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她听到有小碎步来来去去,鼻息间是好闻的花香,然后有人来拉她,力道不足,先拉她的脚,她是趴着的,整张脸就刷在了地面上。
王八蛋,她要破相了!她咬牙切齿的转过这个思绪,那人好像有所感应,啪嗒一声,脚掉了下去,她松了一口气,接着那人又来抱她的头,同样力道不足。
嗤啦嗤啦嗤啦……嗤啦嗤啦——嗤啦!
受伤的脚果断卡到某物,她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嘭!很大的一声,她顿时眼冒金星,晃啊晃啊晃,终于,她又晕了。
……
浓郁的花香围绕周身,卓卓豁的醒来,同眼前正要给她喂药的小丫头大眼瞪小眼,那是一双小鹿斑比的眼睛,纯粹又清澈,两人对视半晌,卓卓蹙眉,刚要开口,小丫头惊叫一声,倒退三步。
“啊——”
伴随着这一声惊叫,小手颤抖,药碗掉落——温度不低的药汁泼撒而出,位置好死不死,正好是卓卓那对不太伟岸的女性象征。
卓卓几乎咬碎银牙,不是因为被烫,而是因为药汁泼洒的位置,害羞的情绪很不合时宜,她想坐起身,只是刚一动弹,一阵眩晕,她稳住身形,阴森森的问,“你是谁,这是哪!”
小丫头又啊了一声,卓卓不耐烦的瞪了过来,吓的小丫头将尖叫堵了回去,“这里是……桃……桃花、坞……桃花、、……朵朵,我……我是朵朵——”
桃花朵朵?!
她抚上有些生疼的头,忆及晕过去前,有声响……她的脑袋好像——混账,不是好像,那嘭的一声,真的是脑袋撞到了,心中将鸳无对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胸口灼痛难当,让她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烫伤药!”朵朵说完这一连串,出门去,不一会就回来了,但是有些战战兢兢不敢靠近。
卓卓细细打量了下身处的竹屋,顺手拿过烫伤药,“多谢。”她拉开衣襟,用床边干布抹掉药汁,毫不做作的将药膏涂在伤处,朵朵却羞红了脸,背过身去。
“这里离越州多远?”拢好衣襟,她问。
“越州是什么地方?”朵朵也问,软软的音调,是少女天真的味道。
该死,这不会是某个世外桃源与世隔绝吧?!如果真是,她怎么回去,又怎么找书呆子?!卓卓懊恼,“这里就你一个?”
“什么!”小丫头惊住,“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你不用出去查看了,真的只有我一个,这里怎么可能有别人呢,少爷不在……啊!不是,没有少爷,什么人都没有……没有没有,嘿嘿嘿……”
典型的天兵妹,正在很敬业的表演此地无银三百两戏码,住口,捂嘴,惶恐的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跑了。……
卓卓高深莫测的看着她,拉开被子,瞪着自己受伤被“包扎”过的脚,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胸口的灼痛,弓腰,将被包成粽子的脚解开,直觉丹田之中有一股气流涌动,暖意勃然,她诧异,将搁在一侧的红衣换上,木门边露出一个小头颅,畏缩道,“姐姐,你……你饿不饿?我……我做了吃的……”
卓卓挑眉,“你怎么又回来了?没去告诉你的同伴?”朵朵羞红了脸,“姐姐不是坏人。”卓卓的眉挑的更高了,“坏人脸上不会写字。”
朵朵笑的憨厚,抿了抿唇,脸却更红了,宛如桃花朵朵开,“不是,我将姐姐身上的那个链子拿给少爷看了,少爷说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卓卓蹙眉,不是什么要紧人?什么意思?
“你家少爷是谁?”
“少爷啊……唔,少爷自然是少爷……”朵朵走进房,打开窗,放下托盘。“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姓傅,傅卓卓。”卓卓坐下,接过碗。
“卓姐姐,我去帮你梳梳头吧。”小丫头是个行动派,扶着卓卓坐下,将长发绑了细致的辫子,额头垂坠着红色东珠编成的发饰。
换了女装的卓卓脸色有些白,少了几分刚硬,多了几分娇俏,像是风雨过后天边最美最美的彩虹骄阳,鲜艳亮丽却不刺眼,柔和华美但不娇弱。
朵朵眼前一亮,小嘴张大,“姐姐,你真好看。”清纯的眸子里是真挚的赞叹,只是,话音刚落……
“朵朵——”一声低沉又燥怒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传了过来,吓的朵朵惊慌失措。
“啊!怎么办,少爷要回来了!他是不喜欢见外人的,你……你……”卓卓按住她不断颤抖的手,刚才那一声呼唤,蕴了不低的内劲,这来人显然不简单。
“没事,我这就走。”她总是要走的。
“可是,姐姐的伤还没好……”话还没说完,那低沉男声又传了过来,这一声比先前那一声更清晰,恍然感觉近在咫尺。
“你是季家什么人?”
卓卓一怔,“与你无关。”
“哼,居然是个女的,季家不是没有女娃么?我是桃花公子,你和季家什么关系?”声音冷然,口气夹带着淡淡的嘲讽。
桃花公子?卓卓心里暗自啐了一口,“你桃花绿花与我何干?我是女的又与你何干?打扰了,告辞。”语毕,拉起衣服就要出门。
年轻的声音顿了顿,忽然冷笑出声,“桃花坞与世隔绝,姑娘既然进得来,就是有缘人,何妨多留一段时日?”
卓卓长眸一眯,“我想留,谁也赶不走。”她冷笑,“同样,我想走,天王老子也留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