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香自己先笑了一下,庆幸还好有盼兮这个话题,打着呵呵道:“今儿个十五,日子可真好啊,天气也凉了些,不过天气再冷,也抵不过心冷。”再配合的打了个喷嚏。
江望寒不悦的皱起眉头,掀开被子,冲司马香勾勾手指头:“想到床上来睡觉就直说,怎么文绉绉的,一点也不像你。”
司马香被他的误解冷不丁吓了一大跳,顺着他的思维疑惑道:“别弄的很了解我,你知道我什么样?”
“表面温顺,骨子里不知道嚣张撒泼到什么程度!”江望寒言简意赅,给了个总结:“不是个省油的灯。”
司马香骤然瞪大双眼,恨不能把他用眼光杀死,却迎上一抹桀骜的眼神:“换做别人,爷管她愿不愿意,吃干抹净走人,你以为你洞房那晚的菜刀吓到我?爷不过是看你有点儿意思,不跟你一般见识。”
司马香被人如此轻视,气得几乎要吐血,一把掀开裹得紧紧的被子,冲下去跑到床前,指着某人的鼻子:“你以为本小姐要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手下留情?你以为本小姐说冷是想跟你一起睡?你少往脸上贴金,就你那张脸,本小姐多看几次,饭都吃不下去,多谢你天天不回家,让我耳根子眼前都清净。”
江望寒抓住她的纤纤手指,抬起头用嘴唇轻轻触碰一下,“香,快上来!”这个香字,不知道是形容她,还是在叫她。
司马香脸羞的通红,就算在现代,也没有遇见过这么无耻放荡的流氓,一把挣开来,赤着脚站在地上:“我是为了盼兮,才纡尊降贵跟你说话。”
江望寒奇怪道:“求我帮她退婚?”
司马香气呼呼的,讨厌他如此便动摇了她的意志力,大声道:“不一定要退婚,你既然已经打探过,说那人很好,我想你找个机会,让盼兮出一趟府,去偷偷看看那个人,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她会愿意的,咱们也成全一段姻缘,你觉得如何?”
江望寒慢条斯理,似乎在思考,想了想道:“是你的主意?”
司马香点点头,江望寒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掀开被子,用眼神示意她进来:“天气越发凉了,没人暖被窝,睡着有点儿冷啊。”
司马香恨恨瞪他一眼:“那是你妹妹!”
江望寒冷淡道:“现在是你求我。”
愤愤不平将脸别过去,趁火打劫的登徒子,连自己老婆豆腐都想吃。誓死不屈!
“江望寒,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你忍心把她往火坑里推……”司马香站在床前霹雳巴拉窸窸窣窣指责着,这些骂他的话,积攒了许久,几乎每次看见他那满不在乎的神情,都想说出来,此番被激怒,再也顾不上后果,大喇喇的全部倒给他。
直说的气喘吁吁台词穷尽,江望寒仍然是面不改色,指着给她留出来的空床:“上不上来,爷听过的咒骂,可比你这厉害多了。”
司马香气及,敢情人家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也罢,和流氓痞子讲良心,自己也是太天真。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盼兮怪可怜的,我也怪可怜的,如果我不上来,你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
江望寒眼神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突然深情款款,温柔有加:“香儿,你还记不记得今晚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额?司马香一时没反应过来,少顷仔细回想,才说:“今儿个十五,日子可真好啊,天气也凉了些,不过天气再冷,也抵不过心冷。是这句话吧。”
旋即摆摆手:“我说的心冷,不是我自己,是说的盼兮,你别误会……”
江望寒不耐烦的道:“前一句。”
司马香怎么也想不起来,凝神好一会才试探的问:“睡了吗?”
“睡了。”江望寒把被子盖好,翻个身脸朝里,霎时寂静无声。
司马香愣愣的站在原地,自己就这么被一个古代的男人,撂挑子了?而且这台词,好精辟!精辟的差点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伸出手掐死他!
这该死的小瘪三!
司马香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府去了,还得带着江盼兮,想想就头疼。
江望寒被禁足了半个多月,这一日被老侯爷叫到书房,絮絮叨叨说了一下午,晚上吃饭时,江望寒对司马香道:“爷明天要出去一趟,短则一个月,多则三五月。”不管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长时间不回家,还是该交待一声的,这是江望寒给自己的理由。
他早就忘记了,自己之前是如何三五天不着家,却仍旧是一声不吭的。
司马香一听喜出望外,往江望寒脸上一阵失落:“爷走了,你就这么开心?”
摇摇头,再点点头,把江望寒搅的心烦意乱,一丝胃口也无,懒懒的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去薛氏那边去告别,让贴身小厮江福收拾衣物。
江福见四下无人,过来跟司马香道:“侯爷给二少爷谋了个差事,陪三皇子到西北走一趟呢,那边受灾了。”他总觉得二少爷跟少奶奶不大对劲,虽然平时大多数跟着二少爷在外面,对屋里伺候的不多,但以他伺候江望寒多年的习惯和敏感度,硬是能够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起码,二少爷对二少奶奶,有点别扭。像这次出门,交待是相公应该做的事情,可只交待时间,不交待原因,二少奶奶甚至也不问,不是很奇怪吗?
司马香本来打算找个时间问问江福的,谁知道江福为表忠心,马上就说了。司马香心道,老侯爷表面上讨厌江望寒,心里还是挺为这儿子着急的。正色问江福:“要带多少人去呀?”
江福高兴的说:“少爷身边有我一个,还有几个得力的护卫。三皇子那边是朝廷派人,估计更多。”
司马香若有所思,赶着晚上的时间又去了一趟盼兮屋里。
翌日一大早,江望寒整装待发,骑在马上,环顾了一下带的几个亲卫护卫,眼里闪过一抹笑容。对着江福道:“你倒是忠心耿耿,挑的比预料的多两个。”
江福不敢接受这夸奖,让他们排成一排,跟着江望寒的马一路小跑。谁知道才跑到街口,便停了下来,三皇子李凌风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昂扬在淡淡的暮色之中,丰神俊朗,身姿挺拔。
江望寒急忙下马行礼,李凌风不置可否,环顾了一圈他带的人,挑挑眉头:“西北情况紧急,刻不容缓。父皇本要在宫城门口为我们践行,我拒绝了,这里是出城的必经之路,因此在这里等你。”
江望寒单膝跪着回道:“是,三皇子心系百姓,臣深感折服。”
见江望寒脸色的确是心悦诚服,没有一丝不悦,李凌风开口让他起来,又检视了一番他带的随从,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从司马香脸上掠过,稍微一停顿,又划过去。放眼望去,三皇子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片,想来是带的人马,只是不知道有多少。
她心中恨死了这个三皇子,昨日听说江望寒要出去,便想着带着盼兮跟着混出去,去沈国公府,偷偷看看那个药罐子,免得让盼兮落入火坑。
江福犹豫了半天,才答应让她们俩扮成护卫,在鞋子里面加了十几双鞋垫,才将身材垫得高一些,又用炉灰涂了脸,带着头盔,好在天气冷,瘦削的身板,因为里面多穿了几件衣服,胸也不再挺拔,又让身材高大几分,才侥幸蒙混过关。
李凌风如虹的气势随着手中挥舞的马鞭一样迅捷:“你们这一队,到前面去!”鞭子所指,正是司马香所占的队伍,一共十来个人,她和盼兮站在最后面,本想着在去宫城门口的路上,偷偷的从队尾溜掉,谁知道才转了两个街口,就碰上了大部队,人算不如天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