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主上保重身体!”蓝雾、黄岩单膝跪地,仰头喊道。
保重身体?若凌低头看看两人,双目无神的不知望向何处,良久,她将一直带在身上的黑色珍珠拿了出来,摩挲着,“也对呀,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该怨谁呢?”长恭,我本就不该怨你,我没有任何资格怨你,那时决绝的离开你的世界是我的选择,让你以为我已死。
如今我也不能后悔,因为,我只是唐若凌,一缕幽魂,一个像杂草一样生存了下来的女人,一个从来都只是想要离开你,从来没有选择相信你,如今,我有什么理由告诉你,三年,三年的时间,你用柔情磨平我所有的菱角,从而愿意为你沉沦,即使不是爱,也是超越了喜欢的存在,不愿意你娶他人,霸道的想要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
只是,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久违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等到蓝雾、黄岩再看向女子时,她的眸中已经闪着坚定的光芒,旋身,坐在椅子上,唇边挂着泛着寒意的笑“很好啊,张玉水,你居然敢跟我对着干,那我就让你看看,最后是谁赢?”
蓝雾、黄岩不觉的都松了一口气,主上终于转换话题了,刚才那样的表情真的让人很担心,还是这样的她让他们觉得舒服,虽然习惯了她的善变,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可是,刚刚的刚刚,那种嗜心入骨的殇,没有人敢说不是真的。
“主上打算?”黄岩问道,眯着眼看了看不知何时到了门口的宇文邕,却并不打算理会,既然主上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这个人,那么他们也就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
房间因为宇文邕的身影猛然就变了暗了不少,高大的身影牢牢的将房间的门口堵了个严实,宇文邕扫了眼站在若凌身边的两人,开口道“你准备好如何了吗?”
若凌心内叹口气,暗暗觉得真是技不如人,她这个玩儿转商业界地精英知道消息知道的都没有似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皇帝快,想着,勾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我们的皇帝陛下可真是忙啊,刚刚安慰了那个老婆,现在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她的眼睛一眨一眨,晶莹的透明。
“你不要对我这样笑。”宇文邕说道,不要让我看到这双这么相像的眼睛,让我浑身充满了犯罪感。
“嗯?”若凌更加瞪大了眼睛,对着宇文邕笑“干嘛?笑都不允许我笑了?不就是南陈粮食减产出了点儿问题吗?值得你这么顾虑?”
黄岩、蓝雾闻言,心中哀号,主上啊,什么叫做一点儿问题,南陈早就尸骨遍野,人民早就民不聊生了?您现在居然说是一点儿小事情?
宇文邕皱了皱眉,扫了眼若凌,说道“你今天晚上就出发,到南陈解决事情,要是解决不了,我们的协议也就到此结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若凌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皇帝可以得的了民心,而有些皇帝注定会失去民心了,像宇文邕这样的男人,将自己都贡献给了百姓,哪怕危及到自己的皇位,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老百姓会不会受苦。
“啪啪啪”若凌拍着手站了起来,对着黄岩、蓝雾一挥手“收拾东西,赶路。”
宇文邕,就凭你最后那句话,这件事情,我也一定不会输,你为了百姓,居然敢用对你那么重要的协议相威胁,你明知道,那个协议对于我来说,有或没有都是无所谓的,我最多就是陪点儿钱,最多就是买不起几样奢侈品,而你,如果没有我的五分成,你连最起码的资金都没有吧!真是个傻子,真是个好皇帝。
“主上,我们为什么要走这条路?”黄岩偷偷的看了看若凌,目光中疑惑更甚,这条路,经过北齐,离南陈真的远了好多。
“哎呦,蓝雾,你干嘛扭我?”黄岩不满的瞪了眼蓝雾,蓝雾忍住嘴角的抽搐,压低声音道“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闭上你的狗嘴。”
若凌闭目不语,任由驾车的两人吵得昏天暗地,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会走这条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长恭的新娘?不对啊,自己好早不就见过了吗?那个虽然小却美丽的郑灵。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新郎?也不对呀,那时可是自己为了让他认为自己死了,杀了那么多的人,扔进了北齐御花园的河的啊,那么,自己今天走这条路为的是什么?
“主上,我们已经进了北齐的皇都了,您是下来还是继续呆在车中?”蓝雾的声音自帘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
若凌轻轻的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就走了出去“你们的消息可靠吗?”行走的人们都驻足看着自车中走出的女子,女子的小脸上一片冷寂,眼中寒光乍现,冷漠的让人忍不住逃离。
待蓝雾、黄岩停好车,便看不到了若凌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分开,从不同的方向寻找着若凌。
若凌的脚步很急促,似乎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情,只是到了长恭的府前,若凌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猛然失去了见他的勇气,更何况,若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长恭,他会认识这张脸蛋吗?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脸蛋了啊?
