,说她是在曲阜山得到感悟,惹得别人去曲阜山探查。算上七色灵芝,还真的是达到一箭三雕的效果!
最近,据探子回报曲阜山,照情报描述,有可能左相府在山中深处秘密练兵之类,可是他不敢肯定。但那是左相府的据点倒为真。
“左相府想这段时间低调行事,我就偏偏不让他们如愿!”风浅休唇上滑过笑意。左相府会请司空霁帮忙,而且让他尽快到来,怕左相府那边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这段时间就是最为谨慎的保密时期。为了最终的计划一举功成,左相府绝对会低调行事,尽量不惹人注意。可她就是要他们处在目光的焦点之下。她可不想她和楚千风忙着奕帝这边的事,无暇顾及其它,被左相府趁机钻了空子,一举成事。
左相府成功,天翎国的形势就会比楚天域这假奕帝持政还要糟糕。虽然楚千风没心去争什么皇位,但这种情况绝对是他和自己所不待见的。
想到什么,风浅休淡淡调侃道:““难怪查了这么久都没有半点你父皇的线索,原来是凤栖宫。还真应了一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的确。”楚千风道。
不远处,萨娜公主盯着楚千风和风浅休离开的身影,满眼的不甘。方才楚千风走下广场时,她一心欣喜地请求他和她一同进午膳,可是楚千风一口拒绝了,而且其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从头到尾,他的眼中都只有风浅休一个!
这时,楚千风和风浅休恰好地转了个弯,他的侧脸就映入萨娜公主的眼帘。
精雕般的侧脸,线条英挺绝伦,单是这么看着,萨娜公主的觉得心不是自己的了。
武功绝世、俊美无双、实力过人,这般世间难得的男子被她遇到了,要她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她还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她现在该如何是好?原本她是想用压倒性的优势赢了风浅休,让楚千风对她刮目相看,但结果却是被风浅休赢了两项。风浅休比她想的还要厉害!
现在该用什么办法呢?她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楚千风!她第一次如此的喜欢一个男子,怎能让给他人?萨娜公主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在在侍女的陪同下慢慢地离开。
看到她这样,绮麓台上,楚天域身旁站着的李公公,眼眸滑过一道幽光,瞬间而逝。
此时台上的众人都已经离开。楚天域背过身,方才心头强忍的慌张焦虑情绪便如洪水般涌了心头。浅休居然从张如玉手中讨一个自由进出凤栖宫的令牌?他绝对不相信她会是一时兴起!难道她知道他将楚天奕藏在哪里,所以才讨令牌?
不对,她应该不知道。那么她是有所怀疑,所以试探他?想到这个可能,再忆起方才风浅休眼神,楚天域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脸上泛出铁青之色,手指也禁不住地颤抖。
李公公趋近,低声安慰道:“皇上,就算风小姐有令牌,自由进出凤栖宫,她也未必能找得到入口,皇上您想想,这么多年,连皇后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查出来?入得去?”
也对!楚天域听到这番安慰终于微微心安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又开始担忧,手忙脚乱的。
见他这样,李公公心底暗叹:经过这段时间的多次打击,楚天域差不多到极限。看来主人要换一个计划进行了!
风浅休和楚千风一边走着,一边说笑着。忽然见道路上晃来三个身影,将他们堵住。
“休儿,本王已经备下午膳,我们一起吃吧!”楚千悦难得不用命令的口吻,虽然语气还是僵硬。
“不劳悦王费心。”风浅休拒绝道。
“你要和风皇兄一起?”楚千悦脸色沉了下来。
“对。”风浅休眼眸扫向周围,轻声道:“想必很多人等着和悦王爷你进膳,我就不去凑这种热闹了。”提醒他周围很多人看着,这么下去,丢的是他楚千悦的脸面,而她也知道楚千悦最爱的是面子。
四周的确很多人看过来。楚千悦知晓了这一点,见风浅休一脸坚持,也不再纠缠下去,一顿饭而已,他以后要让风浅休主动求他和他吃!
也不再说什么,楚千悦直接领着丹墨和丹青离开。
风浅休头一偏,看向旁边因为她拒绝楚千悦而偷乐的楚千风,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是没有选择,才和你一起吃的,不要想多了!”
“知道。”楚千风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是我邀请,也是我想要和你吃饭的,你是勉为其难地答应。”
“你知道就好!算你识趣!”风浅休扬唇一笑,眉眼间落下无边风情。
楚千风看得心头一醉,随即心底好笑:休儿真的别扭得可爱。不过,能得此笑颜,以退为进又何妨?
