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璃心下更觉不妙,忙把孟月蝉也叫醒,吩咐周妈妈:“找人去把院门关了,赶紧的!”
这院子是客栈的后院,大概是店家自家住,因为出得价钱高,所以才赶紧收拾出来让她们住下。房间不多,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如果不是有人故意放火,倒也没什么要紧,若是有人故意为之,还偏偏是他们停放货物的马棚。
乔璃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他们太过引人注目,被人盯上了!
想到这里,心里就“砰砰”地跳,孟月蝉揉着睡眼,虽然睁开眼却没清醒,乔璃忙把她的衣裳拿过来,朝初雪道:“快服侍孟四姑娘穿衣裳,我去外面看看。”
心里默念,最好是她想多了。
马棚那边堆放着草料,与这院子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客栈的主要建筑,乔璃她们进来时是直接从后门进入。现在盯着那边的火光,距离却是有些远,救火嘈杂声传到这边并不响亮。
周妈妈站在乔璃身边,三月的夜晚有些凉意,她怕乔璃着凉,劝道:“已经惊动了人,大伙都去救火了,不可能烧到这里来,姑娘进屋吧。”
此刻,住在小院的其他人早被惊醒,灯光亮起,不宽敞的小院也亮堂起来。乔璃顺着敞开的院门望去,隐隐约约瞧见三四个黑影朝这边奔来,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反射出光芒。
她心里一急,抬头见崔明媳妇、朱清秀媳妇一面穿衣裳,一面从屋里出来,忙道:“去把院门关了!”
两人见乔璃神色不对劲,不敢迟疑,衣裳也顾得不得穿好,忙跑过去把门关上,还来不及把门闩拴上,就发觉外面有人用力的推。
周妈妈心里顿时一沉,叫了谷雨一声,也跑过去抵着门。
外头的人听着“哐当”一声,知道里面把门闩放好,“呸”了一口,骂咧咧地道“臭娘们!竟然关了门,坏了我们的好事!”
另一人狠狠地道:“原打算拿几样值钱的财物,既如此,我们翻墙而入,里头还有好几个年轻姑娘,绑了出去还能买几个钱……”
周妈妈只觉耳膜嗡嗡作响,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吓得腿脚一软。乔璃目光就落到院墙上,差不多两米的高度,她刚才隐隐约约见有三四个人,这会子听声音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壮年,这个高度的墙壁只能拦得住一时!
外面的人都忙着救火,而这样的距离,即便呼救也不一定能听得见。虽说是因为她们关了门才说要抓人的话,可如果他们一旦进来,发现这里也没有多少财物,不见得就不会抓人。
现在,她们只能自救!
乔璃目光扫了一圈,发现大伙都吓得浑身颤抖,且留下的除了自己身边的人,孟家那边剩下人不多。
想必孟二夫人身边那些手脚麻利的都跟着孟二夫人去看火势,怎么办?
乔璃盯着那边红彤彤的火光,眼前一亮,这院子有独立的厨房,没有电力和天然气,只能烧柴火……她打定主意,朝崔明媳妇道:“你快去看看厨房那边能不能找到木棒!”
崔明媳妇虽害怕,见乔璃临危不乱,留心一想知道乔璃的意思,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姑娘是要点火报信,还是要和外面那些贼人拼了?”
院子里有灯光,那些人翻上院墙就能看清楚,院墙毕竟不如地面容易站稳,她们站在地上挥舞木棒,那些人未必能进来。只要推延时间,就可以安排其他人去报信。
崔明媳妇这话却是提醒了她,这火来得蹊跷,想必在前面救火的也会留意这边,如果见这边也有不寻常的火光,势必会赶过来。忙不迭地点头:“你去多找几根结实的根子。”
又朝周妈妈道:“你叫几个人去把厨房那边的容易点燃的东西搬到院子中央,泼些灯油点燃!”
也不管周妈妈有没有回过神,乔璃回到屋里就指挥初雪、谷雨去帮忙。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孟月蝉也彻底清醒,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乔璃见她年纪小,安慰道:“没什么事。”
又怕万一那些人冲进来,就朝赶来的孟家大丫头道:“护着你们姑娘去你们歇脚的屋里躲起来,把灯熄了。”
孟月蝉却不肯,非要弄清楚出了什么事,乔璃心里着急,又怕她缠着不合作,三言两语解释了一遍,孟月蝉眼里却流露出兴奋,大声道:“我也去帮忙!”
