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带着赵政兜兜转转来到一个房子前。
赵政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丢下我冲进房里。
我这时整个人都变得拘谨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害怕赵姬,或许是因为以前的阿房很害怕她。又或许我总感觉到赵姬对我的敌意还有莫名其妙的厌恶,好难堪啊!
我缓缓地挪进了赵姬的房间。
赵姬才刚刚起床,连外衣服都未曾穿好。赵姬身边的小丫头衣衣端了烧温的水进来。赵姬直接用手舀起水来洗脸,赵政调皮的把手伸进水盆里,一脸调皮的笑,看着赵姬。
“调皮!”赵姬打了赵政一下。
赵政便用手用力的打了一下水,把水溅到赵姬满脸都是,连她衣服的前襟也全湿了。
“政儿,你调皮!”赵姬有些怒气的叫,衣衣连忙递了旁边的毛巾给她。
赵政却嬉笑着跑了出去,我也跟了出去。
“公子,这样不好!不要这样了!”我不知怎么样,总是觉得赵姬太过妖娆,在她自己儿子面前都是那么美艳!
“她是我的母亲,她不会怪我的。”赵政收起在赵姬面前的天真,又是那样有些沉静有些忧郁。
他自己到处走着,漫无目的的。
“阿政!”一个声音传来。
是赵政的外公。
“阿公。”赵政有礼的打招呼。
“呵呵。”一个瘦瘦的老人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他衣着光鲜,满脸的慈爱都掩不住他一生算计的精光。
赵老爷快步走过来,显得精神奕奕。不知怎么的,我想到那个带我们来的安老爷子。两个一对比,我心生悲哀,便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只想快些走。
赵政却显然很讨赵老爷的欢心。
赵老爷轻轻的拍拍赵政的头,满面笑意:“真是好看,看着就聪明!哎!我这个外孙,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赵老爷身边的小厮便附和:“是啊!我看了这么多孩子,还是公子比较美呢!”
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真的让我好难过!这里虽然打扫的干净,我又怎么不知道这里是藏污纳垢之所?
况且在老头子的家里,我虽然辛苦,但是觉得那里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在这里我感受到压力,这个赵老爷的权威和赵姬的厌恶,我觉得我没有什么能力去讨好这里的人,我也不屑去做这样的事!好烦的。
但是赵政跟着赵老爷走了,我也只好跟着上去。
我也不知道他们一直在笑些什么,一直在说些什么,浑浑噩噩的走了不知道多久。
“阿房!阿房!”赵政推了推我,我才回过神来。
“啊?”我呆呆的说。
赵老爷不满的看了我一眼,对我没多少好感吧。
“是不是有个冬天我们捉了一个青色的鸟?”赵政眼睛里有着急迫问,“它是不是有一个水壶那么大?”
“是啊!是啊!”我说。
“就是么!”赵政对着赵老爷大声的说,“是不是!你还说冬天鸟儿都走光了!”
赵老爷一脸宠溺的看着他:“是是!冬天这里还是有鸟的。”
“公子,”衣衣一路寻来,看见赵老爷便先行了个礼,“小姐找你。”
衣衣一直都叫赵姬小姐,虽然赵姬早就嫁人了,也没有人纠正她。
“哦!”赵政居然就这样丢下赵老爷蹦跶着去找赵姬。
“母亲!”赵政叫,“你今天要去哪里?”
赵姬回过头:“政儿,今天你跟母亲去姑姑家好不好?”
赵政听话的点点头。
我心里觉得不妥,赵政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着赵姬,他们就不担心么?
但是这里没有我的发言权。
在马车里,除了赵姬赵政,衣衣和我外,还有赵姬的小弟弟赵孝之。他才比我大两岁。因为赵孝之长期生活富裕舒坦,就连我这种不太会看人的人都看得出他的纨绔和“纯真”。
“阿姐,”赵孝之说,“这个是谁啊?”
他满眼是星星的看着我,我觉得好难受,其实阿房有那么好看吗?
赵国邯郸城的路十分平坦,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
“阿房。我从董娘那里带回来的。”赵姬回答,又用无聊的眼神看了赵孝之一眼。
“哦哦!怪不得这么漂亮!”赵孝之表情夸张,看得我心里发毛,“这么漂亮的人董娘怎么给你了?阿姐,你真是太有脸了。”
“哼!她那个地方可是因为我才开始走红的!她送个女孩给我还亏了她的么?”赵姬不屑。
“是是,就是我姐最有脸面,想当初·····”赵孝之还想说下去,却收到赵姬一记凌厉的眼刀。
靠着赵姬肩膀的赵政睁着眼睛,饶有趣味的听呢!
赵孝之便尴尬的咳了几声:“当初,当初阿姐你花了多少钱啊?以后我也要几个回来。”
“要回来不用养啊!”赵姬没好气的说,“何况那种人你往家里面带,父亲还不打死你。”
“你不是还让那种人跟着赵政!”赵孝之撇了我一眼,不服气。
“你知道什么!阿房从小就是我带着的。”赵姬说,“她那时才7岁呢!”
