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前,停靠着一辆琉璃马车。从车上缓缓走下了一蓝缎锦服的男子,尾随而来的是一身披湛蓝色长衫的女子。远远看去,才子佳人,甚是般配。
宫千锦站在“美人娇”前,忍不住发出疑问:“你带我来这地方干嘛?”
东方凌以为她是害怕,忙安慰道:“放心,有我在这里,没人会把你怎样的。”
“东方凌,我不是怕……”宫千锦有些不耐烦。“我是问你来这里干嘛?”他一个大男人来这勾栏之地干嘛还带上她这个女人?
东方凌偷乐,以为她是在吃醋,遂解释:“你不是想看看孟清秋吗?”
“孟清秋?”宫千锦大惊:“你,你把她关在这里了?!”
东方凌随即沉下脸去,说道:“当然,她那么对你,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呃……“你不会让她在这里接客吧……”
东方凌勾唇一笑,那模样相当的慎人。“还没,不过快了。”
“可是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很重要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闻言,东方凌蹙眉。“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再说,她当初那样对你的时候可想过名节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锦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你可知道她给你安排了怎样的一个奸夫,无论是品行还是相貌都低劣到极点,等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额,宫千锦纳闷,那当日东方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看透了宫千锦的想法,东方凌解释道:“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之后……”说到此,东方凌不由得红了脸,右手作拳状极为不自在掩了掩唇,闷声咳嗽。“一颗心就系在你身上了。”
听着,宫千锦的脸也很不争气地红了。
“那日,我其实就晚你一点进了太子府,我看见你被一丫鬟带走,也没怎么留意。直到到了焉宁阁,” 焉宁阁为太子会宴的地方。“我见贺流瑾席间心神不宁,总是向焉宁阁门口望去。我猜想他一定在等你,遂怀疑刚才支走你的小丫头心思不单纯。于是我就离席寻你,正好看到那小丫头端着一盘糕点,随即跟着她到了沉香阁……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宫千锦的心止不住发颤。“所以当时你故意惹我生气,故意抢我手上的糕点吃?”
宫千锦直视着东方凌,那目光不容忽视。东方凌就在这样的强势地注视下点了点头,表示是。
“原来是这样……”宫千锦喃喃道。
繁星1783年7月10日,申时。相府大小姐宫千锦前往太子府赴宴。
刚进太子府正行往焉宁阁途中,便有一黄衫女子,作丫鬟打扮,请她前往沉香阁,说是太子殿下吩咐。
宫千锦未有怀疑,毕竟涉世未深,且自保能力过强,难免自傲。行至沉香阁,黄衫丫鬟奉上糕点,曰:“殿下正在应付客人,小姐请先在此等候,殿下稍后就到。奴婢现去禀报太子殿下,先行告退。”语毕,行礼退下。
结果,宫千锦等来的却是一脸痞相的东方凌……
“呦,我道是谁啊,这不是相府大小姐吗?”宫千锦刚拿起糕点,就看到东方凌那一脸坏笑的模样,顿时就倒了胃口。
这人谁啊?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呵呵~宫大小姐不在焉宁阁呆着,跑到这偏殿里干吗?莫不是这里的糕点比那焉宁阁的要美味的多?”说完顺手拿过宫千锦手上的糕点,装模作样地吃了一口,“嗯,果然是美味的多。”
宫千锦不悦地蹙眉,“你是谁?到这里来干嘛?!”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难道这地方就只有你宫大小姐能来?!”
闻言,宫千锦面上一慎。她虽已赐婚于贺流瑾,但二人毕竟未婚,宫千锦怎么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什么闲言碎语。“是太子殿下约我在此的。”
“哦~”东方凌作恍然大悟状。“太子殿下在焉宁阁忙得不可开交,居然还有时间邀约佳人啊。”
宫千锦凝神,这话什么意思?
“这位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宫千锦拿起一糕点吃了起来。东方凌见状心没来由地颤了一下,后来一想自己吃了这么久都没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额,也许是吧。”不管怎样,我只是为了你好。
话一说完,东方凌身形一顿,感觉体内有什么因子四散开来,很不舒服。
“你,怎么了?”宫千锦站起身,显然发现了东方凌的不对劲。
“你别过来!”东方凌急吼。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好像是……迷迭香!
迷迭香是东方的好友月无曦发明的情花之毒。
宫千锦一顿,有些反应不过来。东方凌突然就这么跑了出去!毫无征兆!
