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我轻动着嘴唇，无声地呼唤着我的亲人。
秦风还是固执地将我拉在了他的身后，以身挡在我的身前，我和秦风交握着的手在绝天冰冷的注视下握的更紧了些。
“阁下是何人？”秦风开了口，低沉着的噪音并未让面色苍白的他显得输了一丁点的气势，可我知道他这样挺直着脊背需要耗费多少气力。
戴着面具的脸让人窥探不了他的面容和表情，我惊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想要告诉秦风这是幽魂门的门主绝天，我们根本就打不过他，可我动着唇，就是找不到任何语言。
绝天拉着缰绳阻止着白马靠过来，白马不情愿地耸动着鼻子，前蹄在雪地上不停地勾划着，不一会儿就将那一块雪地刨出一个小坑。
秦风见绝天不说话，拉着我开始慢慢地移动，也许，秦风以为绝天也只是个路过的天涯行客，也许，秦风以为以静制动本已处了下风，总之，我柔顺地随着秦风移动着脚步，听到白马越来越焦躁的蹄踏声，我忍着不去看它乌溜滚圆的眼睛。
没有想到，我和秦风居然在绝天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绝天一点动作都没有，我频频地三步两回头望过去，只见绝天的背影在那一片苍茫中显得那样独绝。我正为我那点突来的感触而自责，秦风却猛地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我的手被他及时地松开，免了我被他殃及而拉倒在地。
“秦风。”
我惊叫着跑过去，正要看他，就听天空中“嗖嗖嗖”的一阵翁鸣，而我的白马，那扯尽了心肺的嘶鸣让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倒地的秦风，转身向着白马的方向看去。
天哪，我的心快要崩裂成两半，漫天的羽箭皆是朝着一个方向疾射，绝天在白马上挥动着他手中的未曾出鞘的宝剑旋起无数个剑花，而我的白马也在左右前后地奔踢着蹄子，躲避着无数支的箭雨之势。
“白马。”我哑着噪子吼叫着，拼了命地向着白马奔去，耳中传来秦风的急唤，可我无法回应，我的白马它有危险，我看着一支箭已射在了它的腿上，它痛苦地跪趴在地上，可绝天仍然不放过它，硬是扯起了缰绳。
他要让我的白马当他的盾牌，他要让我的白马万箭穿心，他要让白马带我这个不听命于他的人受罚，他要我……要我痛苦才会高兴。
我没有佩剑，手中只有从秦风那里拿来的一把短刀，我几个飞跃来到白马身前，挥动着手中的短刀，一双手不停地砍落、劈过。
“走啊，快走啊！”我无暇回身，只是嘶哑地吼着，希望我的白马听话，坚持一下，快些跑开。
“文修。”秦风晃悠着身子，努力地向我这边靠近，有几次，那不长眼的箭都要射上他，幸好被他就地打滚着险险地躲开。
“别过来，你走，你快走。”
我的泪还是流了下来，我第一次体会了左右为难的痛苦，我虽身险箭雨，可我不想我的白马和秦风任何一个有事，而我如今近在白马身边为它挡去一部分箭雨，可受了伤的秦风又要谁去救。我的心在瞬间被撕扯成两半。
“要救它还是他，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绝天冷酷的声音如一记重锤敲打在我的身上，我缓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绝天，白衣如雪的他却是地狱里的恶魔，他何时离开了白马的，我不清楚，看他站在五步之遥的地方，却已是箭雨不曾射到的安全之地。那一分一毫都拿捏的如此精准，我的白马身上又多了几支箭，我在回顾了一眼离我越来越近的秦风后，飞身向着白马扑了过去。
后背上钻心之痛让我知道我中了箭，越来越多的痛让我知道我和我的白马一样，快要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上洒下最后一滴血，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抱着白马的头，感觉到它用它的舌头舔着我的脸如小时候一样，耳边最后的声音是秦风叫着我的名字伴着冲耳欲聋的撕杀声。
我没有晕太久，当我发现我还活着，我的白马已驮着我在突然出现的两军对垒中艰辛小跑着，我向后背摸去，没有血迹，只拔下来了两支箭，我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秦风，秦风。”我抱着白马的脖子，弯腰躲避着随时会招呼到我身上的刀剑，想起最后秦风喊着我名字时的颤抖，我开始发了疯地喊叫起他的名字来。
“文修。”
我扭头一瞧，秦风与绝天同骑在一匹马上就在我的附近，他焦急地想要驾驭着马儿向我这边过来，可绝天却快他一步，飞身离开他们骑着的马，一脚踹下一个正向我挥刀砍下的士兵，稳稳地落在那人的马上，手一挥，我的白马被狠抽一记，突然奋力地向前一颠一颠地奔跑着和秦风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