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了？”她认出这个侍女，一瞬间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夫人她…。她暴毙了……”
她失语一般，憧愣半响。方问道：“因何暴毙？”
“奴婢不敢胡言，求公主快去瞧瞧吧。”
脚步有些虚浮，身后有人扶住了她。
“百里，她说慕琅她……”她无力地依靠着身后的男子，一脸愁容。“慕琅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
“别急。我们去看看。”他示意跪在地上的侍女：“带路。”
赵慕琅住在后宫嫔妃聚居的地方，角落里一座独立安静的小院。赵陵绾到门口时，恰巧嬴政也从另一边走来。
赵陵绾甚至顾不上看他一眼，便直往里走。
赵慕琅的尸体直挺挺地放在床上。那一眼便可看出是尸体，没有半丝生气。长长的头发滑落到床边，那鲜血却顺着发丝淌下来，滴落在地面汇成流。
赵陵绾坐到床边，看到那张与她有两分相似的脸。看她脖颈上不断往外涌血的断口——深可见骨，不会是自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嬴政皱眉盯着侍女，那侍女吓得趴在地上，哽咽不清却还听的懂大约是说什么。她说，赵慕琅午饭用过后把所有奴才都遣走了，说要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里静一静。众人只以为她是被秦王软禁心情不佳，只听吩咐做了。谁知一直没有传人进去伺候，晚饭时侍女才进去，发现赵慕琅就死在床上。
她初来秦国之时，第一次见这个妹妹。她对她允诺过：有我在，必定护你周全。
如今她死在她面前。
“我会以夫人之礼下葬她的。”嬴政见她面色戚戚，却强忍着不掉泪，有一丝心疼。
“秦王可曾爱过她？”她忽然问了一个似乎极不着边界的问题。
嬴政未曾开口，她却从他眼里已看到答案。
“不曾。”
她倒希望他不要如此残忍地开口，赵慕琅若尚存一缕幽魂在此，不知该如何伤心。一个女子嫁一个人，从此一生为君洗手做羹汤，荣辱随君。
他却如此轻易地说，不曾爱过她。
“那便请秦王将慕琅尸骨送回赵国，让她入我赵国王陵。”反正，你没爱过她。
她下跪长揖，郑重地将头磕到地上。
“可以。”
“有劳秦王。”她起身利落，不曾拂一下膝上尘土便大步走出。
他还记得咸阳宫大殿之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姿态是举世无双的出尘高傲。他要她留在秦国，她说：可。只要秦国一统天下之时保我赵氏全族。
言犹在耳。她的妹妹却寿夭于此。
他看了看床上赵慕琅的尸身，没有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当初要的是赵王嫡女。管你唯一嫡女在不在宫中，赵国给不出这个公主，才正遂了他心意让他有借口攻打赵国。
可赵王居然答应了，并且如期让公主前往秦国。掀开喜帘看到赵慕琅时他没有半分动容，他在
赵国的探子早就汇报了赵慕琅主动向赵王请求冒充嫡女赵陵绾和亲的事情。
而真正的赵陵绾——
也许她会后悔，后悔当初允诺要助他一统天下。
也许她会失望，他甚至没有保护好她的妹妹。
也许。
她会怀疑赵慕琅的死是他所为。
－－－－－－题外话－－－－－－
最近总是半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