她身边的大丫头都吓得腿软,知道有人趁火打劫,脸色雪白站着根本不能动弹。
乔璃想到这院子有后门,后门那边正好挨着厨房,便道:“你先去厨房那边帮周妈妈吧,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不过你要记得,如果后门也有人闯进来,不要硬碰硬,先躲起来!”
这是乔璃最担心了,这些人分明有预谋,肯定也算准了后门那边!不过,后门在她们进来后就关上了,且院墙比这边更高!
孟月蝉果真穿了鞋子就拽着身边的丫头一面走一面问:“知道厨房在什么地方么?”
乔璃从屋里出来,崔明媳妇已抱着三根手腕粗细,两三米的木根赶回来:“只找到了三根!”
给了朱清秀媳妇一根,目光扫了一圈,另一根交给了孟家一位身形壮实高挑的媳妇子。就在这功夫,已有个黑影翻上院墙,乔璃指着大喊了崔明媳妇一声,她眼疾手快,几步奔过去挥动手里的木根,那人始料未及,“咚”一声滚下去,发出一声闷哼,叫骂声随之响起。
朱清秀媳妇和孟家的媳妇子见这一招有效,顿时多了几分冷静,分开站着,紧紧盯着一定范围内的院墙。
可乔璃的心却沉下去,她看得很清楚,那些人根本没有借助绳索等物便能爬上这墙,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飞檐走壁如同电影里那样的高手,可显见这些人都有一定的身手。
崔明媳妇她们只能低当一时,乔璃朝孟月蝉她们去的方向望去,不及细想,回到屋里端着油灯,见还有三四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唬得不能动弹,忙过去一人扯了一把,叫她们也快去后门。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间或传来崔明媳妇焦急的声音:“九姑娘,快带着孟四姑娘从后门……”
话没说完,就是崔明媳妇吃痛的闷哼,院门被打开,好几个人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又听得有人道:“先看看有没有财物,那后门出去是个死胡同,外面还有咱们的人,几个臭娘们跑不掉……”
乔璃连头也不敢回,前世今生,她都没遇上过这样的事!
周妈妈等人都被吓得不轻,乔璃到了后门,后门立即传来撞击声,一下一下如狠狠撞在胸膛上,连孟月蝉这会子也吓得不能动弹!
乔璃强按住心头的不安,一面朝初雪、周妈妈等人道:“不会超过十个人,外面进来的五六个,现在忙着搜刮财物,这后面顶多两三个。”
一面把手里的油灯朝堆放在墙角的柴堆丢去,从周妈妈手里拿个火折子,双手发抖地点燃。泼了灯油的柴火,立即“扑哧扑哧”烧起来,火光一下子把这里照的通明。
这里的火势还没引起马棚那边救火的注意,却已引来了两个贼人朝这里来。周妈妈一下子冷静下来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朝乔璃和孟月蝉道:“你们找地方躲起来,我一个老婆子,抓了我去也卖不了什么钱!”
乔璃说外面来得人更多,只是想安慰周妈妈她们,没得被后门的撞击吓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却没想到周妈妈会信以为真,这会子竟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激怒了这些刀口上添血的人,反倒枉送了性命。
柴火已经点燃,应该很快就有人会发现,乔璃忙一手拽着周妈妈,一手拽着孟月蝉,朝初雪等人道:“咱们先躲进厨房!”
厨房并不大,更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但至少厨房的门能关上,只要抵着门就能争取时间。
人在受惊过度后,反而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大家进了厨房,走在最后面的初雪、谷雨立即把门关了。乔璃目光扫了一圈,借着外面的火光,看清厨房的布局,就忙指挥其他人把案板抬过去死死抵住门。
周妈妈举一反三,和孟月蝉的乳娘一块把厨房一张桌子抬过去。幸亏这厨房不大,窗户小根本容不得人钻进来。
外头的人又怕这里的火引起主意,推不开门就准备返回去继续搜刮财物,然后撤离。大家听着都松了口气,不曾想外面的脚步声还没走远,就传来打斗声。
间或还有乔珄的声音,周妈妈整个人呆住。
她刚才看清楚了,那些人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刀。乔珄虽是男孩,可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乔璃也吓呆了,又传来乔珄吃痛惊呼。
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连心跳都没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乔珄发生意外的话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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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元旦节,祝亲亲们节日快乐,有孩子的好好陪陪孩子,没孩子的就好好陪陪家人,感觉中国的传统节日,气氛越来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