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曾想着改变，却又在不经意间，悄然无声的有了些许的不同。
躲在街道两旁屋中的百姓们，见到官兵退去，好奇的从窗户的缝隙中望着这两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仍旧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独孤仪素。
能让神使低头的人怎是好相与的？
只是，这地下三界，还有谁能凌驾于十方城之上。
单单这一点，便已足够成为酒肆茶馆中的谈资。
也许，这一话题，可以持续很多天。
“你究竟是谁，我不想知道。既然你刻意的将你的身份说出来，冒着无人救援的风险，必然有你的想法。”
汐颜淡淡的，略有些怅然若失的声音，静静的回响在静谧的街道上。
她突然在想，这个女子和她到底有哪里相似呢？
怎么就能入了她的眼，让一向惜命的她愿意为她搏上一回，也算是缘分匪浅吧。
汐颜站在仪素的身边，金色的阳光斜斜的落在她的身上，仿佛真的如同佛龛上供着的菩萨，不染尘世半点尘埃。
“或许是因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太过凄惨，你并不想让旁人知晓，又或许是因为你的身份涉及到了一些秘辛，你不愿牵连无辜，这才隐瞒实情。”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不在意，我只知道我救了你，所以你必须报答我，我想这也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独孤仪素艰难的仰着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汐颜，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
虽然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与凡世施恩不望报的观念并不相符，但不可否认，正是因为此，才让她慌乱不堪的心逐渐的安定下来。
这样明明白白说出自己想法的女子，想必是不会出卖她的吧。
“如您所愿。”
“如此甚好。”
……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前几日的阴霾似乎并不曾给这几个出游的人带来什么困惑和不安。
若不是队伍中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或许这些人都会忘记那一日的事情。
“你就不怕？”红莲扯了汐颜垂落的青丝，一下一下的把玩着，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什么极好玩的东西。
“怕什么？”
汐颜好无辜的看着红莲，一把抱住了红莲的胳膊，捏着嗓子学宫中的那些千娇百媚的人儿说着话。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汐颜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说道，“除非你要见死不救，看着我被十方城生吞活剥了，那我会怕。”
红莲摸了摸汐颜的鼻尖，宠溺的说道，“本尊自然舍不得你去死的。”
“那是，我要是死了，谁帮你玩死那些美人啊。”
汐颜笑嘻嘻的坐直了身子，百无聊赖的趴在案几上看着红莲。
白狐不能玩了，长青也不能“调戏”了，这一路难道便只能看着红莲发呆了吗？
汐颜嘟了嘟嘴，表示自己的心中颇有几分烦闷，闭塞的车厢里弥漫着红莲身上淡淡的香味，说不出的滋味，却让她觉得，似乎整个人生都要无望了呢。
她将要一路相对的，偏偏是个融不掉的冰山，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漫漫前路，无趣的旅程。
“你这是吃定了本尊舍不得让你去死吗？”红莲摸了摸汐颜的脸颊，觉得手感甚好，哑着嗓子问道。
“哪有？”汐颜讪讪的笑着，猛地直起身子，好似一只摇着尾巴，对着主人撒娇的小狐狸，笑的狡黠。
这一路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可惜你不是她。
但你若是她，该有多好。
红莲默默的看着似乎很是哀怨的汐颜，不住的在心中抱怨着。
他又想起那一日于十方城城楼之下，初见汐颜时的心悸，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更相信自己对碧落长达千年的眷念。
以至于甚至没有派人调查清楚，他就娶了她。
他确信，他不会忘记那一日的欣喜和惶恐不安，亦如千年前，他和她在神界共同度过的那些令人永远无法遗忘的美好岁月。
可是，她怎么会不是她呢？
红莲皱着眉头，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着，碧落的身影和汐颜不断重合，却离长孙仙云越来越远。
红莲突然意识到，似乎出现了一些从不曾在他意料之中的偏差。
比如，碧落的转世为什么必须是天之神女，而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有当年神界第一女将风范的汐颜。
恍惚间，马车两旁不断向后移动的瑰丽景色以及汐颜都消失在他的眼前，仿佛一团迷蒙的白雾，顷刻间让他陷入混沌中。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当年的那一幕。
其实，这一幕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好似历历在目。
每每想起，心中便如同针扎似的疼痛。
“碧落，十世轮回，我许你荣华富贵，我准你长命百岁，人界所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你都可以拥有，也一定会拥有。”
神座之上的楚狂歌满脸的狰狞怒气，执掌神界以来的淡泊冷情，喜怒不形于色，在此刻荡然无存。
他望着台阶之下，大殿之上的碧落，冷声说道，“唯独情爱，千年之内，你永不会拥有。”
他不懂。
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还不够不惜一切吗？
他甚至可以将他拼搏了万年，付出无数代价，才得到的天帝之位拱手相让。
这天下他都不要了，他只想要她一个。
可这天下偏偏还是他的，她却依旧不属于他。
“你不屑一顾的，朕偏要赐予你；你梦寐以求的，朕定要夺去。”
“如此，我的王后啊，你还要固执已见，为了区区一个神将，而抛弃身为神的荣耀吗？”
“天帝，我愿意。”
碧落俯下身子，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身的青色宫服如水天一色的碧，搅得楚狂歌心神大乱。
“那你就去吧。”
－－－－－－题外话－－－－－－
1、感谢四喜三元、香绮罗的花花和钻石，谢谢乃们，阿九会努力的。
2、今天出了点意外，字数有些少，先道个歉。
准备明天早起，在上班前写一些，争取能把今天的字数补足，大约会发一章吧。
阿九的承诺，阿九没有忘记，无论如何，一定会完成的。
抱歉，请乃们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