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堂的门边一字排开着柴南翼、秦空、易雷、卓炎四人的身影。
沈晨目光却落在秦空身上久久,他们目光交融着难舍的话语,而卓炎失落的目光久久萦绕着她。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吴刚胆怯声音地咆哮,对于柴南翼,秦空、卓炎和易雷他们的能耐他不是没有见识领教过,可一时占着自己人手上的优势,他还在狐假虎威地惺惺作态。
而吴刚怀中的暮艾雪倒是思路敏捷得很,看着秦空与卓炎的容颜,她轻侧嘴唇在吴刚耳边撒娇道“就是他们这些人欺负我的,刚哥,不要放过他们这群人好吗?”
“那是当然啊,我是小心肝,我要让曾经对不起你的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也许此时猖狂一时的吴刚永远会懊悔此时的这番言论。
卓炎眼睛突然为之一亮,暮艾雪的那一抹亮色突然寞入他眼孔,他那张焦虑的脸孔突然绽放了欣喜“艾雪!”
他的大声呼唤,却也换得暮艾雪眼神的唾弃“我认识你吗?别乱攀关系好不好”
在眼睁睁地目睹暮艾雪朝身旁的那个吴刚大献殷勤之后,卓炎伤痛地闭上了双眼,记忆中那个曾经摧残艾雪的那个卑鄙的人渣,而她竟是投怀送抱到那人渣的怀中,卓炎不想再说什么了。
易雷没有太大情绪的波动他只是用目光在确认秦格格毫发未伤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定了下来。
至于柴南翼也只是在这里看到苏曼这个女人时才微变了稍微的表情,看到苏曼目光注意到自己时的慌张,他笑容无邪了起来。
“给我放人”看着分布在沈晨四周的那些秦空感觉自己燃烧的血液都快沸腾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及时赶到后果真的难以想象,而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她的垂涎“否则我让你们死无全尸”
“好大的口气啊,秦少爷,不过您好像太过猖狂了些,看看我的人手,再看看你们四个,你认为你是老子的对手吗?”得意忘形的吴刚完全不把秦空的怒意放在眼中。
“好啊,那就让我们瞧瞧是你的人多势众厉害,还是我们这几个人能耐”秦空朝柴南翼、卓炎、易雷相识一笑,其中更也包含了同仇敌忾的深意。
顿时,余下三人心领其会,他们为了各自心中的那点私心站在了同一阵线中。
“男人斗殴的情况下,女人们可要小姐了”柴南翼邪气的脸突然微笑着,然后只听一阵惨叫声,一个小子已经血倒在了沈晨脚旁,除了沈晨、秦空我、以外,所有人变色了脸,谁也没看清柴南翼是怎么至他于死地的,其实柴南翼的这一举措是在告诫秦空别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如果他胆敢失信,那这个倒在沈晨脚步的那个人恐怕就要沦为她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给我教训他们”随着吴刚的一声杀猪的咆哮声,以他马首是瞻的弟兄们一个个地从自己口袋里逃出了一把把闪着亮光的刀子,场面变得极其混乱,一时间,惨叫,哀求,哭喊,鬼叫荡漾在这间空荡荡且很偏僻的仓库里。
秦空他们也很是小心翼翼地来到自己欲保护的人儿身旁,在竭力打斗的时候,也要做到她们的毫发无伤。
而吴刚的心情也从最初的信誓旦旦到此时的惊惧,他看着四周不断倒在血泊中小弟,原本得意洋洋的心更加下沉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不是胜券在握了吗?为什么?
也在不断被解决、不断倒下的身影中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扇动自己的这个女人——暮艾雪,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会沾染上这帮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他也不会面对即将的噩梦,可如今这个女人居然企图一个人逃走。
盯着暮艾雪逃跑的身影,在场面混乱中的吴刚不假思索地掏出了抢,毫不犹豫的将目标指向了暮艾雪,那个企图从后门溜走的女人。
暮艾雪被冲散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四周血泊的尸体,她不曾害怕过什么,她只是在恨吴刚的无能,看着大势已去她有了逃的心,以她这么些年对秦空的了解,她知道,如果自己落在秦空手中绝对比死还要凄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她是深知的,她想就凭自己倾国倾城的容貌还不怕权利高深的好色男人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吗?想着未来的憧憬,她似乎未曾觉察自己已经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呠”的一声,只听有人硬声倒地,可那身影却不是女子的身体。
那欲从后门逃之夭夭的女人听见枪声的剧烈猛然回头,却正好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卓炎为微笑唇角看她,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不远处,吴刚的枪头直指着自己。
