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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主干道,滚滚车流中夹杂一辆疾驰的宾利。
秦放慢悠悠,扶着方向盘开车,从后视镜里瞟了眼纪恒驾驶的那辆小型货车,以及后车厢瘫废在轮椅上像条死狗的郑琅,怪笑着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
“不是我说啊,止深,郑琅这幅可怜兮兮的狗比样,待会儿丢在老宅门口,他老子绝逼认不出来。”
“认不出也是郑振军的儿子,他想把郑琅救回去,就拿兰姨来换。”傅止深淡淡一哂。
秦放嘴里斜斜叼着烟,吐字含糊不清,“啧,以郑振军眼里只有利益的尿性,换人这件事,我总觉得有点悬。”
傅止深垂下眼,表情凛冽带着讥讽,“舍弃掉郑琅,郑家可就连根都断了,利益重要,还是根基重要?”
“郑振军那个老东西,只认利益六亲不认的主!何况郑琅三条腿都断了,要来何用,又不能给他老郑家留种。”
秦放嗤笑了声,收了痞气,表情极其认真。
“郑振军快七十了吧,说不定宝刀未老,还能鼓捣女人给他生一个儿子出来。
反正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们都该走这一趟。
兰姨这些年落在老东西手里,肯定吃了无数苦。
能早一天把她救出来,她就早一天脱离地狱。”
傅止深听了,咬着烟,狠狠抽吸,最终薄唇阖了阖,说道,“我这条命,是兰姨给的,没有她,就没有我。”
如果郑振军只图一个傅氏集团,他给了就给了,大不了以后东山再起,只要郑振军答应放了兰姨交到他手里。
但郑振军贪婪无餍,所图太多。
不仅要整个傅氏集团,还要他傅止深的命。
郑家雕栏玉砌的老宅。
傅止深下了车,表情冷漠走在前头,秦放和纪恒一人一边,扯着郑琅的两条胳膊,粗暴地拖着往前走。
“郑琅,男人中,除了你家那个老东西,最恶心就是你!
人如琅玉,高贵优雅,我呸!
外皮包装得再漂亮,你骨子里,也还是郑振军那个无耻小人生的无耻儿子。
跟止深比,你算什么东西?!”
秦放一声冷呵,起了坏心思,放着平坦的大道不走,专门走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折磨郑琅。
郑琅碎裂的膝盖骨,一下一下,磕撞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上。
每前行一步,都让他痛到想吐,无奈嘴里塞了块毛巾,想喊也喊不出来。
只能恶狠狠盯着前面傅止深的背影,面容扭曲到狰狞。
感觉到郑琅那股滂沱的怨毒,傅止深并没有回头,直接给他来了个无视。
这样的无视,耻辱滔天,比杀了郑琅更让他难受。
他气得快要发狂,却又无可奈何。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他什么都做不了。
傅止深才懒得管一个废人心里怎么怨恨自己的,不疾不徐走到郑家老宅的大门口,目光穿过偌大前庭,竟发现温然站在大理石台阶上,巧笑倩兮,与手握金丝蟠龙拐杖的郑振军谈笑风生。
他皱眉,突然顿步。
秦放很诧异,下意识嗷了句,“止深,怎么停下来了?”
这一嗷叫,嗓门有点大,惊动了听力比郑振军更敏锐的温然。
第一眼就看见那个被她放在心尖上英俊又卓挺的男人,温然双眸猛地发亮。
踩着高跟鞋朝他跑过去,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柔软的微笑。
“止深,好久不见!”
傅止深面无表情从她身边穿过,连眼风都没有给她一个,神色漠然至极。
温然瞬间被刺得一痛,眼眶酸胀,差点绷不住要落泪。
连话都不想与她说一句,他就这么厌恶她吗?
温然轻咬了一口红唇,快跑两步追上去,盯着他迷人的侧颜,眸光越来越炙热,还隐约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幽怨。
“止深,以前那些事,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你。
所以,哪怕每天都想见到你,哪怕心中思你成狂,我也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找你。
我每天每夜都在回味,成为你未婚妻的那四年。
那四年,那一千四百六十个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幸福到我惶惶不安,总以为是老天给我一场美丽五彩的幻梦。
可我太爱你了,就算一番幻梦,也想让它变得一辈子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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