这个,这个该死的月无曦!东方凌快速向府外跑去,一边还不忘抱怨月无曦的不是。你说这月无曦发明什么不好,非得发明这什么迷迭香!这不是害死人了么?!真是该死!
有风轻轻拂过,清凉的感觉瞬间就恢复了他的理智。东方凌立刻止步,转身,用加一倍的速度往回跑去,心里满满的都是慌张。
宫千锦……
待到东方凌来到沉香阁,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心下不由得一紧,嘴边喃喃:宫千锦,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急急忙忙地,东方凌就奔进了沉香阁。只见一又胖又矮的男子正怀抱着毫无意识的宫千锦。
东方凌见状,大步上前,咆哮出声。“放开她!”
那男子见有人来,立即吓得失手丢下宫千锦,东方凌赶忙上前接住。再回首,那胖子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而此时的宫千锦,俨然一副中毒颇深的样子。许是她多吃些糕点,东方凌如是的想着,目光不自觉地便撇向原本放有糕点桌子,然而在这个时候,桌上哪还有半点糕点的影子。果然那盘糕点是有问题的!
怀中,宫千锦一张小脸酡红,俨然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样。而怀抱着她的东方凌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佳人在怀,而且还是自己中意的女子。东方凌摇摇头,努力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是那一双眼,原本清亮分明,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纱,周围的世界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清了……
东方凌呢喃:“宫千锦,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两唇相贴,星星之火……
沉香阁内,两个身中迷迭香的人。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那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事,也就是后来人们茶余饭后聊得尽欢的太子府之事,同时,这件事也差点毁了宫千锦的一生。
“美人娇”,一厢房内。
“走开!”一阵阵无力的怒吼声,清晰可闻。接踵而来的便是桌椅碰撞以及瓷器破碎等嘈杂声。
厢房外,东方凌唇角自然的一勾。那模样魅惑十足,同时又相当的慎人,看的宫千锦的心硬是一颤。想她宫千锦什么人没接触过,居然被东方凌的一个表情给吓到了。
“好戏正在上演,锦儿,要不我们先出去玩会儿再来吧。”
“里面的人是谁?”宫千锦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了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凌的唇角更加飞扬了,答道:“孟清秋。”
闻言,宫千锦呼吸一窒,也不知是正义使然还是同情所扰,居然想也不想,就这么直直地推开厢房的门,目空一切地洗礼着一切,世间所有的尘埃在她眼里似乎都变得纯净起来。而这一切如果发生她那个妹妹宫芊若身上,倒是再正常不过了,可是若是发生在宫千锦身上,那就显得别提有多怪异了。然而这样怪异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东方凌诧异地蹙眉,到底是她的心太软还是……同病相惜……
自己是不是不该带她过来?!
厢房内一人不悦,一人惊恐。不悦者是一个矮胖子,一只手正死死地拉扯着孟清秋身上的大红衣衫,那眉目间明显写着不满。此人正是孟清秋曾在太子府给宫千锦安排的奸夫,也着实磕碜得很。
那矮胖子看清来人是宫千锦时,一张被岁月蹉跎的脸上布满了喜色,那双斗鸡眼色迷迷地望着宫千锦。东方凌急忙上前抱住宫千锦,遮住她眼前的那一片风光,显然这风光是有多么的不堪。怎么能污了她的眼,那是他的女人,他东方凌的妻子。
矮胖子见到东方凌,一张脸立即吓成了猪肝色,显然是已经领悟过了东方凌的厉害。东方凌一声“滚”就吓得他屁滚尿流,慌慌张张地拿着衣服灰溜溜地跑了。
如此,东方凌才放开了宫千锦。
“哈哈哈~宫千锦!”雕花红漆木床前坐着一衣衫不整的女子,食指直指宫千锦,满面嘲讽,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方才的惊恐、绝望。
宫千锦见此,几不可闻地轻舒了口气。孟清秋身上的衣服虽然凌乱,但好在都还穿在身上。
“宫大小姐,你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吗?你不是和他在云隐寺的灵玑石前许下今生今世非君不嫁吗?你不是和他在云牡山的山顶看日出日落发誓今生不离不弃吗?你不是,你不是跟他在漓江河畈一吻定情深吗?哈哈哈~”
孟清秋疯狂地笑着,丝毫也不领宫千锦方才解救她之情。那眉那眼,极尽扭曲,仿佛宫千锦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誓言吗?这就是你们的海誓山盟……原来是如此的廉价……一眨眼你就跟东方凌搭上了!”最后一句话孟清秋几乎是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宫千锦如此好命,居然有两国皇子垂涎于她。她凭什么?她孟清秋什么地方比她差?为什么……为什么太子殿下不喜欢她?!是她先认识太子殿下的,要不是她……要不是她突然出现,这太子妃之位早就是她的了……早就是她的了……
看着孟清秋逐渐绝望的眼神,宫千锦心口突然发酸,不知是仅仅同情她孟清秋?还是她自己?!
