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涯怔住，她说对了，在第一次见到那把武器的时候，他就在猜测她的身份，直到那日，她的下属当街制服叶佳恬，他已经可以肯定她是谁，他甚至在猜测她来越州的目的。
他不说话了，卓卓忽然冷笑出声，“何必这么虚伪，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是越天涯，我也不是傅卓卓，每天这样伪装你不累吗？”
他神色有些复杂难辨，“你真的是，卓……巾帼……”他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让卓卓的身影僵了僵，只是转眼间，他却对卓卓手中的武器更诧异了，“若你是卓巾帼，你便不可能用这把武器。”他说的十分肯定，却让满身寒霜的卓卓面色一变。
“我要用什么武器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夜风带起阵阵竹影，那件初时被卓卓丢过去的月白色外袍，也因这忽然的变故，掉落地面，无人问津。
他看着她，就这么僵立半晌，她那么冷漠，像在看仇人一样的瞪着他，越天涯扯了扯嘴角，忽然觉得现在的气氛，让他平静了多年的心有些难受，他想继续逗弄她，却在看到她表情的那一瞬间，收敛了那份心思。
“我就是越天涯，我从没骗过你，我也不想戏耍你，可是每次看到你那么义正言辞的时候，却总忍不住想逗逗你，我……”
卓卓心情稍微缓了缓，因为听到他说没有骗她，况且，他是什么人，又与她何干？
只是，逗一逗？天知道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逗弄？“凭你在越州的名声，你想逗谁都可以，甚至是只要你一开口，想要你逗的女人能排成一支军队，你又何必非我不可？！”
这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夜晚，而在这样一个讨厌的夜晚，对着这么一个讨厌的人，说着她最讨厌的逗弄话题，真是讨厌到了极致。
越天涯没有接话，俯身捡起月白外衫，心中有了思量，“你去穿件衣服，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而他的没有接话，却被她理所当然的当成是默认了所谓“军队”，无端端的更生气了。“什么地方？”卓卓瞪着他问。
她长眸扫过他破裂的嘴角，僵了一僵，那一抹红色那么刺眼，俊脸上的指印此时正嚣张的提醒她，她是多么不可理喻，他不过是想帮她，却要挨她一巴掌，她这样，又和叶佳恬有什么两样？
她眼眸一眯，沉淀了下思绪，又恢复成了那个豪爽的女将军，她来越州，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即便被他知道，那又如何？她转身推门而入，停下脚步，“你进来，上点药。”
越天涯一愕，披起外衫走了进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到卓卓的卧室，也不知是怎么，却有些局促不安，卓卓走到屏风后，月光隔着窗户照了进来，翠竹屏风后的卓卓动作利落的披起外衫，还是那身武士装，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背上。
“走吧。”
卓卓径自走在前面，却发现越天涯没有跟上来，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去哪？”
越天涯嗯了一声，跟在了她身后，在卓卓打算出院门的时候，忽然道：“不走正门。”话落，握住卓卓的手腕，施展轻功，越墙而出。
……
他们来的地方卓卓并不陌生，还是那地下冰殿，“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卓卓抽回了他握着的手腕，后退了两步。
“手伸出来。”越天涯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他带着笑，手微微抬起。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干净厚实，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齐，她就这样看着，那只手没缩回去，一直在，他没有不耐烦，没有催促她，一直在，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伸手动作，甚至越天涯也根本没有别的想法，却触及了卓卓内心最深处，让她陷进了迷障，只因这个男人今夜三番两次的触及了她的底线，她竟然看着这只手，无端端发起呆来。
越天涯注意到了她的失神，他知道卓巾帼的勇悍，却堪不透傅卓卓的迷茫，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她这样的眼神，却让越天涯也笑不出来了，他主动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脉门。
卓卓没有再去看那只扣住自己脉门的手，今晚的她，似乎心思涌动的厉害，不如平常冷静，她抬头，望着越天涯，英气的眉拧了起来，有些迷茫不解，直到越天涯要伸手拉她外衫，她才豁然醒过神来。
她按住胸前衣襟，退了两步，“做什么？”
“我们要坐到寒潭去，和以前一样。”越天涯笑了，自行宽衣解带。
宽衣？
卓卓皱眉，“你教我法子，我自己炼化，不用你帮我。”她自然记得两次病发，都是越天涯帮她炼化劲气，也几乎与她裸承相对，只是今日，气氛太过微妙，她也不可能那么潇洒随意到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越天涯充耳不闻，只是径自褪下衣衫，这次较为夸张，甚至连中衣也褪了，露出精瘦健美的上身，看的卓卓目瞪口呆。
他……身材还不错，她不由多看了两眼，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那种书生型的瘦子，没想到，蛮精壮的……
只是，当越天涯转身往她走来的时候，她便不这么想了。
越天涯冲她笑笑，抬手扣住卓卓脉门，“是太冷了，你不想动手吗？没事，我来帮你，等一会就不冷了。”他的口气十分宠溺又认真，让卓卓有些分不清楚真假。
“我不用你帮。”开玩笑，从军多年，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别说是丫鬟了，她饮食起居都是自己解决，如今怎么能要一个男人帮她褪衣？
越天涯笑了笑，这次，却没那么温文礼貌的退过去，也没有逗弄她，只是不容拒绝的扣住她的双手，将衣衫拉下，衣衫落地，内襟袖袋里露出了些许香包穗子，越天涯眸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难怪她会在看到那碗药膳的时候转头就要走，难怪他才刚落到她的院内，她就发觉了，原来如此，她一直带着那只他给的香包，味道，出卖了他。
越天涯反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拉抱在怀里，一双万分璀璨的桃花眼，温柔无比的看着卓卓，让想要骂出口来的卓卓口干舌燥。
“你……你……放、放开！”卓卓的脸红了。
越天涯笑，“不想放。”他上前两步，她就倒退两步，冰殿很冷，卓卓额头却险险冒出了汗珠，滑过脸颊，滑过颈项，滑进了牡丹肚兜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