她失控地朝卓炎扑过去,而一旁的沈晨显然也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也不顾秦空的阻拦跑了过去。
随着枪声的鸣耳,一瞬间时间宛如停滞,柴南翼趁着吴刚分神之际硬是将一个类似纸牌的东西朝他投掷去,立刻,有枪坠落的声音,吴刚惊悸的目光巡视四周,却也看到柴南翼和秦空死神般雷同的表情。
而以他马首是瞻的兄弟也在目睹自己大哥的窘样后纷纷住了手,哀求地跪在地以求他们的慈悲,放其生路。
卓炎那边围着流泪不止的暮艾雪和微有情绪波动的沈晨。
“卓炎,你这个大混蛋,你别死啊,谁叫你多管闲事,你不是不管我了吗?你不是不要我吗?那你干嘛要为我挡那一枪”暮艾雪已经哽咽了喉咙,泪水模糊了整张精雕细琢的脸,说话时已经完全没有说的动力了,她恨他,真的恨极了他,恨他的拒绝,恨他的心中不再视自己为唯一,恨他心中有了个沈晨,而她更痛恨的却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妄为,卓炎就不会为自己而死,突然,她目光中思忆起他曾经对她说的话“炎,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你不能食言,快起来,给我站起来”从卓炎胸口流出的鲜血都已经染红了她洁白衣衫,顿时,她的白色衣裙妖冶着说不出的冰凉。
卓炎看着她泪流着的脸,抬手试图擦去她眼底的泪花,可是却也使不出任何力气,用眼睛目视着,然后,顿歇地吐了几个字“别..哭,别…哭”才刚说完这几个字,鲜血便从他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
见状,暮艾雪哭声更加凄惨了。
一旁的沈晨默默地跪在他身旁,她的手紧紧握住他那逐渐僵硬的手,也没如暮艾雪般滔滔痛哭,只是她不住抽泣的鼻尖也说明她的悲伤,曾经六年的相处让她对卓炎这个宛如兄长的人给予无尽的依赖,看着他即将远离自己、逐渐冷却的体温,沈晨痛苦着。
这时,卓炎目光转向了她,手指微颤地指了指自己上衣的口袋,像是暗示她有什么必须交给她,沈晨心领其会的颤抖双手地朝他口袋伸去,当颤抖的双手费力的从那沾血的口袋里掏出东西时,沈晨愣了,然后终于哭出了声音,那枚是秦空曾经亲手为她戴上的戒指原来并未弄丢,原来卓炎一直如珍宝般的收藏着。
失声的痛苦中,她将手里的另一个东西交递给了暮艾雪,一封沾染血色烂漫写有艾雪两字的信封呈现暮艾雪眼前。
撕开那血色信封,看着那张被染红大半的信纸,暮艾雪突然停止了啼哭,她倾身将自己的唇俯在卓炎失去温度的唇瓣上,然后喃喃地说着“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我哥,你是我亲哥哥,哥,醒醒啊…我是艾雪,你妹妹艾雪,在孤儿院,你不是答应长大后要找我吗?为什么找到我后,你却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误会,为什么…..”
而一旁的沈晨泪流着叫骂道“炎,别丢下我,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住过的海边吗?…答应我,下次我…们再一起去那里…..看看好吗好吗?,炎,你给我起来,起来……”
卓炎走了,从他安详的面容中看不出他丝毫的伤痛,因为他人生的最后一程中有今生最爱的两个女人。
哀伤顿时散淡了开来。
这边吴刚却笑得脸部抽出了起来。
“你笑什么,混蛋”被易雷护在身后的秦格格大骂道,吴刚死到临头的猖狂让她不爽至了极。
“哈呵呵呵哈呵呵呵哈”这时他的笑声不仅猖狂也更显诡异,在这种敌我悬殊的状况下,吴刚不应该还能笑得出来,除非他还暗藏什么致命的绝招,这样的一个定论让在场的易雷、秦空、柴南翼都不禁为之一振。
突然秦空大叫一声“大家快逃!!!!”
顿时,四蹿的人群朝人群蜂拥了起来。
而停止笑声的吴刚愤恨地朝那个大叫声音的人扑去。
吴刚撕去上衣,死死地抱住秦空不放。
一时间绑在他身上的炸弹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底。
“空!!!!!”看到秦空处境的沈晨大叫着。
面前的秦空却对她摇头,示意她的离去“好好活着”然后他又转脸对易雷命令道“把她和格格平安带走”秦空无悔地留下最后的笑脸朝她们。
秦格格这一刻也泪流了,曾经以为秦空永远不会接纳自己,可是她错了,在最危难的时候她亲耳听见哥哥对自己亲切的称呼。
沈晨拼命地摇头,今天太多事情的发生,卓炎走了,而今秦空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断珠的泪在流逝,她解下挂在链子上的戒指套在自己手指间,朝他笑得无言。
易雷也哽咽了喉咙,氤氲的雾眼靠近沈晨,趁其不备时,将她打晕,然后在秦空感激的目光中抱起昏倒的沈晨,拖着不肯移步的秦格格头也不回地朝仓库门那边跑去。
而另一边,善良的苏曼也硬拉着失痛的暮艾雪朝门那边走去。
看着逃离的人群,吴刚咒骂一声道“他妈的,都是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叫你不得好死”说后,他拉下炸弹的引线。
不久之后,“呠”的一声震天的巨响,一瞬间,那间废旧的仓库沦为废墟的火海,侥幸逃生的人呆滞地望着这片漫天火海的壮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