“阿姐,好眼光啊!”赵孝之笑笑,很谄媚的,“阿姐,不如你把阿房给我算了。”
我原本是兴趣缺缺的听他们“胡扯”。这时赵孝之的话可算是一个天雷,把我整个人都惊醒!
不是吧!历史啊?历史!阿房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样的?不会真的是跟了这个纨绔吧!那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行!”这时赵政却腾地从赵姬的手中挣脱起来,一把扯住我的胳膊,“阿房不能给你。”
赵孝之本来就是半分认真,半分开玩笑的人。他的话是真是假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
这时他被赵政的阵仗吓到,居然不知道说话。
“政儿,不要对小舅舅没礼貌。”赵姬温柔的责备。
赵政却还是扯着我的胳膊不放:“小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么!母亲,你不会真的要把阿房给小舅舅吧!”
赵政语气十分不善,甚至有质问的语气。
赵政在他母亲面前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乖孩子,甚至他会故作天真。此刻他却为了我这样去和赵姬说话。
赵姬也愣了愣,转而笑了:“我有没有说要把阿房送给小舅舅?”
赵政却还不肯放过:“母亲,你把阿房给我好不好?”
“阿房不是跟着你么?”赵姬不禁为这样的赵政震惊了一阵,她从来只看过赵政温顺的样子,哪里知道赵政的性子也是很倔强的。即使她是赵政的母亲。
“不是,我说你把阿房给我。那么我要阿房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只有我可以拥有她,你不能!”赵政有些严肃。
车里的人都被他的一系列定义惊得定了一阵。
然后赵孝之相当没有形象的大笑了起来:“我这个外甥!你现在就要女人了!”
赵姬面色低沉,狠狠地刮了我一眼,又手用力扭了赵孝之一把。
“痛!痛——”赵孝之求饶,“阿姐,我不笑了,我不笑了,还不行么?”
赵姬“哼”了一声便放手,转向赵政:“政儿,阿房不是陪着你了么?”
她声音是温柔的,就像一个心怀不轨的大人为一个小孩子设一个温柔陷阱。我觉得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可以低档得了赵姬此时的诱哄。
我紧张死了,手心满是汗。
我不想再是赵姬的奴隶。如果以后我只属于赵政,那么一切真是好得多了。
即使现在我毫无身份毫无地位,我还是希望在这个时代能够遇到一个能够保护我的主人,或者只是一个不干涉我的主人。
赵姬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合格。万一以后她真的要我跟她,我应该怎么度过被她监视厌恶的日子?
现在赵政说希望我跟着他,我心里真是无法形容的开心。毕竟我觉得虽然赵政日后有暴君之名,现在的他还是很不错的,而且以后他真的当了秦始皇,只要把我安排当个宫女什么的,我还能安乐的过几年日子。或许秦朝未灭亡时,我就走到我生命的终点,那么我的一辈子也算是无惊无险了。
最好就是赵姬把我送给赵政,然后我再求赵政放了我,那么我不就自由了?在之后,我就求尉缭收我做他徒弟,我这一辈子就跟着他去隐居山林好了!
但是赵政会不会就被赵姬给糊弄了呢?不要啊!
我额头上都有一点薄汗。
“不要!”赵政坚持了,“母亲,你连一个人都不给我吗?”
我满心感动,真的好感谢赵政,他真是一个好人。但是我的感动没持续多少时间就被击碎了。
“不就是一个奴隶吗?母亲,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就只是这样,连你的一个奴隶也不配得到?”赵政语气中有些怨,有些伤心,有些懊恼。
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一个重锤打了一下脑袋一样!整个人觉得好痛,却又该死的清醒。
赵姬本来沉沉的脸却顿时舒展开来了:“怎么会呢?政儿要什么只要我有,我就给政儿什么!何况一个小小的丫鬟?”
赵政丢下我,又揽住赵姬的腰,把小小的头埋进自己母亲的怀抱,呼吸着自己母亲的气息,良久才抬起头:“母亲,说好了。你转过头要把阿房的卖身契给我。”
赵姬爱抚的摸着赵政干净的头发,面上有着母亲特有的温柔:“好好,我给你。政儿,你要乖乖的,要是我的好儿子啊。”
“嗯!”赵政点点头,“母亲,我一定是你的好儿子。”
赵孝之被赵姬扭了一下便不做声,郁闷的看着我,又看看温馨的赵姬母子。
而衣衣和我一样从头到尾都充当他们的陪衬。
此时衣衣不禁向我投我羡慕的眼神,好像在说:“阿房,你真好命啊!”
马车大大拐了一个弯便听到车夫一声喝叫,马车稳稳当当的停下来了。
“二小姐,小公子,大夫人家到了。”马车夫的声音是尖锐的沙哑。
赵孝之一下子就自己跳了下去。而衣衣扶着赵姬下去,我扶着赵政下去。
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门口。
刚刚站定,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便笑着迎了上来:“锦儿。”
“大姐,你就看见二姐了!我这个小弟在你心中还有地位么?”赵孝之大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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