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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蔓微唇瓣瑟抖,眼眶里滚滚温流,却在傅止深的手伸过来为她擦泪之前,快速眨掉了那颗泪。
男人艰难抬起的大手,停在了半空中。
再收回到身侧时,坚毅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浑身的骨头,仿佛被组装了又寸寸拆卸,痛到巅峰。
可为了不让她担忧,他咬牙强忍,墨眉死死蹙紧。
喉咙间没有发出半点闷痛声,只有额角的冷汗,越沁越多,滚滚落在后脑勺下面的白色枕头上,湿透一大片。
作为曾经加入特种部队铁骨铮铮的男人,病毒折磨的痛,再痛,也能忍受。
惟有眼前的小女人,眼眶流出的那颗泪,让他胸口彻痛,又让他的心,波涛悸荡。
那是啊,她为他流的泪。
他心中乱麻纠缠,滚了滚峭起的喉结,一声柔唤。
“我没事,别哭了……嗯?!”
被他深深凝视,叶蔓微扛不住,脸红心热的同时,也渐渐的生出了恼怒。
都被病毒折磨到口鼻渗血的地步,还要欺骗他没事,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纪助理都告诉我了!你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了吗?”
她下意识冷了眼睛,定定看着他,颤声说道,“傅止深,撇开过往的恩怨纠缠不谈,你这次会感染病毒,是因为我!
把实情告诉我,可以大家一起面对,无论好坏!
可你这样,处处对我隐瞒,算什么?
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的遮掩你的苦心?不,我不会!
相反,我会觉得你在耍我,把我当成白痴!
你总把我当傻子一样耍,我受够了!”
最后一句,她用力嘶吼,白皙脖颈上的青色血管,突突绽跳。
怒火来的太突然,她压抑不住,也不想压制,腾地冲上去,握拳,砰砰打在他的胸膛上,力度不算很重,但也绝对不轻。
她真的很生气,很恼火。
每次出了什么事,他总这样,报喜不报忧。
难道他不知道,他越对她遮遮掩掩,她就越会心急如焚吗?
气死她了。
叶蔓微打了两拳气不过,又推了他一下,眼睛里泛起了薄红。
她虽然怒火猝然,但力道还是控制得很好。
不轻不重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就收回了右手,盯着她,眼皮发颤。
“我错了,srry。”
男人努力调匀呼吸,压住喉间翻滚的血腥味,一寸寸探手过去,捉住她细白的小手,满足又无声地叹息。
“以往受伤无数,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区区病毒,一定能挺过去,我只是,不想你为我太过担心。
从前重重,惹你伤心无尽,都是我的错,我懊悔深深,在心里发了誓,今后,只许你欢喜无限,再无悲痛。”
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耗尽了傅止深仅剩的一点力量,喉咙里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但他面色安稳不变,说完话,就把薄唇抿得更紧,再不让她察觉到他的虚弱不堪。
小乖的病情,就够她痛苦了。
他不能让她更痛。
这番话,深藏心底,是他早就想对她说的。
埃博拉病毒的致死率极高。
而且从感染到死亡,周期也极短暂。
可能半个月不到,也可能天。
为了她和孩子,他比任何人想要好好活着。
但同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能活下来,最好。
可万一他下不来手术台——
他不怕死,只是舍不得她。
想到这里,他慢慢挑起狭长的眸子,任凭脑海里思绪起伏,盯着她的目光,依旧柔情似海,温柔的,能溺死人。
“蔓微……从今往后,你和我们的孩子们,负责岁月静好,我为你们,负重前行,甘之如饴。”
说完,他凝着她,目不转睛。
看着她的眼眶,迅速聚集了氤氲水雾。
啪的一声。
又一声。
一滴滴热泪,顺着叶蔓微的眼角,脸颊,砸在地板上。
“谁要你负重前行,谁要你甘之如饴?”
她手指一根根收紧,泪水涟涟,小脸上的表情,却怒意横生。
“傅止深,你以为你这么说,这么做,我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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