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着容少连续两次的伤害,心灰意冷,在肖氏的劝说下,终于转变心意。而肖氏,只说了一句话:“他今日不要你,那么,你就站在高处,让他仰视你。”这也是当初,在妹妹的嘲讽下,她死活不与司马威和离,硬要争一口气的时候,心里所想。
如今,妹妹生活潦倒,而她,则是五品官员夫人,以后,还要更上一层。司马香,她虽然恨她入骨,可并不介意,用一用这块跳板。
下聘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肖氏还是被长长的下聘礼单吓住了。为不成器的庶子娶个小妾填房都如此大场面,那若是为长子娶妾,又该是如何气势恢宏。肖氏更加打定主意,一定要司马仙嘉嫁入文昌侯府。
虽说万般不情愿,到了那一日,司马仙嘉还是早早起来梳洗打扮,女人么,再不喜欢一个男人,也是喜欢珠宝的,文昌侯府送来的聘礼,不止惊艳了肖氏,也惊艳了她。
擦脂抹粉、梳头弄髻,衣裳换了一套又一套,总算搞定。又细细把眉描画,把唇点红,最后贴了个三瓣梅花额妆,端的是明艳秀丽,妩媚非常。
彩叶笑着道:“小姐这一打扮真是貌若天仙,京城第一美女非您莫属。”司马仙嘉得意洋洋的把手帕掖进腰间,新换了一个香囊,淡淡茉莉香味似有似无飘散。
“只是这件轻罗烟单薄了些。”彩叶提醒。
“夹衣太厚了,穿起来太臃肿。”司马仙嘉不以为意,提起裙摆骄傲的转了两圈,美妙绝伦。
待到会客厅,已是姗姗来迟。司马威和夫人肖氏端坐正堂,左边下手客座上,一位公子恭谨的喝着茶。
“……夫人过奖了,望涛不过是略读了几年书,算不得才高八斗。”谦逊而有礼。
切。司马仙嘉轻蔑的撇撇嘴,就这矫情虚伪的样子,哪能和表哥相提并论。
假装不知道有客人,婀娜多姿的提着裙摆,经过会客厅。就被肖氏早有预谋的招手进去:“一点礼数也没有,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能抛头露面。?”
抛头露面可是穷酸小户人家的做派。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司马仙嘉尽管不满,却不得不按照娘儿俩商定的计划,蹲下身子给母亲行礼。肖氏又抱歉的对大公子笑笑:“这是老身的女儿,不懂规矩,让公子见笑了。”又万般无奈的对司马仙嘉:“还不过来见礼?”
司马仙嘉勉强弯个腰:“见过文昌侯府大公子。”也不等答话,自行坐到对面客座,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长的也是一般般。左看右看,都不及修容。哼!了无兴致。
“大少爷莫怪,小女初见生人,有些拘谨。”夫人肖氏一边开解,一边向司马仙嘉使眼色。
“无妨。”大少爷挥挥手,转眼过来看,眼里就染上一抹惊艳的神色,半响没有说话。司马仙嘉伸手理理云鬓,露出一丝美人的骄傲神色。
肖氏也有些得意,并不出声打扰,只静静等候。
“小姐可读过什么书?”大少爷回回神,借故问道。
“啊。”司马仙嘉以为他会夸奖两句,连推托之词都想好了,却不料居然问这个。她平时多喜欢梳妆打扮,哪能静下心来念什么书。
“不曾读过,偏爱女红刺绣。”硬着头皮答道。
大少爷脸上便显露出惊喜的神色:“我娘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司马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
哦。司马仙嘉不以为然。管他觉得自己好不好,反正也没戏。
“来福以为如何?”突兀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疑惑。
定睛看时,发现大少爷转头问跟在后面的书童。这小子倒是长的不错,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只可惜是个奴才。
司马仙嘉高傲的瞟了一眼,长相嘛,和表哥还算有得一比,只是浑身奴才的猥琐气质,又白白低落下去。
啊?听到主子问自己,那名唤来福的奴才明显吃了一惊,局促的将手往粗布衣裳上擦了擦,道:“公子看着好便是好。”
大少爷一下安静起来,半响不知道说什么话,司马仙嘉对他反正爱理不理,并不觉得拘谨。
来福有些站不住,回禀了一声,就往茅房跑去。大少爷面露难色,却又不便阻拦,只得由了他去,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肖氏闲扯。
想来是前几日闹了一闹,司马仙嘉也懒得再来找麻烦,司马香这几天吃好睡好,日子过的无比惬意。虽说还是没有例银,可吃穿用度,都可以去找人领,一来二去,便跟府里的小厮们混熟了,得了一个好去处。
“大……大……”
“小、小、小……”杂役房的拐角处,一张破桌子,围着一群人。
小啊,小啊。司马香一只脚翘在椅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金锁,露出一截,给坐庄的伙房管事看到,心里紧张的不行。
“开!”“大!”
“哦!”“哎!”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司马香沮丧的垂头丧气。
“还下不下啊,二小姐?”伙房管事得意洋洋的看着司马香。“不下可就要付银子喽。”当然,再下的话,手上的金锁也就只够输四五把了。
“当然下。”司马香一咬牙,金锁已经输出去一大半,不继续下,拿什么回本?又哪里有银子付赌债。
司马香赌了三次,除了第一次赢了三两,后面两天,手气简直糟糕透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拿金锁下注。跟伙房管事换算的是五十两,结果连输两天,如今,恐怕只有握在她手上的那一小块是属于她的了。
“大……大……”
“小、小、小……”新一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