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渗进了光芒。
郑音宇揉了揉困乏的眼眸,清醒了过来。
昨夜所做的一切,他犹然清晰。
素色的床单上,浸染着点点处子的血渍和黏腻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欢好后的浓厚气息。
昨夜,甚至不能称之为欢好。
因为,发泄的只有他一人。
他不顾她的求饶,不顾她的哭泣,只一味发泄着心底的不安和焦虑。
而她…呢?!
郑音宇猛然起身,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睡裙的她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小小的她,几乎快要融入那冰凉的墙壁之内。
他眼底未闪过一丝痛,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掀起被子,赤身向她走去。
她只是昏迷了。
郑音宇将她从地上抱起,她身上冰冷的惊人,白皙仿若凝脂的肩头,布满青紫的吻痕和浅色的抓痕,而他触碰到的胳膊,清凉的仿若山涧泉水。
言知寒脸色苍白的可怖,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了一层阴影,她嘴唇干裂,渗出血结成痂。
她憔悴的不成样子。
仿佛比病床的她,还要脆弱。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让她因为爱他,而决定救林茗暖,他想要让她和他一起将林茗暖当做妹妹一般疼爱。他想要补偿她,所以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初恋。
可是演变成现在,又要如何收场?!
昨夜,他只不过想要留住她,可一次又一次,让他食髓知味…
他忘记了她破身的痛楚,忘记了她心底的怨,心底的惧,心底的恨。
他承认自己的自私,对于她尽管对不起,可,这些,是他不得为之的。
因为,他要救林茗暖,而她是唯一的希望了…
她不想醒来。
言知寒醒来的第一眼模糊的看到了郑音宇挺拔的背影,她心底一阵寒意,下意识的想要继续陷入黑暗。
“我说完一件事,我就会离开。”发觉她的呼吸突变紊乱,郑音宇知晓她已醒来,他清冷的目光打量向她一脸恨意的小脸,冷淡的说道:“昨夜你所听到的,我所做的,我无所谓你同他人说,但言知寒我要告诉你,你,必须捐献那颗肾,你回国不就是为了你妈妈么?既然如此,那么为了她,你捐出那颗肾,我保她有生之年,在郑家平平安安。”
他看到她黢黑的眼眸微有波动,郑音宇冷嗤了一声:“你要知道,就算你不答应,我若是想得到也一定会得到,所以我告诫你,别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良久,言知寒盛满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低吼道:“滚!”
郑音宇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提步向外走去,临走前,他一脸恶意的打量了一眼言知寒,讥讽道:“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回报你,你的身子对我而言,还是尤为想念的,郑家少奶奶的身份我自会留给你,到时候要去要留,你自行选择。”
她黢黑的眼眸空茫的惊人,言知寒漠然的看着他戏谑的微笑,不发一语。
郑音宇收敛下了笑容,狠狠的甩上了房间的门。
身后突然传来言知寒绝望的哭泣声。
他心底在一瞬间似是空缺了某个角落,让他仓皇之间迷茫了思绪。
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手机叮叮的响至没电,子书辰来过,她听到他在门外喊她的名字,可她依旧未动。
她不吃不喝,脑中总是回忆着郑音宇那夜的残暴,与他带她去普吉岛那时的温柔。
两种性格相撞。
她告诉自己不能恨,要忘记。
可越要忘记,却越攀附在深深的脑海中。
浑身疲软的再无一丝力气,她时醒时睡,醒来,脑中满满的全是郑音宇,睡着,梦境中也全部是他。
房间里,属于他的气息,始终不散。
她仿若一个垂死的病人,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两日后,当郑音宇开门进入后,发觉与那日离开时,毫无变化,他心底微微一惊,疾步走进屋内,推开了门。
她发丝凌乱的躺在那张上面还沾染着血渍的被单上,屋内的窗帘依旧是拉合的,他推门而入,她却毫无反应。
郑音宇内心涌上一股不安,他举步维艰的走上前,探上她的鼻息,虽清浅,却仍是能感触的到。
他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若是死了,便可以直接得到他想要的了。
可是她不能死,至少他不想让她死。
她身上仍旧穿着那件轻薄的白色睡裙,郑音宇走进浴室调热水温,然后将昏睡的她抱入浴室,为她清洗身子。
温热的清水温暖了她冰冷的身躯,郑音宇打起泡沫,轻抚过她身子的每一处。
她身上的吻痕颜色淡了,可抓痕却浮现了上来。
她昏睡的极沉。
冲干净了身子,郑音宇小心的用浴巾将她裹紧搂抱回了房间,为她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带她去了医院。
她几日未进食,血糖过低,有些脱水,所以才会昏睡至今。
医生让她打了几个点滴,几个小时后,她清醒了过来。
又是他。
言知寒不禁甚觉好笑,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她低头无力的拔出了针管,血向外渗出,她丝毫无察觉。
尽管毫无力气,尽管头晕眼花,但她仍咬着牙向外走去。
她不想见到他。
手背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郑音宇终究忍耐不住,上前拦住了她,低吼道:“言知寒,你他妈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么?!”
言知寒微微抬眸,眸色清冷,她喑哑着嗓音狠绝的回道:“你放心,我不会死,我还要活着看你宝贝妹妹是怎么因为我得不到我的那颗肾而死去!”
“你!”郑音宇怒极攻心,他伸手一巴掌将她打到在地。
跌倒在地的一瞬间,她手触摸着医院冰凉的地板,一时间,竟然忘记,如何才能站起来。
他一巴掌将她打到在地,却又俯身将她抱起。
郑音宇敛下眼底的矛盾,低声道:“不要再惹我了,言言,只要你答应我,我们还像曾经一样,当做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如果我今天杀了她,我说,音宇,我爱你,所以才会这么做,我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后再也没有林茗暖,我们还可以像曾经一样,你信么?!”她虽无力气挣扎,可一张利嘴,却狠狠的将内心的恨意发泄而出。
“她仅剩下半年的时间了,言知寒你若还是个人,你嘴巴就积点公德心!”
言知寒冷嗤了一声,大笑道:“那正好,她活在这个世上,只会祸害别人,死了倒也干净!”
“够了!”郑音宇止步,目光中满满的全是愤怒,他低头看向言知寒,眼中的怒意似是想要将她撕碎。
言知寒毫无惧意的对上他阴鸷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