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卓咬牙切齿,横眉冷目,瞪着淮杏和越天涯,好好的一位美姑娘,立刻变成了怒目金刚夜叉娘娘,吓得淮杏倒退两步,撞到了刚起身的越天涯。
越天涯摇了摇头,看了看淮杏,叹了叹气。走了两步,正好站在气“歪”了的卓卓面前,“傅姑娘,在下要为你纾解神经疲劳。”说着,璀璨的眸子有什么光彩闪动,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贴上眼角穴道,仔细温柔的按压起来。
“去收拾收拾,早些歇息吧。”话是对着淮杏说的,带笑的眼眸却是没离开怒火沸腾的卓卓。淮杏张口结舌了半晌,完了完了,他家公子肯定是决定从一而终了……想到这里,立刻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卓卓拧眉,“越天涯,老娘是女人!”他这样温吞淡定的模样十分不顺眼,让卓卓不由想起了军营中那个老是给她取绰号,将戏弄她当成家常便饭秦窝囊,尤其前后因果想的通透之后,那种被耍的气愤,导致她立刻条件反射的将越天涯归类成危险人物,假象敌,泼辣起来。
越天涯笑了笑,另外一只大手压上英气飞扬的眉,如果不是按压穴道,倒像是深情款款抚着爱人的脸庞……“我也没说你是男人。”说完,顿了一顿,又补充道,“知道自己是姑娘,就要有姑娘家的样子,老娘老娘成何体统?不斯文,又难看。”
自来熟?“我斯文不斯文关你屁事!?放手,敢跟我讲体统?!你这个有辱斯文的败类!”啪的一声拍掉越天涯搭在她脸上的两只手,她退了两步,成功离开了越天涯的“掌控”。
越天涯挑了挑眉,“傅姑娘此言差矣,天涯从小熟读圣贤书,虽不比孔孟,但绝不是斯文败类。”上前两步,一双手压住眉心和眼角,反复按压起来,力道不是太轻,却不会很难受。“别绷着脸,你现在这么生气,如果一直绷着脸,脸部神经容易僵硬,会抽筋的。”
卓卓觉得自己全身发热冒火,虽然他的压按确实缓解了眼角眉梢的不愈,但,那又如何?她拍掉他毛手,退了两步,“我他妈已经抽筋了,你口口声声男女授受不亲,字字句句体统,你这样抱着一个姑娘家,不是斯文败类难道是衣冠禽兽?!”
越天涯悠悠叹了口气,无奈又无辜又无语,“你他妈我他妈的,像什么样子?医者父母心,病人是不分男女的。”又上两步,稳住那只左摇右摆的小脑袋,坚定不移的将想法落到实处,“你一定常常皱眉,眼角眉梢像小山。”
“我像什么关你什么事儿?等到了越州,你走你的水马道,我过我的板石桥,互不相干,该干嘛干嘛!”退了两步,拍掉越天涯的手,气冲冲的瞪着不识时务的男人,他这样的淡定倒显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
“唉……是阳关道和独木桥,你又说错话,虽然我们是为了让鸳姑娘离开,才迫不得已假扮未婚夫妻,但是在下已经决定以身相许,报答姑娘恩情。”故态复萌,在卓卓杀人的眼光下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继续按上穴道,不管卓卓怎么躲,他都能准确的找到目标,分毫不差,“鸳无对因为你是我未婚妻才放过我,万一她知道我们是假扮的,到时候发起火了,牵连无辜可怎么办。”
迫不得已?连累无辜?卓卓眯眼,“与我无关,她看上的是你,”拍掉男人的手,她一把抵在男人的肩头,“别往前走了,要不别怪我下手无情!”战功卓绝的女将军可是货真价实的。
越天涯依旧波澜不惊,“别动,穴道疏松还差两下,马上就好。”手长脚长优势大,准确的压到了穴道,补充,“别往后退了。”
“你让我不退我就不退?我偏要退!”像是要挑战越天涯的话一样,立刻向后退了一步。
“别退了!”他说的慢条斯理,让卓卓莫名其妙,潜意识里叛逆因子作祟。腰臀部位撞上了木质的窗栏,她疑惑,不就是个窗栏,还不让退?立刻又退一步。
“越公子如此不知自重,我不退也得退。”
然而……什么叫做先前不听美人言,立刻吃亏在眼前,她马上知道了。
“啪——啪啪——”
木材碎裂的声音响起,卓卓靠着的整块窗栏因刚才她与鸳无对动手的波及,寸寸碎裂,成了粉末,靠的太近的卓卓重心不稳,立刻成为倒霉第一人——从舱房滑了出去,线条优美的坠落湖中。
越天涯依旧立在船上,微微摇头,轻轻叹气,因病人掉落而尴尬举着的手幽幽收回,眼前银光一闪,他抬眼,瞅到某物,差异,继而——古井无波的眸子闪过一丝阴翳。
她当然没有大惊失色,更不可能尖叫出声,不过是电石火花间,脑中闪过无数个念想。卓卓手反射性的捏上腰间,嗖的一声抽出一条编制非常精巧且十分细的锁链,锁链的首段挂着三角银钩,在坠落湖面之前,卓卓掌力用劲,锁链如蛇窜出,豁然圈住了越天涯的脚,用尽全力一拉,越天涯防备不及,姿态潇洒——
“哗啦。”
两人同时落水。
她本来可以勾住船上某物,立刻飞身而起,就可以跃到甲板上,或者在勾住越天涯的时候借力,也可以回到船上,甚至是勾住越天涯的时候,都可以换别的地方,手,或者腰,但她又怕越天涯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万一出手不慎,得不偿失,才选择人体重心关键,脚。
可是。
落了水之后的卓卓,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