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为了别个男子。
“若是为了百里玉寒之事可不必说了。”他眼眸微眯,暗藏杀意。意思像是我不杀你和其他知情者已是仁慈。
“陵绾知道,秦王若要杀要剐,我等岂有反抗之力。”
她熟悉那种目光。她同样惯于微眯双目掩藏杀意。
“陵绾今日是前来请罪。”
她落下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当场跪下。却把一旁的赵高吓得不轻。
“何罪之有?”
她躬身俯首,却还如初见之时那般下颌微抬,目光低敛。
高傲如斯。
“私放罪臣百里玉寒。”
她语气平平,他却听出了深深的讽刺。她很聪明。百里玉寒先是赵国上将后是他秦国将军,她知道自己要杀百里玉寒必然要伪造一个罪名。讽刺的是他还没捏造罪名给百里玉寒,她已口口声声称他为罪臣。
嬴政听了这话顿时沉了脸,起身至她面前一手箍住她的下颌,用力地抬起。
她吃痛地皱了一下眉,目光与他直视。
“你好大胆。”他语气森然。
他明白了,先是趁晨起之时送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以为已下过命令让四门严守不让百里玉寒出去就万无一失了。而那五百亲兵的车架必然只是个虚晃子,分散了守城士兵的注意力。想必真正的百里玉寒已在士兵驱赶百姓之时混在人群中出了城。而她特意在这个时候来求见,同样是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给了百里玉寒充足的逃亡时间。
呵。他怒火中烧,见不得她目光坚决,手上愈发用力。
“孰是孰非秦王心中自知。”她咬牙忍痛,平静道:
“你有何理由质问我。”
是呵。他才是窃国之人,有何面目指责她。
可这大秦,这中原这天下!都是他的!谁威胁到他他都不能心慈手软!
“传寡人令,赵陵绾,百里玉寒。密谋造反,威胁王位。即刻,发兵追捕百里玉寒。赵陵绾……”
“说出他的逃亡方向,寡人饶你。”他放开手,看到她面颊留下他的指痕,无情地勾唇一笑。
“不必。”她何曾求过绕。起身拂膝,她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牢房在哪。”她问一旁已经傻掉的赵高,面上带着轻松自得的微笑,不像是将要下牢狱,倒像是问一句“本公主的游幸行宫在哪。”两个士兵押着她到宫中地牢。说是押着,却也不敢碰赵陵绾一下。一则平日她战功赫赫身份尊贵,况且又是鬼谷唯一传人,如今忽然来了这么一条密谋造反的罪名,他们这些小兵搞不清楚,还是把她当贵人看待。二则向来听闻她貌美如谪仙,又怜恤士兵,这样的女子,他们岂愿怠慢。
进牢房一要去衣,犯人仅许着中衣。二要搜去身上所有刀剑利器和金银首饰。三要带上手脚镣铐。
若说方才押送的士兵还极尊重,这牢房里的狱官狱卒可不会半点留情。管她美貌还是尊贵,他们见惯了多少身份尊贵之人进了这个牢房就只有死或者生不如死的下场,况且是赵陵绾这样孤身在秦国没有党羽没有亲族可依靠的人。
秦王悦,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大秦公主。摘星台被朝中权臣踏破了门槛般的众星捧月。
秦王不悦,她便是无人问津的阶下囚,不会有任何人替她设法向秦王美言。
生的贼眉鼠眼的狱官见是这样绝无仅有的美人儿,便自己上来要替她去衣。赵陵绾面色冷淡,眼光微微斜过,看着那位狱官。
那眼神极淡,似乎只是不经意一眼,却让人觉得寒意彻骨。狱官吓得一愣。那脏手垂下,带起一点风拂动了她的衣带。
差一点没有碰到她。
“公主,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您看……”口中说着公主,眼神却没有半分敬意地打量她。
“郑狱官。你家中一子两女是吧。”她冷不防开口,倒让他起了一身毛汗。
“你这嫡妻底子倒好,却生了个这么个体弱多病的哥儿,前些日子又遭了血光之灾是吧。”她继续说,丝毫不顾狱官脸上已白了。
他怎么忘了!这位公主可是鬼谷传人能呼风唤雨,算出他家里这点事情有什么好奇怪。
“滚远点,否则你家那独子别想活到加冠。”她说这句话时温柔地微微一笑,让人恍惚那其中语气严厉。
“公主您不必去衣搜身也不必戴镣铐了!”那狱官深信不疑,白着脸点头哈腰:“小的给您安排一间最好的。”
这就是了。她早知这场牢狱之灾,身上可带着东西,岂能被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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