而更让宫千锦意外的是……她和贺流瑾之间的事,她?竟然全部都知道!
“够了!”东方凌怒吼。这个女人的声音真难听!难听的几乎想让他把她的嘴巴撕裂!
“怎么?吃醋了?”孟清秋还是一脸无知的狂笑,仿佛天再高地再厚也不及她一根小拇指。“你不想听,我偏要说!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知道这个女人,你的未婚妻是有多么的可恶!”
啪!
嘴角瞬间肿了,鲜血不停地流下来,一滴,两滴……
宫千锦很是诧异地望了一眼东方凌,原来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
那面目上,依旧是一脸愠色,无不尽显。
屋内就这么沉静了下来,大约过了一小会儿,有低低的呜咽声从床边传来,凄厉,痛心,悔不当初……那是孟清秋的。
东方凌眉间一挑,表示不悦。
宫千锦眉间一挑,表示同情。总有种想去安慰她的感觉。额,宫千锦你一定是疯了,要知道是这个女人害的你曾经身败名裂。
一时间,厢房内,空空落落的,只有那个小小角落里,有一个女孩,孤单,落魄,哭诉。“呜呜呜~我为什么这么命苦?宫千锦,你可知道,如不是你我早已成了南轲太子妃了!如不是,如不是你那日突然出现在漓江上,我就是他贺流瑾的妻子了……我的孩子也就不会死……”
孩子?
宫千锦震惊,这,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的东方凌也由原先的不满转变成震惊,然后竖起耳朵静静地听起来……
“宫千锦,你可知道……”孟清秋突兀地扬起一抹笑容,那笑容虽然很是勉强,却也是相当的刺眼。直觉告诉宫千锦接下来的话她……可能承受不起!
“其实,我早就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了!哈哈哈~”孟清秋又哭又笑,显然是被刺激到了。“宫千锦,怎么样?是不是心很痛?痛到不能呼吸?就好像万千蝼蚁在啃食你的五脏六腑?!就像我,就像当初的我一样!哈哈哈~”
宫千锦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倒了,幸好东方凌离得近,及时接住了她。
“没事吧?”东方凌柔声道,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迁怒于她。她没有错,毕竟他们认识在先,况且自己现在和她还……什么都不算……
宫千锦轻摇头算作回答,然后推开东方凌,站直着身子,一脸镇定。
其实宫千锦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事情越大、越棘手,她反而越镇定。“那,你说孩子是怎么回事?”
“孩子……”孟清秋苦笑,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似在回忆。“那日,我们约在漓江边,我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很激动地抱着我,跟我说他回去就请皇上赐婚……谁知我等了半个月都没等到赐婚的圣旨,等来的却是他一句对不起……我不要什么对不起!”孟清秋几乎是在狂吼。“他说,他不能娶我;他说,你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他说,他说……你把孩子打掉吧……他好无情!那是他的孩子!”孟清秋又低低地哭起来了,那泪水如决堤的湖泊堵都堵不住,说出的话让人不得不信。
话说,那日,宫千锦确实是去了漓江,不过是她约贺流瑾的。一年前的某一天,作男装打扮的宫千锦在“美人娇”巧遇贺流瑾。贺流瑾去“美人娇”只喝酒并不叫美人陪伴,宫千锦纳闷,不由得多注意了两眼。后来见他喝闷酒的次数多了,忍不住开导了两句,并向他推荐了第一梦阁。毕竟有钱谁不赚,推销一下自家生意也好。一来二往的两人渐渐熟络起来,经常约在一起喝酒聊天。宫千锦酒量很好,这是在千羽阁培养出来的,师母顾小曼曾有言曰:洒脱的人儿要会喝酒,成功的女强人更要会喝酒。实际上,是她给自己喝酒找借口!
