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会烂醉成这副样子,难道与你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是她自己非要喝来着,其实我也算间接的受害者,你没看见刚刚那个家伙有多凶狠”他无辜地眨眼皮。
“你完全可以阻止的”
“阻止?你瞧瞧就我这副虚弱样吓唬得了谁?”秦空立刻摆出弱不禁风的虚弱模样。
“那就是说,如果我没及时出现,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被人欺负?”
他反问“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少爷,小姐是你唯一的妹妹,你真的忍心吗?”
“唯一的妹妹?”秦空惊呼,阴阳怪气地瞟了一眼完全挂在易雷身上的无尾熊,透着几丝令人容易疏略的鄙夷“这可不敢担”
易雷不是旁人,跟随秦空的这几年,他清楚地知道少爷这抹眼神所承载的深刻涵义。
秦空对秦格格的恨意,早在他第一天看见他们兄妹时,便有所察觉,只不过肇事人秦空掩饰得几近完美,他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却唯独逃脱不掉他的火眼金睛。
“少爷”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秦空,似乎有些话心知肚明的话不适宜亮开。
“了不起啊,易雷,你居然还知道叫我少爷”秦空也临摹易雷装傻充愣的伎俩,只不过他更胜一筹。
“少爷”秦空好似轻松愉悦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让易雷心底萌生一种惧意,能收放自如掩藏心底城府,他的少爷绝对是阴险中的佼佼之辈。
“好了,你送她回去吧”秦空背对他们重新座上椅子,替自己倒酒。
秦格格已经在昏昏沉沉中睡去,易雷抱住她柔弱的身体望着少爷形单影只的落寞背影,记忆的残留片段里少爷总是面带着嬉皮笑脸的嘴角,而其他人不过是他大少爷兴趣消遣的有趣玩偶,而他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救下的玩偶之一,脑海依稀记得少爷对他说的第一句印象深刻的话:
“喂,别这么看着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家也不是慈善机构,我救你,是因为你看起来像个比较有趣的玩具,我问你,你愿意当我的玩具吗?”帝王气质浑然天成的小男孩低头看着脚旁伤痕累累的男孩,。
“少爷,他来路不明真的要带他回去吗?”一旁,虎背熊腰的保镖疑难地问寻他。
趾高气昂的小男孩不悦地撇撇嘴巴“难道你有什么异议吗?”
“没、没有”明明只是个小毛孩,但身强力壮的保镖却显紧张,尤其在少爷面前。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啊,你是哑巴吗?”这位目中无人的少爷肯定忘了哑巴与盲人的本质区别。
干涸的血渍残留在额头触目惊心地红成一团,男孩奄奄一息地蜷缩在墙角落里,落寞的月光照在他血迹斑斑的灰色衣服上。
“不会是死了吧?那就不怎么太好玩了”说着就是一脚踢过去。
被人踢中的男孩混混沌沌地睁开眼,他以为自己到天堂了。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愿意当我的玩具吗?”半蹲弯腰,他的脸靠近他。
苏醒的男孩不解地望着那张极度没耐心放大的童稚的脸,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没死,是老天的另一种垂爱吧。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千万别后悔哦”他突然起身,决定移动脚步。
对于这个与死神仅一脚之隔的十岁男孩来说,活着就等同于希望,他不容许任何希望的火种从自己眼皮底下破灭,所以他几乎不经过大脑思考便唾口而出“我愿意”男孩脏兮兮的手死命地抱住他的腿。
“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无条件的服从我?”
“愿意”
“直到我玩腻为止才放你走,你也愿意吗?”
“愿意”
“大声点,我没听清”
“我愿意”透彻的声响回荡四周。
“好,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秦空的保镖,而你的名字就该叫易雷”小男孩突然故作神秘地朝他微笑“偷偷告诉你哦,易雷这个名字可是我去年死去狗狗的名字,怎么样,你很开心吧?”
易雷的神情因过往的回忆而木愣住。
“怎么?赖在这不走,难道还想要我亲自送我们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吗?”扭过头,秦空嬉笑地对峙易雷的眼睛。
易雷不配合地皱眉头。
“真没默契,雷,你好歹也跟了我这么些年,在我艺术的熏陶下,你怎么就没什么长进呢?”改造易雷性情的计划早在五年前就彻底泡汤,而他也是从那一刻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万能的。
“少爷,我不能走,我有保护你的职责”
秦空耍宝似地娇媚地抚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欠揍吗?”
“不是看起来,根本就是”
“哈哈,雷,不错不错,居然配合我的戏码走下去,有长进”秦空动了动嘴角,赞赏的目光犒劳给易雷“今晚不用你跟着,特准你半个月假期,让她和你一并消失”起初炙热的目光在投向秦格格睡意容颜时已变成透彻骨髓的寒。
“少爷,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在这里保证,有我在小姐绝对毫发未伤”
“雷,告诉我,究竟你是谁的保镖?”他眼神复杂地收敛,目光投射嘈杂的喧闹舞池,舞池里黑压压的人群剧烈扭动着肢体,好几个妖艳尤物不停地冲他做出各种色诱的大胆动作,他也毫不吝啬地一一报以醉人笑容。
“永远只听从少爷的命令”这是易雷离开前丢下的话,尽管秦空没用眼睛观察,但他的心却是真切地听见了。
“你记住最好,雷,提醒你,她今天醉成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那个叫北堂臣的小子,好心提醒你,女人的心不是光靠默默守候就能赢来的”朝着易雷渐远的身影,他扯着嗓子叫嚣着,虽然易雷没有迟疑地停下脚步倾听,可他知道易雷其实听见了,从他脚步变得沉重开始秦空就知道自己又赢了,探索易雷心底私密是这么些来他比较热衷的一件趣事。
“看来那个叫北堂臣的家伙真是可塑之才”秦空抖擞精神,神采奕奕地离开酒吧,不过他所前行的地方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夜色弥蒙,空气中似乎层层淡染着些许哀伤,渐渐淹没他的伟岸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