一顶轿子在兰陵王府门前停了下来,一个男子走了出来,男子身着血样的红色,燃烧着男子所有的苍白,掩盖了男子所有的痛苦。
“王爷,您回来了!”李管家迎了上来,对着长恭行了一礼。
长恭淡淡的点了点头,难掩身上的疲惫,淡漠的眸光扫过站在他的府前的女子,只是一眼,陌生的害怕,若凌向后退了几步,没错,那种陌生,让她窒息。
“主上。”黄岩轻走几步,到了若凌的身边,轻声唤道,好像大声点儿都会将女子吓醒,默默叹了口气,果然啊,主上,您果然还是来到了这里。
长恭一甩衣袖,从正门就要进去。
“肃哥哥”一声呼唤让男子狠狠的愣到了原地,身子僵硬着,不敢回头,这声肃哥哥,只有那个女子,只有若凌,才可能唤的出口,可是,若凌啊,他的若凌,就那样狠心的离开他,即使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但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他,不去管他是否过得好,他是不是会想她?
黄岩轻扯女子的衣袖,无奈的看着女子那么执着的站在男子的身后轻语,主上啊,主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到底在寻找什么?还是你到底在追寻什么?以至于你将你爱的人狠狠的伤透,伤人同时伤己?
长恭转身,血红的袍子闪着血色的斑驳,若凌的眼睛猛地就疼了,长恭,你从来就不是一个爱血红的东西的人,什么时候,你居然改变了自己的爱好?你是想要与过去决裂吗?还是郑灵喜欢红色?为了她,你将自己也抛弃了吗?你的感情竟然改变了这么的迅速吗?
盯着面前的女子,长恭挥手阻止了李管家的行动,一步步向着若凌走了来,步步艰难,步步像踏在她的心上,步步苦楚,步步伤痛。
“你是谁?”男子开口,原本清新的声音略带沙哑,却该死的性感,该死的好听。
黄岩挺身而出,将若凌挡在了身后,对着长恭抱拳“兰陵王,久仰大名,我们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主上,既然做了,就到底吧,我们不能半途而废的,否则,三国大乱,生灵涂炭,您就将是千古罪人,遗臭千年,您将万劫不复!
“你是谁?”长恭一把推开黄岩,紧紧的盯着若凌,继续问道,这张脸,他是不认识的,但为何,他却这般渴望的想要知道她是谁?她的身上的味道,那么的熟悉,熟悉的自己几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若凌岂会不知黄岩的意思,她现在要是与长恭相认,那么,自己岂能那么容易的摆脱北齐的羁绊,无法摆脱北齐的羁绊,自己就将陷入北齐的泥沼无法拔出,而南陈,现在在等她,那么多的百姓等着她,那么多无辜的商人,如果失去了她的后盾,就将失去自己经营了甚至几辈子的家业,自己,不能那么自私,她只是想要确定他是否安好,他的新娘是否是郑灵?他是不是快乐?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啊!
想着,若凌对着长恭就是痴痴一笑“原来兰陵王真的叫高肃啊,那个姐姐没有骗我呢!”女子大大的眼睛泛着无辜的光芒,早已失去了刚刚蚀人的寒意,脱去了刚才还痴醉的神情。
长恭的脸色猛然一变,一把拉过若凌的手“你说的那个姐姐,她现在在哪儿?”他的动作那么急切,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芒,熠熠生辉。
“姐姐,姐姐?”若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在那次皇宫中被人杀了,我那时就站在姐姐的旁边,却不敢救她,姐姐,姐姐,她对我那么好啊,她是我在宫中唯一的亲人啊!”若凌哭得委屈,小脸上泪痕交错,黄岩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天哪,他们的主上比他们可是强的太多了,就是单单这门演戏的功夫,他们可是就差了好多了呢!
长恭一愣,放开了抓着女子的手,不再理会哭着的女子,缓步向着府内走去,高大的身影踉跄,好几次险些跌倒,若凌啊,这么长时间了,可是听到有人说亲眼见到你死了,我竟然还是不能接受?
消瘦的背影,看的若凌一阵心疼,天知道,她真的不忍心看着他为了她伤心!
“主上,既然看了他,我们也该上路了。”黄岩垂首请示,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走吧,走吧。”若凌说着,就迈出了脚步,相反的方向,黄岩摇头叹息,主上,你们都是将天下,将百姓放在第一位的人,就是这样,你们才那般难以做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