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您当时救下了这孩子,可是皇上赐死,这宫中哪有奶娘哺乳喂养呀,而这孩子还真是挑剔的很,除了哺乳什么都不吃,真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这孩子也活不了多久呀。”
颜璃妺放下手中的甜糖水,被这孩子哭闹的也是焦头烂额,而然婴儿的哭声本就像是带着令人心痛致命的感觉,心底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揪住了一般。
所幸她放下汤碗,从惜月手中接过宝宝,笨拙的诱哄着,这还是她第一次肯去主动抱他:“麟匀乖,不哭不哭,本宫一定想办法给你弄上好吃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哭不闹,本宫答应你,一定给你天底下最好的。”
看着颜璃妺生涩的诱哄,惜月噗嗤笑出声来:“小姐,哪有像你这样哄孩子的。”
不过,似乎很有效果的,宝宝的哭声渐小,睁大着稚嫩清澈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颜璃妺。
颜璃妺抱着宝宝一边渡步一边诱哄着,还不忘笑容满面的回应着惜月一两句:“麟匀乖乖……不哭……你看他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颜璃妺对着惜月说话时,绝美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彩,灵动的双眸对着麟匀俏皮至极,可爱至极,就连一直睁大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她的麟匀也被逗得乐呵呵的笑起来。
“小姐,你看他在笑也,真可爱哦。”殿内轰做一堂,温暖的笑声流溢着。
阳光宛如精灵般灵动跳跃着,温柔的挥洒在殿门外倾长英伟的身躯上,北辰玄的视线停驻在女子的身影上,烟灰色的双瞳流光潋滟。
刚刚下朝,他便迫不及待的奔回妺馨宫,每天他都控制不住急切的想要见到她,即使知道她会在宫中等着他,即使是早晨的离别,他会会迫切的想要见到她,他的生活他的视线早已离不开她。
看着她生疏的诱哄着襁褓中的婴儿,就连怀抱着时样子也很不熟练,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温暖绝美,比冬日的阳光更耀眼更温暖,仿佛可以洗涤心灵。
看着眼前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他很想融入进去,却又害怕打扰了这份唯美,他亦步亦趋,正在踌躇间,惜月发现了他的身影,他伸手止住惜月,示意她噤声。
颜璃妺一心逗弄着麟匀,完全没有注意到惜月的异样:“惜月,你快看,她好像在对着我说话呢,你看她嘟囔着小嘴,煞是可爱极了。”
她完全被麟匀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兴奋的说着,突然身后一紧,侧眸望去,正好对上北辰玄充盈着笑意的双眸,他从身后拥住她,她的身子娇小纤细,他宽阔的怀抱正好将她和麟匀一起拥入怀中,所有的甜蜜在这一刻溢满心田,仿佛最幸福的一家三口,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她曾经不知娇羞的对他说过,以后她要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为他生小孩,然后一起看着孩子长大,一起享受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
这一刻,仿佛就在眼前,就在此刻。
惜月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殿内,只剩下他与她,和他们怀中的宝宝。
殿里的气氛一半甜蜜,一半惆怅。
不知道为何,经历了昨晚的告白,颜璃妺总是虚浮忐忑的,很怪异的感觉,她无法去相信,却又去否认,心里反反复复很矛盾。
此刻,他正抱着她,她无法温柔回应他,却也无法狠心去拒绝他,只是刚才的笑容敛去,唯有平淡处之。
“璃妺,以后的日子里,我想要和你一直这样过着逗儿弄乐的日子。”他低头深埋在她的颈项间语意温柔,眼底情意炽烈。
就如,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女天真浪漫的情话。
正在颜璃妺无从回应里哭闹了起来,北辰玄并没有因此而烦躁,这个孩子是无辜的的,未必非要置入死地,虽然以后他们也会拥有自己的宝宝,但是此刻还需要他来拉近他与她的关系。
