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撞见若凌投过来的目光,傻傻的移开了目光,指了指天上“主上您看,今天晚上月光真好!”
若凌刚好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皎洁的月光一泻而下,落了女子满身,细碎的光华点点滴滴,女子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银白色的光辉之中,身子看起来接近透明,若凌微微点了点脚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众人从远处望去,觉得女子就像是正欲飞天的仙子,惊讶的收不拢嘴巴。
郑凯见自己只是随意一说,不想今天晚上竟然真的有月亮,而且见到了这般不易见到的场景,真是恨不得有什么东西能将面前的美好留住!
忽然,若凌的身子一顿,甩动宽松的袖子,微微向后退了退。
皱着眉头看着刘漠北,只见刘漠北手中提着一根足有碗口粗的棒子,棍子被他拉在地上,拉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的身后跟着守护府的家丁,若凌认得,都是今天前来迎亲的手下。
“呦,刘公子,您的皮实在氧的不成了吧!”若凌摆弄着自己刚刚涂好的指甲,头都不愿抬。
刘漠北真是装了满肚子的火气,这个臭女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爹爹今天一回府就对对他一顿好打,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这个女人是他惹不起的,让他以后见了她都退避三舍,说什么他有几个脑袋敢娶她?
他倒是不明白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娶她是看得起她,今天他倒就想让爹爹见识见识他有几个脑袋!
原来,那位守护大人只顾着教训儿子,竟忘记了告诉儿子他到底惹了何人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一桩事情了!
愤怒的伸出食指指向若凌“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本事啊,让我爹打了我?你可知道,本公子长了这么大,还没有挨过揍呢?”
若凌满是诧异的抬了头,小手捂住了唇“天哪,你还没挨揍呢?那看起来还真是欠揍的不行!”
“你?你才欠揍!”说着,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还干什么,没看到你家少爷受了欺负吗?给我揍,今天谁揍得最狠,本公子有奖。”
家仆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本不打算趟这趟洪水,但听刘漠北说有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抄了家伙便朝着若凌打了过来。
若凌眸中现出讽刺,显然不将他们这些人当回事儿,众人未看到她如何撤退,便见刚才她面前空荡荡的大街站满了穿着劲装的人,不需多看便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人士!
“愣着干什么?上啊!”刘漠北见他的人都愣着不动手,急的直喊。
“主上,这小子到底是想死了,我们去结束了他!”南宫次本在另一边派发东西,听到了这边的异动赶了过来。
若凌摇了摇头“何必,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教训教训就是了,莫要让刘守护在他这一脉断了香火!”
南宫次倒是不在意“这样的香火断了也就断了!”
若凌微微愣了愣,看着南宫次俊朗的侧脸,抿了抿唇,忽然伸出自己的涂满豆蔻的手,摆到南宫次的面前“南宫次,你觉得我的指甲里面哪个涂得最难看?”
南宫次满脸疑惑的选了右手的中指,在南宫次惊讶的视线中,若凌将右手中指的指甲掰断,然后笑着问南宫次“你觉得我会心疼吗?”
南宫次不知若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摇了摇头。
若凌摸了摸断了的指甲“你错了,我会心疼,虽然它不是这里面最漂亮的,但它却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我精心的一天一天养长的!”
南宫次不是傻子,含笑点头“属下明白了!”即使再不争气,即使再荒谬,刘漠北都是刘章义与何红身上的一部分,一天天的看着他成长起来,若他们解决了他,岂不是要了那两个老人的命?
“可还想解决了他?”若凌碰了碰南宫次的胳膊。
南宫次微微俯首“岂敢?”
话刚落,便见双方的人马混战在了一块儿,守护府的家丁显然也是有两下子的,舞着棍子劈头盖脸就朝‘若逝’的人打来,‘若逝’好歹是武林门派,不想让旁人说他们仗着有点儿武功欺负这些人,刚开始只是后退,不真正的动手。
郑凯在一旁着急了,扯着嗓门大喊“你们都傻了?连他们都打不过?”紫衣看着郑凯气红了的脸,轻轻撞了撞他“主上都没有说话呢,你急个什么劲儿啊!”