两人相处久了,日久生情。那时候的宫千锦热情大方,敢爱敢恨,决定主动着女装见贺流瑾,并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当然这都是顾师母教的好啊,古代哪个女子敢这么大胆。
两人约在漓江,宫千锦来的时候,漓江河畔只有贺流瑾一人。宫千锦虽大胆,但毕竟是古代的闺阁小姐,一想到自己换成女装突然出现在贺流瑾面前,怎么想怎么怪异。于是,宫大小姐退缩了,想了想不去又有点可惜,最终宫千锦以落水的方式引得贺流瑾注意,然后事情按照宫千锦所想的那样,贺流瑾救了她,并且凭贺流瑾的聪明智慧自然不用宫千锦多说,他也认出了宫千锦就是近日来与他聊得正欢的小兄弟。
知道贺流瑾当时什么表情吗?一脸愤怒,质问宫千锦为什么骗他。
宫千锦答曰,去勾栏之地难道还要穿女装?
结果贺流瑾脸色更不好,曰: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干什么要去勾栏之所?!
宫千锦下意识地答道:不去那里怎么遇见你。
不去那里怎么遇见你……不去那里怎么遇见你……
额,说完,宫千锦囧了,贺流瑾乐了。
宫千锦见状,问:不生气了吧?
贺流瑾故意板着个脸,曰:生气。
宫千锦:那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贺流瑾:现在我问你问题,不许骗我。
宫千锦很乖巧地点头。“好,问吧。”
贺流瑾勾唇一笑,那一笑瞬间阳光明媚,花儿都失了颜色,一时间宫千锦也跟着乐了。
“你叫什么名字?”
“宫千锦。”
“额,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相府大小姐。”
“哦~好多年前,听闻宫大小姐去她舅舅那里了啊?”
“回来了不行啊。”宫千锦小嘴一厥,表示不满。
贺流瑾看着她如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啊。”宫千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等她回答后,才意识到什么,有些娇羞地捂着脸。
贺流瑾却是笑了,大掌轻轻地扳开她捂着脸的小手,拽在手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地抚摸,脸上是如沐春风般的笑颜。
宫千锦看的痴了,下意识的忘了反抗。接着唇上一凉,宫千锦才如梦初醒般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一颗心扑通扑通,如一面小鼓似得敲个不停。
他,他居然吻了她?!
唇离,贺流瑾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殷红的唇瓣,神采飞扬。“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
宫千锦一颗心跳得更厉害了。
贺流瑾又道:“你多大了?”
“十五。”宫千锦喃喃道,一颗心早不知雀跃到哪里去了。
“明年我娶你。”
“啊?!”宫千锦这才有所反应。刚刚他说什么,他说明年娶她?!她没听错吧?!
贺流瑾不悦地蹙眉,她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
“不是……”
“那就是愿意咯……”
“也不是……”宫千锦急得胡言乱语。是不是太快了点啊?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贺流瑾声音明显不悦。
呃……宫千锦泪奔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贺流瑾挑眉,不管不顾地朝着宫千锦蜻蜓点水式一吻,笑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小丫头,等我明年八抬大轿迎你过门。”说完,忙在宫千锦失神的脸上轻轻一掐,随即跑远了。
等宫千锦意识到的时候,贺流瑾已跑至很远。“锦儿,等着我啊!”远远地,还能听到那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额,锦儿?!
宫千锦无语问参天。天哪,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啊?
……
回忆总是很美好,然而现实却很残酷。如今,她和贺流瑾恐怕再无可能了吧……
想到此,宫千锦眸光倏地一暗,突然很想离开这个地方。
这里的空气好沉闷,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呵~”孟清秋喃喃道,忽而勾唇,很诡异地望着宫千锦。“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宫千锦……”孟清秋又低下头,眉目温和,似乎世间的一切已与她无关。“你放过我吧……你放我走,我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我保重这个消息对你绝对很重要!”
“什么消息?”
“你放我走……”孟清秋低声道,那声音里微微有些乞求。
然而宫千锦还未作答,东方凌那低沉而又肃杀的声音随即响起:“不可能!孟清秋,从你伤害锦儿那一天开始,你就别想活着从我东方凌手里离开。”
不可能吗……
孟清秋苦笑:“罢了,你们走吧……”
“东方凌……”宫千锦想求情。纯粹只是同情,完全没在意孟清秋口中那对她很重要的消息。
东方凌目光温和地看着她,道:“锦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傻锦儿,对敌人还这么仁慈。你可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我太仁慈,我那东方大哥也就不会死……
东方凌最终还是没有放走孟清秋,不过碍于宫千锦的面子,东方凌答应不会让孟清秋在“美人娇”接客,当天就派人把她关到随然居的地牢里。
也就是通过这件事才让宫千锦觉得东方凌着实不简单,这么闲适雅静的随然居里居然有地牢!
宫千锦表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