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暖斜倚在床上,翻看着一本书籍,她嘴角轻扬着笑容,一副温暖闲适的姿态。
郑音宇悄声走进了病房内,她并未听到。
他便坐在一旁的沙发间,细瞧着她安静的样子。
良久,她看的似是有些乏累,便将书搁置到了一旁,她抬头看向窗外,目光微转,不禁莞尔笑起:“哥哥,瞧你,来了也不说话。”
“见你在看书,瞧着倒也有些痴迷,我又无事,便坐着瞧会儿你。”郑音宇浅浅一笑,上前坐到她身旁,为她剥起了橙子。
林茗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笑而过。
橙子的甜酸果香在温暖的病房中四下传散,郑音宇清了清喉咙说道:“小暖,肾(河蟹)源我已经在找人安排了,这段时间你好好调养身体,等王叔叔给你检查好,决定你可以手术了,咱们就做手术。”
林茗暖眼角因郑音宇的这段话,而微微勾起,她稍稍点了点头,一副很憧憬的样子,轻声道:“好。”
郑音宇一笑,低头将橙子剥开瓣,橙汁溅到他手指上,他嘴角微敛。
林茗暖笑了笑,忽而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你知道捐献给我肾(河蟹)源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么?”
她的话令郑音宇一窒,他抬头对上她单纯的笑靥,略显僵硬的笑问:“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她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看书上说,器官移植,可能被移植人会改变一些习惯,而这些习惯,可能都是捐献人曾经做过或喜好的事情。”
“是吗?”郑音宇为她嘴里喂进了一瓣橙子,宠溺的笑道:“能够和你同血型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不管性格是什么样子的人,只要能够匹配,我们就要试一下。与你生命相比较,你说的那些细节,都无足轻重。”
林茗暖小心的啜着橙子中的汁水,她咕嚷道:“可是,我担心如果我变了,你们就不会喜欢我了。”
郑音宇哑然失笑,他擦拭掉手中黏腻的果汁,轻摸了摸林茗暖略显沮丧的小脑袋,笑道:“傻瓜,我只会更喜欢你。”
林茗暖抿唇微咧出一个笑颜。
我只会更喜欢你。
郑音宇微微一叹,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专注着吃着甜点的言知寒,甜点已被她吃掉大半,郑音宇连忙叫来了侍应生,又为她点了几样。
言知寒摆了摆手手,示意不要了。
郑音宇看着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问道:“不再吃点么?”
言知寒摇了摇头,“不要了,若是还想吃,咱们再来不好么?晚上吃这么多…”说至此,言知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微鼓的小腹,低声道:“会胖的。”
郑音宇眉头一皱,说道:“你太瘦了。”
“女孩子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瘦的!”言知寒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腹中的饱足感让她感到十分有负罪感,尤其是,甜点还是芝士蛋糕。
两人饭后,闲来无事,便去决定去附近的夜市走走。
夜市灯光明亮,人头攒动。
言知寒不喜人群,郑音宇也不喜人群。
两人便找了条人少的道路慢慢走着。
路上有卖小吃,衣服,玩具,书籍,还有一些生活百货,回国之后,这是她第一次逛夜市,在日本的时候,最初也曾逛过日本的市集,但后来认识安然理木后,他便再也不同意她独自走出除了她家和学校以外的地方,她便再无机会独自走走。
她看着几名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女生站在一家套圈的铺子前千方百计的想要套中最大的那只玩偶。
玩偶只是一只半人高的熊仔,憨态可掬的坐在那里,咧着嘴一副十分愉悦的样子。
套圈的圈子太小,根本无法将熊仔套进。
而那名扔圈子的男生为了喜欢的女生,努力将最后一只圈子瞄准扔去,却只是套中了熊仔的耳朵。
女生十分沮丧的看着那只熊仔。
男生没有套中后,十分不甘心,他看到女生沮丧的样子,有些不忍,便向摊主问小熊的价格,那摊主看出他们真心想要,故抬高价格。
要价六百多元。
男生有些尴尬的哄着女生。
言知寒怔怔的看着那只小熊。
记忆中,她也曾有过这样一直小熊。
那只小熊伴随着她童年的每一天夜晚。
至后来,她离国,那只熊也被父亲扔在了国内,可当她回国之后,才发现,那只熊已经没有了。
那只小熊,见过她和子书辰的童稚年华。
当熊遗失的时候,她都失落了好一阵。
更可若,一个挂念多年的人,从心底硬生生剜去的心情。
那只熊仔又孤零零的坐在那里。
依旧咧着嘴巴。
可是,不是每一个笑容,代表的都是开心。
小熊的笑容,是为了得到它的人开心而笑。
尽管它看着一个个人从它身旁而过,可它也一直维系着一个笑容,不变。
或许,夜深人静,在你听不到,看不到的地方,小熊的心中。在默然叹息。
正如,子书辰只看到了她微笑的从他身旁走过。
而看不到她转身即落的眼泪。
他只看到了她淡漠冷静的寡情。
看不到她被他所伤的心,日日为之泣。
摊子前又恢复了一片冷清,摊主见言知寒站在摊前许久不动,便主动招揽,喊道:“小姑娘,来套一个不?”
言知寒微微摇了摇头。可目光却凝着在那只熊仔身上。
郑音宇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问道:“喜欢那只熊么?”
言知寒懂得他所问之意,便一笑,挽起他胳膊向前走去,说道:“我已经过了喜欢这种小玩具的年龄了。”
郑音宇嗤声一笑,戏谑道:“才多大,就说这种话。”
言知寒吐了吐舌头,并未辩解。
喜欢那只小熊,可是却不能喜欢了。
多想多痛。
时序渐进,天越发的冷了。
早晨天微微亮,她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羊毛呢子大衣,便出了门,冷风刺骨,她哆哆嗦嗦的走在路上,有时候运气好,在去学校唯一的路上,能碰到贵少爷闵止辕的座驾,然后将冻得哆哆嗦嗦的她拖上了车。
车内暖风开至最大,闵止辕只穿着一件极薄的羊绒衫,反观言知寒,则被冷风吹刮的脸色泛红,她拿着一张纸巾,不是很秀气的擤着鼻涕。
“啧啧,言知寒,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简直…”闵止辕轻抚着自己下颚,一只手嫌弃的拽了拽她的头发,继续道:“你瞧你这头发,被风刮的像个疯婆子一样。”说着他又戳了戳言知寒的脸,嫌弃道:“再看看你这脸,难道你早晨是糊的大宝么?脸糙的还不如我的脚底,还有你那个鼻子。”说至此,他本想继续戳,但看到言知寒手中的鼻涕纸,他脸色一变,愤愤的收回了手,一副十分忍受不了的样子,说:“不是我夸张,长这么大我还真从没见过谁家的姑娘能把鼻涕擤的这般义薄云天!”
“义薄云天不是这么用的。”言知寒忍着笑,极力纠正道。
闵止辕瞪了她一眼。
言知寒连忙噤声。
这时,闵止辕又一副施恩于她的样子说:“以后在路口等我,我捎你上学。”
“哦。”她笑眯眯的应声,并未拒绝。
可第二日,却依旧我行我素,能碰到他便蹭他的车,碰不到便独自而行。
她不再依附于任何人。即使他们是朋友。
习惯太过可怕,她不想再给自己任何一个骚动心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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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泪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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