若凌哪儿能看不出来她的人在故意退让,看在刘守护的面子上,她可以不杀刘漠北,但是,教训教训他总是可以的。
“江湖中人虽然有江湖中人的义气,但若连这些非江湖人士都无法摆平的话,旁人定会说我‘若逝’无能,大家出去面上总不会好看,兄弟们只管放手打,只要不闹出人命,剩下的事情我唐若凌担着!”
众人听完若凌的话,士气倍增,哪儿还管你是江湖人士还是非江湖人士,皆是狠了命去打。
结果不言而喻,刘漠北在混乱中也加入了战斗,此时被打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停在了面前,刘漠北艰难的抬头,见是若凌,气得直咬牙“有种你就把我杀了!”
若凌缓缓的蹲下身子,见刘漠北满身满脸都是土,活像是在土中打了个滚儿,脸上青一道紫一道,此时正对着她呲牙裂嘴,甚是搞笑“呵呵,干嘛?这么有骨气?你要是求我,我或许会考虑放了你!”
“我刘漠北打架打输了就认罚,孙子才求你!”
若凌还真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骨气,拍了拍他满是土灰的脸“小子哎,我想要杀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如今我不愿了,我不想再让自己的手上沾上哪怕一丁点儿的鲜血,所以,我不会杀你,你可以滚了,但是,你记着我的名字,我是唐若凌,‘若逝’帮主唐若凌,等到你调查好了我是谁,再来看看你是否还敢娶我。哦,你爹爹来接你啦!”刘漠北怔然,唐若凌,可是‘若逝’帮主唐若凌?难怪爹爹叫她唐帮主,她竟然是天下首富唐若凌?
不远处,火把照着通往西街的路,像一条火龙盘绕而来,为首的刘章义满脸焦虑,待看清自己躺在地上的儿子时,眸中溢满了心疼与悔恨,悔自己未曾好好管教与他,以致他走的越来越远,追不回来!
刘漠北见自己的爹爹来了,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儿,恨不得将自己埋在这土中。
‘若逝’的人已经有序的分列到了各堂堂主的身后,一动不动,就好像刚才打人的不是他们。
若凌的眼睛微眯,看来刘章义带了不少人呢。
心中有点儿不悦,但还是向前迈了几步,对刘章义鞠了一躬“真是不好意思守护大人,令公子今天晚上前来我‘若逝’闹事,我‘若逝’兄弟们看不惯,两派人马打了起来,等到我赶到的时候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未曾保护令公子免受伤害,真是我的错!”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肯定是他挑起的事端,本带了这么多的官兵,只是为了给唐若凌点儿心理压力,让她能够放了自己的儿子,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礼?见北儿没什么事情,只是被打了几下,刘章义哪儿还敢说什么,就算是她唐若凌指挥人教训的他的儿子,他也必须说声谢谢。
“谢谢唐帮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儿一回,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是什么话,您是洛阳的头儿,而我只是一个商人,不论从哪方面说,我唐若凌都是您的臣民,理应对令公子恭敬!不想今天伤了他,还望刘守护海涵!”
“哪里哪里,那小儿本官就带走了!”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说着,让开了路。
刘章义带着几个官兵将刘漠北抬到了早都准备好的轿子里,搀着伤了的众家丁,对着若凌行了礼方才离开。
“主上不怕我们与刘守护结了仇?”南宫次问道。
若凌摇了摇头“放心吧,他不会。”
“主上为何这般笃定?”
“刘守护管理洛阳十余载,虽然有时会糊涂办了几件冤假错案,但整体上来说他还算是一个好官,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苗子,更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儿与我‘若逝’结仇!”
“看来主上已经将他调查清楚了!”
“也不是,只是一种直觉吧,你知道的,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灵!”说着,便打了个哈欠“好了,今天不早了,大家好好休息,明天起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众人连声答是,便分堂散了去,西街沉沉的夜这才缓缓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