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周遭的侧目。
直到第二日清早,她从床上醒来,发觉自己双眼已肿,言知寒看着镜子中自己两泡大肿眼一脸无奈。
今日任郑音宇如何逗弄,她都坚决不走出屋子一步。
郑音宇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在酒店内发呆。
最后,郑音宇实在忍受不了的看向她,说道:“言言,哥哥求你,别看我了,对着你这两个肿眼泡,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摁下去。”
言知寒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声“没同情心。”便转头走了。
身后是郑音宇硬朗的笑声。
心依旧还在隐隐泛疼。
她知道,时间是最好的治愈方式。
昨日对郑音宇絮絮然然说的那一切,她已记不太清晰,只曾记得,最后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在他怀中哭的不能自已。
记忆中,好像是他还是梦中的他,在说,若你将爱情放在心尖处,甜蜜和痛苦都会从心头蔓延;若你将爱情搁置于心底的一个遗忘的角落,回报你的便是不喜不悲。
宁可不要甜蜜,也不想痛疼。
他说。
清早醒来,这段话犹在耳畔,她已然忘却梦境和现实究竟何时隔阂。
只这段话深深的烙在心头。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耳机中一遍一遍播放着这首《红玫瑰》。
张爱玲曾经写过一本书《红玫瑰与白玫瑰》,里面写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小时候不觉珍惜,失去时才知重要。
而她终究变成了蚊子血和饭黏子。
时光是最好的愈合方式,同时也是最好的冲淡情感的方式。
他们的感情不是一壶浓郁的好酒,时间会沉淀下厚重。
他们只不过一个年少无知,一个不谙世事。在恰好的年华里,陪伴了彼此左右。
而最好的年华中,他遇到了他的明月光,朱砂痣。
时间冲淡了她的影子。
却浓郁了他。
转眼回国,本在电话内答应闵止辕回国之后细说。
只可惜,自己那一厢不吐不快的心事,在那晚,早已倾吐干净。
当看到闵止辕一脸担忧望着她的眼眸,她微微抿唇,低声回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真的不想聊这件事情,给我一点时间。”
闵止辕轻拍了拍她肩膀,默然一叹,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回道:“我懂的,所以不会勉强你,能够和你成为朋友,正是因为,我们性格有一部分的相似,那时的我都经历过来了,更何如,聪慧的你,你会知道,什么才是生活的重心,什么才是你该做的。”
他的一番话,说的她心中很熨帖。
只是她不懂,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
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让他们彼此的世界大部分融合。
如果,当她有一天愿意遇到问题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那时候是不是才算是真的知心朋友。
蓝颜过于暧昧。
他和她,从未有过蓝颜红颜的暧昧,从最初插科打诨,至现在朋友。
时间蔓延,无可预知未来。
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子书辰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他迟到,他无视班级的纪律。
唯一的变化…
期中考试轰轰烈烈的轰炸着整个校园,考试成绩一出,第一的名次被一个日本交换生霸占。
而万年第一的子书辰却落为第二。
子书辰从老师手中拿过成绩单,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落为第二名的他。
可他却浅笑着向位置走去,他目光落于言知寒平静的容颜上,当走至她身侧时,他站定,笑容温软的低声说道:“傻丫头,这几年,终究是聪明了。”
言知寒低垂着头,不语。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不会知道,她此刻因他的一句话而泛红的眼眶。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头带上了耳机。
班中同学对子书辰的表现诧异不已。
记忆中的他,一副冷清,漠然的样子,似是对一切都毫无兴趣。
而刚刚那一瞬间,他温暖的笑意,让人惊艳。
沐光而站,他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层被阳光溶暖的温度。
这笑容,更让人错愕的是,竟是对一个看似敌人的人而笑。
他们不知他在她身旁说了什么。
唯有她。
或者,还有…他。
闵止辕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课本。
脑中将一切的片段稍作组合。
似是,可以拼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思绪越发清晰了,可他修长的指端,却越发冰凉。
命运喜欢纠缠。
像常青藤,攀岩依附,究竟从何而起,至何落幕,无人知晓。
只待一夏,便枯枝再青。
本以为是结束,原是另一个开始。
自己只是命运的细枝末节,许多细枝末节凑在一起,拼出了一个世界。
本以为只要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便可以忽略他在她心底的影响,可越是压抑,内心却越汹涌。
因为他的存在,也因为她心中的情绪牵扯,让她深感疲惫。
郑音宇依旧日复一日的来此同她吃饭,说笑。
母亲的来电渐渐短少,似是一副很放心郑音宇每日来看她的这种状态。
自五年前起,她便已独立的能够料理一些繁杂的家务,以够自己在父亲忙碌之际,可以生活不至紊乱,五年生活一直未变,即使有时同安然理木一起,安然理木也喜欢她亲手为他做一些事情。
当郑音宇照顾她时,回到家中,家里已被保洁阿姨打扫的一尘不染,甚至父母的房间,那未掀开的遮尘布,都清洗干净。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菜肴,他穿着蓝色的围裙,握着铲勺忙碌的炒菜。
屋内弥漫着一股米饭刚刚蒸腾好的香喷气息。
她想,如此便该满足吧。
当她回到家时,在说,“我回来了。”之时。
会有人从屋内走出,笑靥粲然的回以:你回来了。
而不是一室冰冷的空寂。
他在她最孤单的时候,给予她家的温暖。
曾经唤他哥哥,总是带着几分顾忌,而如今,他所做的一切,无疑不是在告诉她,他想要维系这个家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