午饭过后,稍作休息,琴曲之试就开始了。
经过秋月郡主、夏雨玲等七名女子的琴曲演奏,最后剩下三人。
剩下的三人中,首先出场出场的是张如玉,一身橘色绣茶花轻纱长裙,妆容精致,坐在琴台后,如一株茶花一般的明艳。只不过张如玉不好,非常不好,她刚刚才被皇后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心情是极端的糟糕。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张如玉这才平静下来,玉指轻拨,拨弄琴弦,一曲《乘风破浪》被她演绎得极佳。
众人只觉面前兴起一片风浪,风浪之中,一艘战船乘风而来,惊起浪花无数,带着力破千钧之势!
张如玉将气愤化为动力了。风浅休知道这点,唇角微透笑意。
一曲落下,掌声迭起。
“哼!”张如玉在丫鬟的陪同下,趾高气扬地走到风浅休身边:“听到了吗?”张如玉这次没有动手脚,只因她对自己的琴曲很好信心,虽然不一定比萨娜公主的好,但赢风浅休,她觉得足够了!
“听到了。”风浅休脸上完全没有波动,然后走去广场。
落座琴前,琴是碧玉古琴,在阳光下流转柔和光芒。
轻轻地调了调音,随着风浅休唇带轻笑,玉指微动,一丝飘渺的琴声如水般淌了开来。
如珠如玉,悠扬动人。
一刹那将人带入青葱意境。
“好!”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风浅休的弹琴。
转眼看去,便见一身深紫小袖长袍,婀娜明媚的萨娜公主走了过来。
萨娜公主站在广场前,向楚天域行了行礼。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风姑娘的琴,能和本公主一比!”萨娜公主说着这话,脸上没有自喜也没有骄横,她只是在点明事实。
“天翎国的国君,前两场的比试都按照你们天翎国的规矩。为求公平,不知道接下来的琴曲之试,是否该按照我们雪域国的规矩呢?”萨娜公主请问道。
雪域公主都说了为了公平,而方才两场比试在张如玉的捣乱下实在是没有公平可言,自知理亏,皇后脸色微微一变。而广场边的张如玉收到众人的目光,满脸涨红,然后恨恨地瞪了雪域公主一眼,对于她来说,可没有理亏之说,她只觉得雪域公主在落她的面子。
经过方才李公公的劝解,楚天域此时已经收敛了一些情绪,虽然脸上还是难掩一丝焦虑颓废,但已经比之前好上很多。
“当然可以。”楚天域正色道。
“如此,萨娜先多谢天翎国国君。”萨娜弯身行了一个礼。
知道萨娜公主这么说肯定要打什么主意,楚千风看向风浅休,向她问询,要不要阻止她。
风浅休想了想,摇了摇头。
“现在其他人已经弹奏完了,只剩下公主你和风小姐,不知道公主所说的规矩是?”楚千衡疑惑问道。
萨娜公主微微扬唇,嫣然一笑:“本公主和风小姐一起弹琴,进行我们雪域国的斗琴,坚持最后者,胜!”
听到这话,识得雪域斗琴是怎般样子的楚千衡脸色一变。
“怎么了?”看到楚千衡的异样,楚千风问道。
“雪域国的斗琴,即是两人对坐,距离贴近,弹同一首曲,坚持到最后的人胜利,期间可以用方法干扰对方,不让对方弹下去。但干扰只限于斗琴双方,而且双方不能离席,如此用内力干扰就成为唯一的办法!可以说雪域国的斗琴,斗的不是琴而是内力!据本王了解,风小姐似乎不会武功,这……”楚千衡眉眼浮上忧色,他还没有说出最后一句:雪域国斗琴者,生死不论!
楚千风闻言,看向萨娜公主,目光变冷。虽然楚千衡没有说完,但他已经猜到会是怎么一番情景了!
终于肯正眼看她了么?收到楚千风寒似冰霜般的眼神,萨娜公主不恼,反而心底有着淡淡的喜悦。他肯看她就是有进步,至于风浅休,自己也让她胡闹够了,现在不要说自己心狠!
“皇上!”楚千风站了起来,步到楚天域面前,想反对萨娜公主的斗琴行为。
“风王,本公主可是听说,你们天翎国有一句话叫做:君无戏言。方才天翎国国君可是已经答应本公主了。”萨娜公主笑着道。
“风王,的确是君无戏言,你不必多说了。”楚天域沉声道。其实他很高兴,被楚千风和风浅休欺压这么久,这个萨娜公主给他出一口气也好。
“皇上……”楚千风叫道。他是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休儿一分的!
“斗琴啊,小女子还没有试过呢,试一下也不错。”风浅休走过来,慵懒而从容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