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战王来这里做什么?想到这里,不由又深吸一口气。
“越王的公子不是已经出家?又岂会来这红尘俗世之中开设医馆?”英姿问的随意,越王爷叹了口气,“老臣有两个儿子,寒铮的确已经出家,只是这二儿子,却……哎,家门不幸。”他垂头丧气,一脸无奈的样子,让英姿挑了挑眉,也再没有开口去问他关于儿子的事情,两人走了几步,便到了书斋门口,侍从分别护卫,守在门侧。
越王身后的近身护卫抬手,正要为两位王爷推门。
“等等——”
淮杏奔了过来,扯着嗓子道:“不要进去——”他素来是跟着越天涯,说话办事随性惯了的,年龄又小,生性活泼可爱,认为主子大多是如他家公子一般的好说话,哪里担心过这两位大人物,会不会因为他的冒失大发脾气?
“大胆!哪里来的无理小子,敢在战王面前放肆!”五月是卓英姿的贴身护卫,立刻便上前将他拦了下来,越王额头冒了一头的冷汗,正要上前解释。
“哗啦——”
书斋之中,忽然传来一声磁瓦碎裂的声音,淮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战王”两个字震的七荤八素,完全反应不过来,也忘记了自己火烧屁股的跑来是为了什么。
战王!
战王?
天呢,是战王。
“越王爷,这书斋之中,似乎有人,本王是不是打扰到他了?”卓英姿看也不看被架住的小少年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越长天,她当然没忘记越天涯已经掉下湄水,甚至她已经派了自己的亲兵搜寻半日,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自然是好消息,她对巾帼有那份自信。
越长天瞪了淮杏一眼,“岂敢,请王爷入内奉茶。”说着,上前两步,一把将门推了开来。
吱呀——
室内,有一女子,豁然抬头望着门口两人,面色阵红阵白,尤其是在看到越王的那一瞬间,手下一个颤抖,手中物事掉了下去,一副画卷咕噜咕噜滚下地面,顺着地毯一路从女子脚下滚到了越王的锦靴边上,摊了开来。
……
那是一幅画,着墨手法高明,线条流畅,裱的也十分精致美观,画面人物栩栩如生,仿佛要跳脱画面蹦了出来,尤其是那女子,姿态魅惑缠绵,销魂入骨,如墨般的青丝寸寸包覆住麦色的肌肤肩膀,男子俊朗不凡,古铜色的肌肤是力与美的交融,深邃的长眸邪恶危险……
这画上人物……
那个邪魅男子,大家认识。
那个销魂女子,大家也认识。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
这是一幅春、宫、图——
……
——我是分割线——
是夜,风清凉。
越天涯醒了过来,他躺在湖边,周围是浓浓的雾气,胸口处有明显的压覆感觉,他低头,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趴在他身上,头发早已经散乱,两只手还紧紧的扣住他的肩膀,“卓卓?”他唤了一声,她却完全没有反应。
他心中一着急,慌忙翻了起来,卓卓便顺势倒进了他怀中,入目是卓卓泛着青白的脸色,他压上卓卓的手腕,细细的把脉,片刻之后,面色大变,略一思量,抱着卓卓起身,想要寻个稍微温暖的所在。
虽是初夏,但两人在水中泡了几个时辰,且都受了内伤,此时竟然感觉十分冰凉难受。
入目是望不到边的桃枝,越天涯抱着卓卓有些吃力,全身衣衫本来湿透,后来飘到岸边风干,此时贴在身上十分难受。他走了一会儿,不知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或者是别的,这桃林……似乎不太对?
要不,为什么他走了半柱香的时间,还在原地打转?
阳极楼主,是无极殿中十分重要的位置,能成为阳极楼主,武功谋略自然不在话下,尤其越天涯医卜星象,无一不精,立刻便发现,这桃林中,居然摆了五行阵法!
这阵,虽然还不至于难住他,但是在这样的时间,委实有些麻烦。
他喘了一口气,直觉头晕目眩,手臂也越发无力,脚下一软,跌了过去,摔倒之前,不忘扣住卓卓腰间,以自己的背部着地,他闭了闭眼,稍微积攒了点气力,才坐了起来,背靠着树枝,将卓卓扶起,搂抱怀中,自嘲的笑了笑,原本柔顺的发丝结成一缕一缕,他掀开卓卓衣襟,原先中了暗器的肩膀伤口溃烂,黑血蜿蜒在伤口周围。
他胸腔有种窒息的痛处,刺激他眩晕的脑袋瞬间清明,从来不曾见过她这般虚弱,脑中闪过卓卓埋在秦佑怀中哭泣的画面。
“你让他走,秦大哥,我就是死,也不要他碰我一下。”
那样决绝的话语,在此时愈发鲜明起来,生生的剜着他的心脏,这种难受从来不曾有过,他面色一整,下意识的将卓卓抱的更紧。
“唔……”
浅浅的一声痛呼,将越天涯震的回了神,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的太紧,以至于压到了伤口,“你怎么样?”他焦急的问道,原来十分俊逸的面貌因为湖水的缘故,染了些许泥污,显得十分虚弱狼狈。
胸前一阵凉意,傅卓卓反射性的拉起衣襟,遮住裸露肌肤,抬头看了越天涯一眼,发现自己在他怀中,豁然抬手一巴掌!
“滚开。”
随着她怒气喊了出来,巴掌也甩在了越天涯的右脸,只是她受了内伤,这一巴掌便没了多少力道,反倒更像温柔抚摸,当然,如果她的表情不是这么愤怒怨怼的话。
越天涯摸了摸右脸,喘着粗气对她笑道:“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甩我巴掌。”
他此时的故态复萌,自然不能换回她以前那般的气愤和羞恼,傅卓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捏着衣襟退了两步,抬头打量着四周环境,一边系好衣服带子,夜色如墨,辩不清楚时辰,但以现在腹中虚空感,已然可以猜个大概,她扶着树干往前走去,无论如何都不愿与他再有牵连。
“你当时为什么要来抱我?”越天涯皮皮的笑着,坐在树前同卓卓遥遥相对,傅卓卓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去。
无奈,越天涯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算了,“你想走?不想面对我,真的是因为我脏,还是因为,你害怕?”
前行的人影僵了僵,越天涯站起身来,转到她身前,“说,是我脏,还是你害怕?”
傅卓卓哼了一声,瞪着他的脸,一字一顿。
“你、太、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