“麟匀,已经一整日没有哺乳了。”颜璃妺黛眉微蹙,缓缓说着。
“齐廉。”
齐公公闻声而入。
“速传,二皇子麟匀的奶娘。”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一年四季如常,温暖如春。
很少有兴致逛御花园,在百无聊赖中,惜月兴致激昂提议来逛,颜璃妺不想扫了她的兴趣,便只好答应她。
一路欢欣雀跃,欢歌笑语,自从再见到惜月,有了惜月的陪同与照佛,渐渐的也被她那无忧无虑的笑容感染了,以前她们总是被先帝取笑是疯丫头,如今想来,当初那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笑容才是最值得流恋的时光。
穿花拂柳走过假山流水,水榭曲桥,对面郦怜心妆容得宜高贵优雅的在众妃众星捧月中蹁跹走来,恰巧与颜璃妺不期而遇。
“臣妾(奴婢)参见皇后娘娘。”颜璃妺与惜月俯身行礼。
“皇上一向心痛妹妹,免去一切晨昏定省的礼仪,平日只能与众姐妹游园赏花,妹妹终日待在妺馨宫,若不是今日好雅兴出来赏花,就连见上一面也难。”郦怜心笑容依旧,语意里却是毫无掩饰的酸涩。
自从她再次入宫后,那个男子总是小心翼翼的将她保护起来,妺馨宫一直是禁卫森严,免去宫内的一切纷扰,一切明争暗斗,为的只是不愿她陷入这深宫的谋略中,这份悉心的呵护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那女子是否懂得。
郦怜心神色悠然并不急于免礼,看着颜璃妺半屈膝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面上浮现的隐忍和倔强,许久才出声免礼。
颜璃妺在惜月的搀扶下起身,整理着衣衫,郦怜心敏锐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戴着的魔龙钻戒上,面色一惊,那魔龙钻戒一向是帝王专属之物,只有历代帝王才有资格佩戴,因为那里么隐藏着一个关于北辰国兴衰存亡的秘密,他竟然给了这个女子。
她一直都知道他对那个女子的独特,可是如今他对那个女子的爱,独特到令她无法忍耐的程度了,郦怜心心底仿佛锥子狠狠敲击着。
“妹妹,一意欲为,救下涵妃之子,皇上虽宠爱妹妹不忍责骂,但是关系皇家血脉的纯正,兹事体大,终究欠妥呀。”
一旁的苏贤嫔也不安分的附和起来:“皇后说的有理,涵妃之子有辱皇家威严,败坏皇族颜面,玄皇贵妃万不可仗着皇上一时的宠幸恃宠生骄。”
这几日,皇上在妺馨宫陪着玄皇贵妃逗儿弄乐早已在后宫炸开了锅,更是伴随着无数的妒忌与抱怨传的沸沸扬扬,自从玄皇贵妃入宫,这后宫形同虚设,早已不足为其,可是就连一向深受宠爱的皇后,也遭到冷落。
又能证明什么,男人一向喜欢新鲜。
更何况在这,花无百日红的后宫,这里永远都不缺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没有谁不会被取代,即使宠冠六宫,也只是一时。
生存在后宫中的女子,任谁都摆脱不了,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命运。
颜璃妺将苏贤嫔的咄咄逼人,置若罔闻,只是对着郦怜心说道:“娘娘,一向宅心仁厚,与涵妃更是姐妹情深,涵妃处死时,娘娘不闻不问,如今涵妃已死,只留一无辜婴孩,皇上都都已慈悲为怀,不可乱杀生,娘娘为何不念旧情接纳呢。”
郦怜心面色苍白,一心所想似是被戳穿一般,心底忿恨而生:“妹妹,言下之意是说本宫不念旧情,假仁假义。”
颜璃妺眸华清冽,她一直记得郁冰涵临终前的遗言,加之这几日,北辰玄下朝回来,总是气愤填膺,大骂郦丞相老匹夫在朝堂直谏处置麟匀,更有置喙颜璃妺祸水误国。
实则真正误国的是郦氏父女,一个把持朝政,一个把持后宫,颠倒是非黑白。
回到妺馨宫后,宫人递给颜璃妺一封信笺,打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恣意汪洋,行云流水,附带一张地图,指示出宫的隐蔽出入口。
信笺上,浓墨书写着,陌阡心绞痛复发半月未愈,颜璃妺的心一时跌落谷底,担心与自责溢满心头,他总是轻易的勾起她所有的心疼和难过。
心慌意乱间她来不及过多的考虑,惜月看见她慌乱无措的样子,不放心让她独自前去,还是拗不过颜璃妺的坚持,只好留守在宫中。
惜月无法劝阻颜璃妺坚持出宫的念头,心底隐隐担忧,如今颜璃妺的身份已经是帝王的后妃,私自出宫便是触犯宫规,可是小姐怎是视宫规如无物的人,但是当下时局,身份都已经不同,她已不再是当初可以自由出入宫廷的郡主,若是皇上怪罪,更加上如今后宫都是要至小姐如不义之地的人,这样贸然出宫后果不堪设想。