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嬴政叫了我一声,“你在看什么?”
我连忙说:“没……没有看什么!”
嬴政想了一阵,对着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阿房啊!”她脉脉含情地对着嬴政,“嬴政,我叫阿房。”
“你不是!”我大声说。
“我知道你也是阿房!不过,你别忘了,我比你‘出生’得早多了!”她对我眨眨眼,声音如此甜蜜动听。她的泰然让我更为恼火:“你什么时候‘出生’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嬴政在赵国担惊受怕时,你在哪里?你怎么好意思来跟我抢嬴政!”
“妹妹,难道你不知道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吗?”她笑着围拢过来,“爱情可不是靠‘恩情’来维持的哦!”她的笑容灿烂自信,“也不是靠‘记忆’来维持的呢!”
我气得说不出话。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想说,嬴政对我的好纯粹是他为了“报恩”?纯粹是因为他对自己童年的留恋?
“姐姐。”那个孩子双手绕着我的脖子,端详着我气恼的脸,“你的模样好恐怖!”
他这样一说,就连还在僵持的文晚跟思尔也好奇地看我的脸。
我整个人顿时垮下来!这个孩子还真是“诚实”,难道他不知道我正跟另一个“我”针锋相对吗?他还要让我难堪。看来,我并不讨孩子喜欢啊。这个发现让我有些失落。听说,男人都喜欢“讨人喜欢的女人”,自己的女人受人爱戴敬慕会让他们有成就感,嬴政也这样吗?
“姐姐,经常皱眉会变丑。”他又诚实地,“刚才你像个妖怪。”这个孩子还夸大其词!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反复默念这句话。
“我已经习惯叫她阿房了。”嬴政心情居然不错,“既然你说你比阿房出生得早,那么你比我年长,又是神女带来的人,我就叫你‘姐姐’吧!”
“扑哧!”我忍不住笑。
“阿房,她比你年长,又跟你如此相像,你也得叫她姐姐。”嬴政对我说。
“姐姐!”我拉长声音说,十分得意,别人听起来还会以为我在幸灾乐祸。
我们的姐姐却也没有发怒,只是失望:“嬴政,我不想当你的姐姐。不过,现在你愿意这样称呼我,我也无所谓。”她又笑了,灿烂自信地,“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让我当你的姐姐,但无论如何,我会坚定不移地爱你。”
爱一个人你爱就好了,用得着把你的爱变成信仰吗?我不解。
她本来就是一个美人,她自信活跃的气质更让她在举手投足间将自己的美展露无遗。我看了嬴政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他对我一笑,意味不明。
这座房子地势很高。此时,远远的看到下面一盏灯笼移过来。
嬴政将我们两个都带进房中,犹豫了一阵。
“阿房,你到屏风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让人发现。”嬴政对我说。从小到大,凡是他的话,我都奉若圣旨,对他言听计从。不过,等他当了皇帝,他的话的确是圣旨!我顺从地抱着赖在我怀中的孩子兜到后面,坐在刚才我跟嬴政一起躺过的坐塌上,脸瞬间变得滚烫。
外面。
“姐姐。”嬴政说。
“嬴政,有什么事吗?”姐姐对嬴政总是有最快最贴心的回应,那个对嬴政暧昧不明的思尔似乎也是如此。我不禁怀疑起自己对嬴政的感情,我对嬴政的爱慕是不是太浅了呢?是不是像思尔跟姐姐那样的狂热才算是真正的爱情?
“以后,除了与我跟阿房相处,你都是阿房了罢。”嬴政说。
“你的意思是,你要让其他人把我当成原来的阿房?”她问。
“是。”嬴政话音刚落。
有人敲门。难道这个人又是三十世纪的来客?不会又是那个刘迩吧?此时,我正在屏风后半蹲着,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了我,还东瞧西瞧,脸上满是好奇。我把他拉回我的怀里:“小坏蛋,不要发出声音啊!”边说,我还把他长长的黑发弄乱以示惩罚。
他小小的眉头拧紧,小嘴一嘟,淘气地伸手打我。这个小鬼,一点不会知恩图报,力气还很大,一个小掌重重地打在我那还能发育的胸部。真的很痛!气得我把他翻过来,对着他的屁股抽了几下。不要怪我虐童,他真的很欠揍,孩子也不能蛮不讲理!
