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目光冷静地迎上他兴致勃勃充满探究的眼,从他眼中闪烁的光环中她隐觉不妥,显而易见,这个男人明显把她当作欲征服的猎物,且是很有趣的猎物,北堂臣厌恶这样的感觉。
在她凝视打量他的同时,秦空也用那友善无害的精明目光审评起她的每一个不经意的小细节,似乎她天生就是一副淡定冷漠世人的轻忽样,波澜无波的心湖任谁也撼动不了,身为男人的北堂臣的确有吸引异性的魅力,难怪自己所谓的妹子对‘他’会锲而不舍,换作自己是女生怎么也不会放过此等有趣的人。
秦空咧了咧唇角,打破尴尬的处境“不感激我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嘲弄的笑意由鼻尖流窜。
微微抖晃了一下虚弱的胳膊,她从不安中抬头,没怎么想开口的欲望,冷清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秦空不可一世的脸庞陷入沉思。
忽然,她眉头紧皱聚拢到了同一个焦点,原本望他的那双淡定的目光变得尖锐,脑子里恍然一片大悟,她也回敬他所谓的那种笑意。
黄昏夕阳下,霞光染红了她的脸,一种无言而欲的美徒然降临在她身上,不卑不亢的气息流散于四周的山野,秦空忘了呼吸此刻的气息,原来男生也可以有如此夺人窒息的美丽。
“你好美”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北堂臣却为他的话,通红双颊。
“而且你脸红的时候更美”他的真心话。
从失神中回醒,他略带狼狈地嚼嚼嘴“我不认为一个男人称赞同性美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她终于把持不住冷静。
“哦,还会说话啊,很好,看来伤的还不算太重”修长的双指随性地插入裤袋里,挺直了背脊“刚才你笑什么?可不可以透露一点?”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在笑什么?”挑衅的意图不言而喻。
北堂臣双掌平瘫在身侧,这样不经意的小动作已然说明她的体力透支,根本没剩余多余的气力来应对他,此刻,且不过纯属一时的倔强。
“嘿嘿,你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别以为我是神,会什么通体法眼”一双满无辜满无辜的眼神很容易征服大众怜悯的心,只可惜她北堂臣从出生就注定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连带对他的倾情表演也不怎么卖力捧场。
“别当我傻子,其实你一直都在树上隐藏着,动机是什么我不太确定,但敢肯定的是你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北堂臣翻了翻白眼,明显已经没有耐心跟他周旋了。
“不是,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善良的人”他极度夸张的表情很让人联想到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极力地讨人欢心。
“哦?”冷淡的目光偏移他处,落在不远处一颗石缝下正在努力茁壮成长的小幼苗上,嘴唇轻蔑地问“那请问你这位世界上最最善良的人,在我被人围堵的时候你怎么不挺身而出,为什么非得等到我快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才肯善良的现身,请问这是何道理?”
血已经渗过白色衬衣透出可怕却显妖娆的火红色,北堂臣失色的唇瓣已然化为遍地的煞白,疲惫的双眸在努力闪烁着,微风依旧吹凌她,发随风舞,她的心也在紧随暮色沉迷。
“那时因为人家害怕嘛,你知道的,那两个人看起来有多么的凶神恶煞,如果让他们发现我,那我可能会比你死得还要凄惨”胡搅蛮缠一向都是秦空的拿手绝活,所以他很理直气壮地阐述自己委屈的心酸。
她想掐死他的心理在矛盾中急速攀岩,最终,微合上双眼的北堂臣无奈地叹息,她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这个家伙令她头皮剧烈的疼痛,不管他出于何种心理何种居心叵测,北堂臣都已经决定搞死不再搭理。
“哎,你怎么把眼睛闭上了喂,说话啊?不会是死了吧”快步走上前,他拍打她的天灵盖,见她稍微抖动双肩却不愿睁开眼睛理睬他的事实,秦空也兴致颇高地与北堂臣肩并肩地席地而坐,时不时地还发出几声怪异的笑声。
虽然眼睛是暂时得到了安息,耳朵的所承受的痛苦却是一言难尽,少年自言自语地开始着一个人的辩论赛,一会儿说天一会儿聊地,明明一个人却还是乐的不亦乐乎,她真恨不得有谁一刀解决她算了,这样下去,结局只有两个,要不他亡、要不她死。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诧异的目光停滞在身上,一件显然属于少年的白色外套已经包裹著自己触目惊心的身上。
忙抬起头四处眺望,少年已经直挺在远处的空地,他含笑的眼直溜溜地注视她,仿佛在倾诉着后会有期的誓言,忽然他像被什么雷电击中似的,扭转了一下脑袋,挺拔的身影迅速回转身,背影消失在暮色美丽中。
再也支撑不住的北堂臣倏地脑袋重重地朝后方倒去,白色外套随即滑落双肩,幸亏这里满是杂草丛生的泥土,杂草的皮屑沾满了她短俏的发丝,合上疲倦的双眼,长叹了一口气。
“臣,你在吗?臣,回答我啊,臣…”苏曼的天魔音彻底唤醒迷离的她。
眉头微皱,北堂臣吃力地裂开嘴唇,气息微弱地喊着“我在这里”依旧保持沉睡的这个姿势。
“啊!!”一阵尖叫绝对出自某某少女的喉咙“臣,你怎么受伤了!!”
苏曼飞速朝她奔来,气息提到了嗓门眼,终于惊天爆发。
之后在苏曼吃力的搀扶下北堂臣才得以安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