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做下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苏府自然是不能回去了。莫浩然让他们去魔教避一下,免得官府找麻烦。
慕容云却认为没必要前往魔教,因为这反而会造成魔教跟官府的矛盾激化,官府会认为整件事情是魔教策划的,到时时局更乱,越发不可收拾。在慕容云的安排下,卿六爷住进曹侯明的“名剑山庄”养伤。
此时,根据各方情报的打探,得知谢子轩已经离开山东境内,因此暂时不会对卿六爷他们构成什么威胁。而济南府的知府大人因为上次的救命之恩,所以乐的清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什么都没瞧见。
慕容云知道卿六爷不会有什么危险,准备离开济南府,回到雪银山。
那天晚上,就在大家觉得皆大欢喜的时候,魔教在济南的分舵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唐蝶儿。
她看到慕容云的第一句话就是:“师兄,你还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么?难道你忘了义父是怎么死的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些话让慕容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许多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努力,虽然离开了云萧山,虽然莫浩然表明态度不会跟“流云阁”再次合作,但是她一直坚信,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
现在刚刚有一点起色,唐蝶儿的话却在提醒她,他们之间还隔着许多东西,比如说仇恨。
于是,慕容云就留下一封信,信里写明了当年她所了解的一些真相。
她当年根本就没有上和亲的花轿,上了花轿的人是采莲,当年父皇早就给她设计好了退路,压根就没打算让她去和亲。所以,她也不可能出现在塞北那场异常惨烈的战斗中,更不可能拿什么蝴蝶簪子刺进莫青山的胸膛。
所谓的杀父之仇,仅仅是一场误会。
而采莲也误打误撞死在他的手里,算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吧。
她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为什么他赠给她的蝴蝶簪子会出现在那位替代者的手上。
而关于这一点她并没有解释,她在等待那个男人亲自出现在她面前,亲口问她这个问题。
她甚至预备了答案:她也恨他,因为他的不辞而别,因为他把她丢弃在山洞里,因为这一切最终造成一个很难解释的误会……
慕容云其实一直在等,她坚信那个男人一定会来。
死耗子果然来了,还差点把她全身的骨头捏碎,看他的架势,恨不得牢牢地抱着她,再也不要松手,就这么抱一辈子。
那一瞬间,慕容云心里偷偷生出这种想法,真的宁愿时光停滞,他就永远不会放手,就这么抱着,一辈子。
她以为他会说:你这磨人的小东西,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你早就知道那是一场误会,你就是不肯说出来,还说什么等事情一结束,你就回来认打认罚,悉听尊便。你吃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么?你吃准我不敢杀你么?
可是结果是,他们俩什么都没说,只是拥抱着彼此。那个时候,晴空万里,月华初升,雪银山静静地站在他们面前,月镜湖波澜不惊。天地万物都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注视着他们。
他们俩终于分开,手挽着手,坐在月镜湖畔的大石旁边。
他们俩对视一眼,各自的眼神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还有一种偷偷的欢愉,那感觉就好像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之前他们各自以为那只能是一个秘密,永远没机会拿到桌面上来,而现在,他们忽然发现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凡事皆有可能。
“那么,你大老远跑过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看到那封信了。”
慕容云试探着问道。
“嗯。”死耗子,居然用鼻音回答她。
“那么现在,你至少可以不必恨我了吧。”慕容云对簪子的事情念念不忘,居然贴心口放着,一想起来就会觉得不舒服。
这五年来,死耗子是不是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抽筋剥皮,大概每天晚上都会对着簪子诅咒一番……呀,万一将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肯定就是死耗子对她的诅咒起了作用,这要怎么补偿啊。
“这五年里你白白恨我了,你怎么补偿我?”慕容云从来都是心到口到,果然就把心里想的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那男人居然欺身而上,一张英俊的脸邪恶地凑了过来,笑眯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恶,要多可恶就多可恶。
“你以为你那样说了,我就不恨你了么?”他说着话的时候,忽然翻了脸,杀气腾腾。
慕容云已经,两人的距离太近,看到他神情变化,慕容云本能的后仰。
谁知,那家伙居然顺势将她抱住,两个人翻身滚到湖里。慕容云灵巧的沉入湖水,像一条白色的鱼儿,迅速下潜。
月镜湖的湖水不曾被外界沾染,格外清澈,水下的景物清晰可辨。慕容云没有看到那个家伙,松了口气,正要上浮,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有人在扯她的脚,她顿时一慌,低头看时,只见是那个狡猾的家伙,不知何时偷偷跑到更深的水下,一手紧紧攥着她的脚腕,并且向下大力拉扯。慕容云一惊之下,气息便开始紊乱,手忙脚乱急于浮上去换换气。
莫浩然却存心不让她得逞,用力拉着她的脚腕,把她拖向更深的水底。
慕容云已经明显封不住气了,嘴角不断泄出水泡,在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在水里大口呼吸的。就在此时,有人捏住她的鼻翼,用自己柔软的嘴唇靠近了她的樱唇,轻轻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