“把你的衣服脱了。”嬴政说。
他说的是什么?嬴政跟“姐姐”要干什么?我误听了吗?
“嬴政!”姐姐的声音羞怯地发颤,但我不用看都知道,她已经在心甘情愿地为嬴政宽衣解带!
我已经难以思考,小孩却说:“姐姐,为什么哥哥要让另一个姐姐脱衣服?”
我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不要说话。”
敲门声更急。
“大王!”门外的人是沈薇。
恐怕嬴政跟姐姐的好事要被人打扰了。
“进来!”嬴政却应。
门大开后,外面一阵沉寂。
“沈薇,给阿房那一套新衣服过来。”嬴政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大王!”沈薇声音难得结巴,一瞬间又变得镇定,应命而去。
“嬴政。”姐姐失望而羞愤,我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她被嬴政耍了?她很可怜,不是吗?
“披上我的衣服,天冷!”嬴政说。
“你用得着如此羞辱我吗?”姐姐十分凄凉。
“没有。”嬴政温柔地安慰,“人间没有人像你这样穿衣打扮,我只想让你换上一套正常的衣服,他们把你当成他们一直认识的阿房。”
“你不能让妹妹跟我换一套衣服吗?非得让我赤裸地站在他人面前?”姐姐伤心地质问。
“沈薇她也是女子!”嬴政说。
“你也是吗?!”姐姐问。
我听到嬴政一阵沉默。
嬴政,真的太过分了!仅仅为了给姐姐换一套衣服,他就要这样做?我闭眼坐在坐塌上,小孩也乖乖地不说话。
外面一阵纠缠得像扭打的声音。
“你要对我负责!”是姐姐。她想对嬴政干什么?我腾地站起来!难道她要对嬴政不轨?不对,我晃晃头,让自己清醒。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吧!
我有冲出去搭救嬴政的冲动,想到他的嘱咐,我生生让自己重新坐下。
“嬴政!”姐姐哭了,“你不能这样。”
“当初,我说过,你要留下来,就得听话!”嬴政淡淡地,然后补充,“你是神女带来的人,我一定会对你好。”
“你不能拒绝我。你要我在你面前赤身裸体,我已经为你赤身裸体,你却又对我不屑一顾!你这样算什么?!”姐姐哭着,我被外面的事惊吓到了,反而是那个孩子一脸天真无邪的平静。
“是我的错!你可以怨我!”嬴政继续说。
“我想怨你,我……也想怨你!你这样做,都是为了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妹妹?”她说,我被人点名内心五味交集。
“但,我还是爱你啊,嬴政!”她的声音又软下来,柔柔的,更加让我惊恐!她真的爱嬴政吗?到底是多么“愚蠢又强烈”的爱情才能让她在受到这样的羞辱后依然对嬴政痴心不改?
“大王。”沈薇回来了。
……
今晚是太后的寿宴,嬴政带着姐姐一起到那灯火通明的大厅,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独立在山头的房间。为什么嬴政跟尉缭一样,都有将我囚禁起来的癖好?那个姐姐,用我的身份跟吕不韦他们打交道,不会有问题吧?
嬴政跟姐姐出去不久,赵高便一声不吭地进来了。
“文晚。”我激动地看着换了一副模样的文晚。
“吕小姐。”赵高看着我,“我是赵高。”
“我知道你是文晚,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装奴才!”我对他说。
他忽的换了一副表情,眉头紧皱。
“我需要解释!”我对着他,毫不退让。
他冷笑:“你这是威胁我吗?你有什么值得我忌惮的?”
“没有!”我坚持,“但我有对我自己的知情权!这种权利我生而有之,无论你是谁,也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为了创造你,我花了多少心血!”他冷冷地,“你要清楚,你没有任何权利。当初,我创造你之前,已经在中华户籍登记中注明你是‘实验用品’。你在三十世纪,根本不能享有正常人的权利!你从被我赤裸裸地从试管里带出来开始,就已经注定是我的专利、是我的财产。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声称占有你。”他继续说,“大王他,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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