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
苏亚男露出悲哀的表情,忙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这么个结果,而且,你看看老巫婆的恐怖眼神,跟她去就死定了!
怎么办?
现在还真是无计可施啊!德妃提的要求又不过分,甚至连惩罚都不算,皇上都没法开口回绝。宇文博也觉得此事颇为棘手,正思忖间,却听见殿门口有些混乱,紧接着一位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禀报道:
“启禀皇上,神武门外,有人送来一车银子,说是四公主凑集的善款,刚刚送到,户部的人清点过,正好是四十五万两白银!”
哎呀!苏亚男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真想上去给宇文博一拳--搞什么嘛,弄得千钧一发,害得姐的小心肝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
然后后者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淡淡的笑容,神情有些凝重,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苏亚男觉得很奇怪。
银两一到帐,事情也就皆大欢喜,德妃也无话可说,众人告退散去。
苏亚男紧紧跟随二皇子他们,她心里有很多疑惑想要质问宇文博,可是宇文博径直跟着二皇子穿过御花园,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
转过一片花丛,忽然听到他们在前面交谈着,似乎还有别的人在场,苏亚男下意识放缓脚步,把身形隐藏在树后。
一个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不是二弟么?”
“原来是大哥啊。”
“二弟这是要出宫?”
“是,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
“哦,对了,本宫听说家里有个不听话的奴才逃到了二弟府上,不知道有没有给二弟添麻烦啊?”
“大哥说的是……那些琐事我倒不知,子辰,回去查查,要是下人收留了大哥的逃奴,赶紧给大哥送到府上。”
“是!二皇子。”宇文博的声音变得很陌生,苏亚男微微吃惊,阿博,以前对每位皇子的态度,都是不亢不卑,从容不迫,为什么忽然会变得如此恭敬,好像……好像他的属下一样?
昨晚到底怎么了?
按照苏亚男的性格真的很想,冲出去问个究竟,可是她还是按耐住自己的冲动。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可馨。
“四公主,原来你在这里,奴婢到处找您,喜公公说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您。”
“什么事啊?”苏亚男掸了掸自己身上沾着的草叶灰尘,一边问道。
可馨却没有回答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前方,很快低下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苏亚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名英俊的男子,身穿黄色衣衫,姿态雍容华贵,只是一双眼睛带了点阴鸷之气,令人觉得很不舒服。
他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
“那是谁啊?”苏亚男喃喃问道。
“那位就是大皇子,公主连他也不记得了啊。”可馨解释道。
“哦。”苏亚男很含糊地答应过去,岔开话题,“刚才你说喜公公要给本宫东西,是不是父皇赏赐的礼物啊?”
“不是,公主您看--”
可馨很小心地从怀里取出一根链子捧在手心,苏亚男眼睛一亮,神情激动,连指尖都微微颤抖,似乎抓不住那根链子。
银质,桃花,是桃花的戒指!是慕容云的母妃留给她的戒指!
怎么会在可馨手里?不是应该在那家伙那里么?
苏亚男一把抓住可馨的肩膀,激动地喊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戒指?”
“痛……痛,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啊,是喜公公交给奴婢的,说是护送银子入宫的镖师呈上来的,说是要交给小公主……哦,对了,还有一封信,也是给您的。”
苏亚男迫不及待拆开信件,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公主,公主……您要去哪里啊?您慢点,奴婢跟不上您!”
……
死耗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穿过神武门。
穿过皇城大街。
穿过胡同小巷。
苏亚男在奔跑,在全力以赴的奔跑,竭尽全力的奔跑。
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漫长的旅途。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而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碰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一样,现在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驱使她不停地奔跑。
当她终于凭着记忆找到那片竹林时,她闯进那座紧扣扉门的竹屋,屋里空无一人。
他们……已经走了么?
苏亚男茫然伫立在竹林间空旷的空地上,春天温暖的风吹过,修长挺拔的竹子簌簌而动,嫩翠摇曳,“沙沙”作响,好像头顶上藏着什么人,在嘲弄般窃窃私语着。明亮的太阳光穿过茂密的竹叶浮隙投下来,光点斑驳陆离,随着风吹竹叶的摇动,不断变幻着,迷离不定。
苏亚男暗暗捏紧自己的拳头。
“小公主,戒指还给你,本尊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因为本尊已经看到义父十五年来最为开怀的一次微笑,所以不需要再去拜见你的母妃了,做为谢礼,本尊帮你找回了你丢失的银两。莫浩然”
那家伙……死耗子,是不是又故态重萌,再一次捉弄她之后,偷偷溜掉呢,这家伙实在有太多的逃跑前科。
因为不需要拜见母妃,所以就要离开么,不会带她走了么?
……可恶啊!昨晚明明说好了!
千万别哭……真可笑,怎么会哭呢?
苏亚男深深呼吸,的确没有眼泪,甚至连愤怒也变得苍白无力起来。他只不过是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啊,他有什么义务对她负责呢?他有什么义务对她守信呢?
根本就是……
“喂!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