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小姐,小姐。”感觉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身子,“玲珑,你买鞋回来了?”司马香睁开眼,对上一张放大的女孩子的脸。
“小姐你终于醒啦,可吓死奴婢了。”女孩带着哭腔。
这不是玲珑,脸不是,声音不是,腔调也不是,在司马香面前,她沈玲珑从来都是自称小祖宗、姑奶奶,哪里甘心为奴为婢。
“你是谁?玲珑呢?你是她的朋友吗?”太多问题想问,可头越来越痛,昏昏沉沉的,连屋里的摆设也看不清了。玲珑的穿衣镜哪儿去了?落地乳白色大衣柜呢?不会趁她睡个觉,连门都换了吧。
司马香视野所及之处,全然一片陌生。破旧的木桌子、几张歪斜的椅子,劣质的帐子,还有身下硬邦邦的床。
不会因为自己如今没钱交房租,直接在熟睡中被抬出来丢在垃圾场了吧。这个设想让司马香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很多。
“小姐,喝水。”小女孩讨好的弄来一碗水。司马香抖抖索索地接过来,总算给冒烟的喉咙一点清凉。
“小妹妹,你看见谁把我丢出来的?”
“啊?”小女孩不明所以。
“就是把我弄到这里的人啊。是不是高个子扎个马尾穿红裙子的女人。”沈玲珑出去之前是穿的红裙子没错。
“小姐,奴婢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啊。”
“完了完了,沈玲珑真贼啊,还知道掩人耳目,老娘爬也要爬回去,饶不了她。”司马香直起身子就往外滚。
小女孩早已目瞪口呆:“小姐,你这…这是要干…干什么?”
干什么?司马香欲哭无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本想站起来去找玲珑算账,可双腿一麻,走的便成了滚的。
身子碰地,司马香才发现不仅僵硬,还疼的很。拉起袖口,手臂上淤痕触目惊心。
红的、紫的、黑的,一块块、一条条、一道道。纳闷地伸手按一下,疼的呲牙咧嘴。
绝不是玲珑,她就算把自己个丢出来,也断不会打得满身是伤。何况,触目的荒凉与破败,也绝不是现代社会的产物。
“摄像机呢?”“布景道具呢?”
环顾四周,司马香再次欲哭无泪,这个戏也拍的太精良了吧,连个仪器设备都看不到。平时看电视剧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多穿帮镜头呢。
“小姐,你要什么?大点声。”眼前小女孩梳着两个简单的圆髻,穿一件破旧地斜襟系腰粗布衣衫,脸色蜡黄蜡黄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与关切。
“叫导演出来,我不是演员,也不想当群众演员。”
“导演?”小女孩迟疑的开口,嚎啕大哭:“小姐,你可不能傻呀。”
不是我傻,是你傻,连导演都没见过。司马香无奈地翻个白眼,试图从地上站起来。小女孩连忙过来搀扶,却见司马香呆呆地僵着。顺着目光看向墙角,装衣服的木箱子而已,有什么好看,不外乎一个盖子一把锁,上面刻着几个字,虽然她不识字,但也熟记于心,“嘉德四年腊月初三”,小姐没事就摸着念给她听。
手放在司马香眼前摇几下,“小姐?”
“珑啊!”司马香凄凉地张开嘴大吼一声:“叫你个板板的不看着我,老娘穿越了。啊…啊…啊……。”戏拍得再精良,也断不会找这样真正的古董来做道具,细微之处,彰显真谛。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似乎大叫不足以抒发,司马香又嚎叫起来:“救命啊,送我回去啊,我还要结婚呢。救命啊。”
小女孩压根听不明白司马香在鬼叫什么,但是这声音大的有些不妙。伸出脏乎乎的手就去捂她的嘴:“小姐,小声点,被大小姐听到,又来折磨你了。”
“唔、唔”司马香努力掰开阻碍她发泄的手:“珑啊。”“啊”字还没出口,又被麻利的捂上。
僵持一阵,败下阵来,这伤痕累累的身子怎么会有力气。司马香无力地翻着白眼,“现在是什么时间?”
“辰时,小姐。”
这脑袋是榆木疙瘩吧,司马香简直要崩溃,怎么这么不上道。
“皇上是谁?什么年代?什么朝代?”
“嘉德帝二十年。”
果然!司马香无力地翻倒在地上,一阵绝望。小女孩在旁边急的手足无措。“小姐,地上凉,回床上躺着吧。你刚活过来。”
嘎?难道她死了吗?什么叫刚活过来。
“还活过来干什么呀,干脆死了得了。”司马香下意识嘟囔。
“小姐,你可别再想不开啊。”小女孩急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奴婢好不容易才把小姐救活,小姐可不能再丢下莫莫。”粗糙的小手抓紧司马香的手,死不放开。
想不开?哼,还真是个娇弱的闺女呢。
略微挪一下腿,疼的厉害,拉开一看,又是触目惊心的密集伤痕。看来是魂穿了,她司马香身子不知道多娇贵,任谁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这样糟蹋!
不知道玲珑回来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是何等模样?
哎,造化弄人啊。
一阵唏嘘之后,司马香慢慢爬起来,回床上坐着。这小丫头说的没错,地上真凉啊,净是大青石砖。
默默地静坐了好久,莫莫看着有些陌生的小姐,不敢出声。知道外间响起吆喝声:“饭来了。”
莫莫飞奔出去,接过食盒,道声谢,提着进来,放在桌上。
“小姐,吃饭了。”司马香置若罔闻,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莫莫把饭菜拿出来一样一样摆好,哎,又是萝卜咸菜,就不能换一样么?哪怕是豆腐也好,至少小姐还能换个口味。
“小姐,别想成亲了,先吃饭吧。”莫莫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走到司马香跟前:“容少爷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不值得你为他犯傻。”雪姨不是总说,不管做什么事,都得先吃饱肚子。“
对呀,自己这样呆坐着有什么用,就能回去了吗?不能,为什么不先吃饭。司马香”咻“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到桌前,为自己的淡定大气倾心不已,莫莫的话压根没仔细听。
只是,几秒钟,她就发觉这淡定是多大的错误。”呸、呸呸呸呸。这什么东西啊。“
”今天的饭菜啊。“莫莫吃的津津有味。”叟了吗?我闻闻。“莫莫接过司马香的碗,认真闻了几下:”挺好的呀。“
”这还好?饭是酸的,还黏糊糊,菜里一点油都没有,这什么?黑坨坨的。“
”雪里红。“小姐这是怎么了,连咸菜都不认识了?
”啪“司马香重重放下碗筷,”你也别吃了。“夺过莫莫手里的碗。”这什么玩意儿啊,谁送来的?谁送来的啊?“
”刘婶啊,这个月都是她送的。“
”走,咱们去找她。“好歹自己也是个小姐,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定是下人不听话,偷偷把好的吃掉,坏的换来。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狡诈的奴仆会欺主啊。
”找她也没用,这本来就是小姐的伙食。“莫莫怯懦懦地低下头。
”啊?“司马香张大了嘴,这什么破小姐啊,住的差就算了,暂时还没时间计较,连吃的也这么差,萝卜咸菜,又酸又臭的,真是,农村舅舅家的猪吃的都比这好。
将饭菜连同破碟烂碗统统丢出去,她司马香何时吃过这样的东西!
”小姐。“莫莫低声提醒”丢了今天可要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